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廷聽後眉頭一直沒舒展過,「將軍,這是否太過凶險了?」


    「做任何事都是要凶險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魯將軍,最多十日。你在營中堅守十日,不管南蠻如何挑釁,都不得擅自出兵。」沈思弦道:「我要南蠻輸的一敗塗地。」


    當日宋雷霆就升了一等,直接調到沈思弦麾下成了參軍。按例犒賞了三軍之後沈思弦一直待在營帳裏,無事不得打擾,唯有魯廷可以去同她探討軍情。


    而實則卻是沈思弦同宋雷霆早早換好了衣服趁著月色偷偷離開了潯城。他們不能莽撞的直接去驪城,而是連夜趕路準備去驪城東麵的另一個小城,準備在那裏捏造一個身份。


    夜裏大漠中冷的很,兩個人蜷在一個山洞中。宋雷霆生著火堆,驅走了一些寒冷,「將軍,今夜末將守夜,將軍早些休息。」


    沈思弦把包袱枕在腦後,她躺在硬邦邦的地上,「南蠻的人恐怕沒那麽好騙,我們去霧河,然後再去驪城。到時候我們自稱是霧河的難民,但是南蠻肯定不會輕易相信。」


    南蠻牧民居多,因此驪城的百姓進進出出,城門的守衛自然很嚴厲。


    宋雷霆比較操心的是怎麽才能混到山中去,沈思弦道:「不著急。你現在應該感謝上蒼,幸好南蠻一直與大齊通婚,因此中原的長相才不會顯得突兀。」


    南蠻地形複雜,人口起先也不是很多。因為男女比例失調,所以一直同大齊這邊通婚。孩子嗎,總有像爹像娘的。所有南蠻的子民也有不少中原人的麵孔,這也方便了他們。


    他們在山洞中湊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霧河。霧河是個小城,但是走南闖北的很多,他們穿的普普通通,倒是也沒有引起注意。宋雷霆找了一家小客棧,二人以兄妹相稱要了一間客房。


    沈思弦將裏裏外外都檢查了一遍,「宋雷霆,此刻開始我不是什麽將軍,你也不是我的屬下,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宋雷霆點點頭,「將……妹妹,咱們下一步怎麽辦?」


    潯城的探子安插在各處,霧河自然也有。隻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少不得要做些障眼法。在三條街外有一家酒肆,那裏的老板就是大齊的探子。


    沈思弦在思考要怎麽樣才能同那人接頭。這霧河混亂的很,四麵八方什麽樣的人都有。保不準混在人堆裏的就有驪城的探子,回頭給人發現了,隻怕還沒有混進驪城就被人打死了。


    她也不算個頂聰明的,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來。因此揪心的很,宋雷霆在一邊也不敢惹她,沈思弦越發的煩躁了。


    「我們隻有十日的時間,無論如何一定要拿下南蠻的糧草路。」沈思弦道:「入夜之後我出去瞧瞧。」


    「使不得,還是我去吧!」大白天的霧河都這麽混亂,入夜之後還了得。沈思弦是三軍主帥,宋雷霆哪敢讓她涉險。


    沈思弦想想也就同意了。倒不是貪生怕死,她現在的人設就是同哥哥尋親未果的小白花,自然而然得柔弱些。這大晚上的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東走西跑,容易引起注意。


    而另一頭京城這裏也是不大太平。沈思弦人不在,可是賀楓的日子過得更糟糕了。祁慶帝大約也是覺得不好意思,因此特意勻了他一個月不用上朝,太子方麵反正有太傅在,他這個少傅歇息一段時間也是無妨的。


    這人一旦空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應羽時不時的來找他,賀楓難免問起南蠻那頭的情況。應羽道:「不大樂觀。南蠻這次同粟赫勾結,來勢洶洶。前方戰事吃緊,否則也不會讓沈思弦領兵出征了。」


    賀楓抿著唇一言不發。打仗的這種事情,七分靠實力,三分靠運氣,不管怎麽說都是要見血的。賀楓牽腸掛肚,生怕她在戰場上不要命的打法,回頭傷了自己。


    「你也別太擔心,沈思弦這個人功夫好,運氣也是十分好的。你看從前她無數次上戰場,不也都沒事嘛!」應羽不擅長安慰人,「再說了我大哥那頭隨時準備支援,隻不過這打起仗來少說三個月,多則半年朝上。你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團聚。」


    「南蠻同粟赫的關係必須要瓦解,我要上奏皇上,派我出使粟赫。」賀楓道。


    應羽一口酒含在嘴裏,聽聞這話差點全噴出來。他麵前咽下去了,「你說什麽?」


    賀楓瞧著別處,眼神平淡如水,「我是個文官,不能同她上戰場。就算去了也是拖累她,既然如此我便要在旁的地方助她一臂之力。」


    「瘋了,你可真是愛到瘋了。」應羽搖搖頭,連喝了好幾口酒,「沈思弦何德何能,值得你這般掏心掏肺。你們兩個還是在一起的好,若是不能在一起,隻怕誰也活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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