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馬車,應羽總算緩過一口氣,「昨天夜裏又死了一對男女,清風閣的。」


    這件事沈思弦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她表麵上還是裝的很驚訝,「又死人了?」


    「對,六扇門那些蠢貨我是一點都不相信的。這件事肯定是有預謀的,我有預感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被害死,不管是為了花眠還是為了別的人,我都要去查一查。」


    「那你去查啊!你跟我說什麽。」沈思弦才不相信應羽能查出什麽,「你查你的,你找我做什麽?」她作勢要下去。


    應羽哪裏肯,「別呀!這件事我也隻能找你了,你知道的,我大哥拘著我,是以我現在也不是很自由。」


    「所以呢?」


    「所以你幫我盯著,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你就離開來尋我。」應羽眼神晶晶亮,「沈思弦,你想想,難道你就忍心這多人枉死嗎?」


    「別把自己說的那般偉大,你不過是為了一個花眠姑娘。」沈思弦瞪他,「我幫你也是可以的,不過我也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隻要我能辦到,定當赴湯蹈火!」


    明日休沐,康氏想去一趟京郊的白雲寺,叫她們幾個女眷都跟著去。沈思弦最不大高興去廟裏了,小的時候她娘沒少燒香拜佛,可是你看沒有一件事是如意的。


    不過康氏待她這般好,她又不能不答應,隻好應承下來了。昨夜沒睡好,今夜便早早就上床歇息了。


    到了後半夜隻覺得這呼吸急促,整個人就像被摁在水中一樣。耳邊有尖利的叫聲,沈思弦頓時就醒了,雪寶趴在床榻外緣,整個身子做進攻狀,齜牙咧嘴的對著外頭。


    而房中正中央坐著一個紅衣女子,鴉色黑發一直垂到腳踝,看人的時候眼角往上,一顰一笑都是風情萬種。


    「霓裳。」沈思弦靜靜開口,「我不來尋你,你倒是先找上門了。」她一拍床榻,整個人淩空下來,穩妥的落在地上。她抽過衣服披上,「你膽子倒是大得很!」


    「我竟不知道你原來是個將軍。都說女子不說兒郎,這話卻是假的。便是你一個人,也抵得上許多男子了。」霓裳紅唇微張,「我說過的,你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了你。」


    「你想殺了我?」沈思弦靠著床,「你確定你能殺了我嗎?」


    霓裳瞟了她一眼,「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不是很想殺你了。」她一邊說話一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不大喜歡你們中原的茶,總覺得太苦了。」


    沈思弦一愣,此時此刻倒有些同情她了。一個女子,孤身從邊疆大漠追到京城來,人生地不熟的,不過是靠著心裏那一點念頭支撐著。


    「茶的味道視乎喝茶人的心情。你心中有恨,鬱結不散,自然而然覺著這茶苦不堪言。」沈思弦道,「倘若你心中有愛,看什麽都是好的,喝起茶自然也是甜的。」


    「道理倒是挺多。」霓裳隻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我還是喜歡我們應國的酒。很烈,有時候我會一個人坐在塔樓頂上,就著清風明月也能喝下一壇。」


    霓裳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是有很多情緒的,沈思弦隻看到了最要緊的那一點,那是一種對過去的緬懷。可是大抵霓裳自己也是知道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收手吧!就算不回應國,你可以找一個平靜的地方過完這一生,你可以忘記路驀然,興許你還會遇見一個更好的人。」


    霓裳笑,「更好的人?那錯過賀楓之後,你還會遇見更好的人嗎?」


    沈思弦答不出,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對賀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心思。同賀楓這樁婚事委實不是她心中自願的,可是這長時間下來好像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排斥了。


    「賀楓同路驀然不一樣。」


    「都是一樣的。」霓裳站起來,尖利道:「他們隻會花言巧語騙你,當你付出真心的時候又會棄你如敝屣。這就是男人,沈思弦,原來你比我還可憐。」


    霓裳走到窗邊,「我今天來隻有一件事情,這是我同應國的恩怨,你不要插手。也輪不到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霓裳回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自己都大難臨頭了,還有心思去管旁人的事情。」


    「你什麽意思?」沈思弦追過去,「你說我大難臨頭?」


    「所托非人難道不是大難臨頭嗎?」霓裳嗤笑一聲,「沈思弦,看在不打不相識的份上我給你一句忠告。不要嫁給賀楓,否則你注定半生顛沛,一生淒苦。」


    說完之後她就從窗戶裏離開了,沈思弦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行動。正好雪魄這時候敲門了,「姑娘,你房中的燈亮了,可是有事?」


    「無事,你進來吧!」她輕輕道。


    雪魄推開門,看見沈思弦披著外衣站在窗戶邊上,臉頓時就拉下來了,「姑娘也太不知道愛惜自己了,這大冷的天怎麽站在風口,回頭病了。」雪魄急忙將窗戶關上,卻瞥見窗柩上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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