沈思弦知道自己手藝不精,有點後悔了,「要不我還是先拿回去吧!」她伸手就要去奪,賀楓哪裏會讓她如願,牢牢護在懷中。


    「定情信物?」他啞著嗓子問她。


    沈思弦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承認,「你既送了我,那我也是應該要還禮的。否則說出去多不好,我家裏頭這個東西最多,我聽人說這種暖玉戴在身上冬暖夏涼,時間久了還能養人。」


    沈氏一族往上不是沒有輝煌過的,這幾輩傳下來的好東西格外多。她娘和離的時候把嫁妝都拉了回來,後來她舅舅又給了她不少好東西。其中玉石一類的最多,她不懂,隻是挑最好看的拿。


    賀楓捏在手心裏,那玉果然微微發暖,他心中欣喜,「嗯,我會戴在身上的。」


    目送賀楓下車她才放下簾子,車夫調轉方向,準備回她自己老窩。結果才走到街上馬車就給人撞了,沈思弦在裏頭喝茶,茶杯裏的水都灑出來了。


    她掀開簾子,外頭也是一輛馬車,一個婢女從車上下來,「沈將軍,我家姑娘想你請一敘。」


    沈思弦坐在車上沒動,那婢女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沈思弦放下簾子,「哦?你家姑娘是誰,報上名來,本將軍且要看看,值不值得一見。」


    不一會外頭就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擾了沈將軍,還請將軍見諒。」


    她撩開一點簾子,外頭是一個粉衣佳人,眉眼如畫。沈思弦掐著下巴,「你認得本將軍,你是何人?」


    那佳人身邊的婢女挺直了身板,語氣倨傲,「我家小姐是大理寺常卿家的千金。」


    大理寺常卿,石家?那不就是賀楓那個表妹,沈思弦瞬間就明了了。


    合著這來者不善啊!


    石清煙也在打量她。原先石清煙從王府出來,看到自己表哥從一輛陌生的馬車上下來。她留了一個心,車上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賀楓的性格石清煙多少是知道的,為人光明磊落,自然不可能隨便和一個女子舉止這般親昵。


    是以,這個人自然隻能是沈思弦。


    「清煙想邀將軍一敘,不知將軍可否賞麵?」石清煙溫和的笑,倒是同徐瑩的咄咄逼人不同,更是有一番弱柳扶風的風範。


    大街上自然不好說話,於是二人找了一家茶樓要了一個廂房。石清煙出身名門,泡茶這等事做的十分好,動作也好看。


    沈思弦拖著腮看她動作行雲如流水,這石清煙其實長得還真不賴。瞧著也比徐瑩舒服,若是同賀楓站在一塊還是很登對的。


    「將軍在想什麽這般認真?」石清煙問道。


    沈思弦思忖了那麽些會,十分之實在的回答:「在想你是不是也是惦記你表哥。」


    石清煙頓時愣住了,覺得一肚子的話此時好像都說不出口了。她確實喜歡賀楓,因著表兄妹的關係她同賀家來往的很勤快,王妃也喜歡她,多次表示想要她嫁給賀楓。


    徐瑩她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的。可是沈思弦的出現卻讓她產生了危機感,是以她才會主動找上門來。但是沈思弦竟然直接就這麽問出口了,她一時竟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沈思弦卻覺得沒意思,「石姑娘,你應該知道你表哥已經有婚約在身了。」


    「可是表哥總不會隻有一個女人的。」失態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石清煙微微一笑,將一杯茶推過去,「清煙不敢要求什麽,隻是想求得表哥憐惜。」


    比起徐瑩,沈思弦更討厭石清煙這樣的女子。明明心裏憋著一肚子壞水,可偏偏要做出一副天真善良的模樣來。


    她這般恨石清煙這樣的女人不是沒有道理的。那時候她尚且年幼,她一向端莊秀麗的母親卻在某一天花容失色,再然後她就沒有家了。


    徐瑩的母親跪在她娘麵前,哭的梨花帶雨,說她和她那個爹是如何的相愛,說她不想要什麽名分,隻求能陪在徐健身邊。


    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眼淚用於是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沈思弦的母親出身名門,學不來那樣的小家子氣,即使有眼淚也不能當著人前。


    所以徐健理所當然的以為她們不需要他,所以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白氏和徐瑩。


    沈思弦回過神,她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石姑娘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想必也知道我同承恩侯一家子的事情。」


    宋石清煙沒說話。承恩侯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她也尚且年幼,可是這件事在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徐家也成了笑柄。隻是石清煙不太明白,沈思弦主動提起這個是什麽意思。


    「所以說我生平最討厭的一種男人,就是見異思遷的。石姑娘,我的男人可以不必頂天立地,也可以不必智勇雙全,但他必須對我一心一意。」沈思弦往後一靠,「且不說我同賀楓日後的情形,隻要我嫁了她,恐怕石姑娘一輩子都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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