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諾過你,你我之間不會有旁人。」賀楓麵容真摯無比,「我賀楓今日對你起誓,倘若我負你,今生今世我都注定孤家寡人一個。」


    他是個厚道的人,更是個執拗的人。沈思弦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他的,勉強勾起一抹笑容,「我讓雪魄去王妃那兒喊人了,回頭等你身上暖和了便回去吧!」


    他點點頭,他們並未成婚,他這般睡在她房中委實不好。賀楓想想還是不放心,「思弦,不許你去退婚。」


    她一愣,賀楓的麵色微微不自然,「你白日說的話我權當是氣話了,如今煙消雲散,退婚的事情再不可說了。」


    他固執的拉著她的手要一個答案,沈思弦胡亂點頭,「那是皇上,金口一開哪裏就能隨意收回。」


    「確實是這個道理。往後你心中再鬱結,打我罵我都是成的,唯獨退婚二字不能再說了。」


    王妃來的很快,一進門就走到床邊。沈思弦識趣的讓開地方,王妃將賀楓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這孩子,這麽冷的天,你還真的站了這麽久?」


    先前賀楓離開了,她還以為他是賭氣先下山了。直到沈思弦的丫鬟過來說她才曉得自己這個實心眼的傻兒子究竟做了什麽!王妃側頭,沈思弦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到底哪裏好?為什麽賀楓就偏偏對她情有獨鍾呢?


    跟在後頭的侍衛扶起賀楓,王妃親自給他裹上了大氅跟在邊上。一行人走到院子門口,賀楓停下來,沈思弦靠在門邊,他心中無限愛憐,「外頭冷,你穿的也不多,快回去吧!」


    沈思弦點點頭卻沒有動,賀楓隻好自己回頭,他趕緊走了沈思弦才會回去。王妃腳程要慢上一拍,等賀楓走遠了她才折回來。


    「沈思弦,你也看到了,他待你這般情深意重。你難道就不能為他收斂一些性子嗎?」下午的時候她執意要請寺中的師傅來為石清煙看看,可是她那小侄女死活不肯。王妃到底多活了這麽十幾年,什麽樣的事情沒見過?


    王府後院裏頭爭風吃醋的事情天天都能發生,為了爭寵那些個妾室各種花樣層出不窮。石清煙這般的委實算不得什麽,一眼便能叫人看穿了。


    王妃唉聲歎氣,「清煙,你還不明白嗎?」


    石清煙一愣,旋即哭著跪下來,「姑姑,我是真的喜歡表哥!沈思弦哪裏好了,她怎麽能配得上表哥?姑姑,求姑姑成全了我!」


    「傻姑娘,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這樣的身份將來是要做正妻的,旁的不說,明年的選秀若是你成了,那也是隻能做皇家的妾!我原先也的確想著把你許配個楓兒,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喜不喜歡沈思弦不重要,沈思弦好不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楓兒看中她。」


    石清煙哭的很慘,仿佛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王妃心中隱隱作痛,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這種遺憾會一輩子跟隨著自己。


    王妃暗暗打量沈思弦,容貌絕色,氣度雍容,不看別的,光是這兩點便是做正妻的好苗子。她是不喜歡沈思弦,可是既然賀楓喜歡,那她也不願意棒打鴛鴦了。


    「日後成婚了,待他好一些。」王妃語氣軟和下來,出來的匆忙,身邊也沒什麽東西。她想了想把手腕上的一枚玉鐲退下來,「這玉鐲是我娘家母親在我及笄時候送我的,一戴就是這麽多年了,東西倒是好東西。」


    沈思弦自然不肯要,王妃卻道:「長者賜,不可辭,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王妃直接拽過她的手把鐲子套上去,然後轉身跟上賀楓他們。沈思弦站在原地,看著手腕上成色極好的玉鐲,實在沒法子了。


    雪魄站在她身後,「姑娘,奴婢說句不當講的。王妃便是此刻對您不滿意,日後也不會多為難您的。」


    在晉南的那幾年她娘一直纏綿病榻,所以她及笄禮並不是很隆重。女兒家一生最重要的時刻,她卻留下了不少遺憾。當時她娘身子已經很不好,及笄當日也不過對她說了幾句話。


    王妃這個鐲子是她娘家母親送的,應該意義很重大吧?可是居然就這麽送給了自己,沈思弦真是有點意外。


    一陣寒風吹來,吹散她的思緒。沈思弦凍得瑟瑟發抖,趕緊抱著自己往屋裏走。她蹦上床,被窩裏還有他身上的氣息,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雪魄瞅見她那樣子,也慢慢笑了,「姑娘,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沈思弦紅了臉,故意扯開話題,「你說到底是誰要殺他呢?」難道還是上次科舉賄賂的事情。可是都過去這好幾個月了,那幫人也太執著了。


    賀楓現在暫時是安全了。可是那幫人這次沒有得手,難保沒有下一次。她不能時時刻刻跟著他,看來還是要提醒他,出門身邊一定要帶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沈櫻是在半個時辰後回來的。她有氣無力的癱倒在桌上,「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我娘明知道我最不喜歡聽經了,竟然還逼著我聽了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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