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你殺了他們又能怎麽樣?她是長公主,不得寵也是公主,你殺了他們,就是把應國置於不仁不義的地步。」沈思弦挑著利害關係來講,「路驀然對不起你,可是應國的百姓沒有對不住你。」


    良久過後,霓裳輕輕倒了一句,「我隻是想親口問問他。」那一聲實在是很輕,充滿無奈和心酸。


    沈思弦聽了都難過,霓裳轉過身,「他是我愛的人,我殺了他,難道自己就會好過嗎?我隻是想問問他,那年他同我說的那些還算不算數?」


    可憐一個癡情的女子了。沈思弦於心不忍,「這樣吧!你在宮外等著我,我想辦法讓他見你一麵。」也許見一麵就好了,這個心結解開了或許霓裳就能想通了。


    霓裳倒是出乎意料的聽話,沈思弦鬆了一大口氣。可是等她回到宴席上卻是出了大事情,本來談笑間還好好的祁慶帝忽然吐出一大口血,那血裏還有一直在掙紮的黑蟲子。


    長春殿亂成一團,杜美人就在這當口從腰上拔出一把匕首朝著祁慶帝刺過去。霍璿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擋了這一下,心口頓時如泉湧。


    那些在跳舞的舞姬也在這時候出來,個個麵色一邊,眼神十分淩厲。腰帶撤下來就是一把軟劍,見一個殺一個,大殿裏一時之間慘叫無數。


    「我滴乖乖!」沈思弦眼睛都瞪直了,她這次來赴宴根本就沒帶劍。這會子穿著繁複的女裝,怎麽跟人家打啊!


    「思弦,接著!」她一抬頭,賀楓從座位上站起來,手裏舉著一把劍朝她丟過來。


    沈思弦一躍而起,將外麵的襖子脫下,接過那把劍,「謝了!」她一刻也不敢耽擱,踢翻了一張桌子,踩上去借著力道用輕功躍到那群舞姬之中。


    她拔了劍,將劍鞘一飛,正好砸到離她最近的一個舞姬心口。那舞姬往後退了一步,沈思弦一腳蹬過去,直接把人蹬到在地。


    這十幾個舞姬個個武藝高強,更別說最上頭那個杜美人了,一招一式都是高手。沈思弦不可能一下子全打倒了,禁軍一路喊著護駕一路衝進來,整個大殿亂成一鍋粥。


    沈磊和沈櫻還有應羽都衝了出來,沈櫻跳到沈思弦跟前,「這些交給我,你去救皇上!」


    沈思弦點點頭,急忙殺出一條血路出來。祁慶帝倒在龍椅下首,霍璿跌在他身上,下身有一片鮮血。沈思弦立刻就火了,一劍刺到背對著她的一個舞姬心口,那舞姬被她釘到牆上,沒怎麽掙紮就死了。


    「老子今天不拿下你,老子沈思弦三個字就倒過來寫!」沈思弦提劍衝上去,和杜美人開始幹架。


    這杜美人一定是早早就準備好了,所以才會衣服穿的少,幹起架來也利落。反觀她,裙擺那麽長,頭上簪子身上飾品又重,還叮叮當的作響。她的動作就遲緩下來了,就在這檔口杜美人忽然轉身匕首朝著霍璿那邊刺過去。


    沈思弦急忙撲過去,杜美人身量一轉,一匕首劃到她的肩膀。沈思弦吃痛,咬著牙反手也是一劍,正好刺穿了杜美人的肩胛骨。


    縱然她們武藝高強,可是禁軍的到來很快就控製了情形。杜美人也不戀戰,手心裏莫名多出兩個煙霧彈,沈思弦大叫一聲,「掩住口鼻!」


    她才用袖子掩住,那兩顆煙霧彈就砸到地上,整個大殿頓時就被濃霧包圍。沈思弦嗆咳了幾聲,好一會那煙霧才淡了些,她拿手揮揮,再追出來的時候已經什麽都有了。


    「找!她們肯定在宮裏!」沈思弦把劍往地上一丟,「傳令下去,宮中各門給我派重兵把手,若要離宮者給我裏裏外外查仔細了!連一隻蒼蠅都不能給我放出去!」


    她說完後回到龍椅那邊,霍璿的神智已經不清了,沈思弦不敢動她,對著身後一幹人等大吼,「都是死人呐!請太醫啊!」


    祁慶帝的情況比霍璿好,救得及時人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可惜了霍璿,那一跤摔得不湊巧,把孩子摔沒了。


    霍璿醒來的時候雙眼空洞,她的手擱在已經一片平坦的小腹上,淚水順著眼角一直往下掉。


    沈思弦於心不忍,半跪在床邊,「孩子還會有的。」祁慶帝和霍璿都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霍璿閉上眼睛,一言不發。沈思弦沒吃過豬肉,但到底也是看過豬跑的。當年康氏在晉南也曾小產過一會,起因是晉南一個不長眼的太守給她舅父送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生的是貌美如花,可是她舅舅沈祺不好這一口,所以這女人就一直被閑置在後院。


    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錯了,想出陷害主母這一招數。康氏三個月的身子見了紅,孩子自然沒保住。雖說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但是康氏那時候還是受了不少打擊,在床上養了一個月才緩過神。


    為人母親的,心思總歸想的比旁人多一些。霍璿歸為皇後,兒子又是太子,可這一個孩子也是她腹中的一塊肉,切膚之痛,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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