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弦站著沒動,她很奇怪,「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應桀笑了。他平時其實很少笑,多數時候冷冰冰一張臉,讓人不敢接近。可這時候他笑的很燦爛,也出奇的溫柔,「不了,我看著你走。」


    她眨眨眼睛,在他的再三催促下終於轉頭朝著前方走。走了很久很久她終於走出了這片草原,她跪倒在地上,一邊擦汗一邊回頭,她看到的竟然是一片火海。


    整片綠瑩瑩的草原竟然在頃刻間就被火勢吞滅了。她看不到應桀的身影了,她掙紮著站起來,應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思弦,往前走,那裏有你要等的人。」


    她猛然驚醒,這夢做的太嚇人了。她使勁搖搖頭,環顧了一眼周圍,還好,還在她自己帳子裏。


    「冰魄。」她喊了一聲,冰魄急忙從外頭過來。沈思弦掀開被子下來,「昨晚我怎麽回來的?」她記得自己分明喝斷片了。


    冰魄遞過去一杯醒酒茶,「是應將軍抱你回來的。姑娘,下回可不能夠喝那麽多了,您說您都已經嫁人了,不好再這樣了。」


    宿醉過後腦仁有些疼,沈思弦一口幹了醒酒茶,捶捶腦子。她洗了一把臉,「這多不好意思啊!我一個將軍居然喝得爛醉,應大哥肯定心裏嫌棄我了。」


    冰魄回想了一下,「還好啊!應將軍看著沒什麽,不過姑娘有件事您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姑爺來了!」


    沈思弦動作一滯,她凝視著冰魄,「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姑爺來了。」冰魄說完後朝她吐吐舌頭,「很驚訝吧!奴婢也很驚訝,看來姑爺真的是很在意您,時時刻刻把您放在心上。」


    她話音未落沈思弦人就跑出去了,冰魄拽都來不及,「姑娘,您好歹披件衣服就出去啊!」


    沈思弦哪裏聽得進去,她掀開帳子衝出去。大漠的早上還是有幾分涼的,她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寢衣,風一吹過來肌膚上都泛起雞皮疙瘩凍得人瑟瑟發抖。


    她跑出去幾步就停下了,幾米開外的一棵樹下。那個人一身白衣安靜的站著,他背對著她,正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樹枝。大約是心靈感應,賀楓回過頭,沈思弦終於看清了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根本就不敢走過去。還是賀楓先笑,「你準備在那裏站多久?」


    這聲音真的是他!沈思弦眼眶都濕了,她奮力奔跑,一直跑到他跟前然後撲進他懷中,「賀楓,我好想你!」


    他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摟在她懷中,一個多月,他也想她想的發瘋。如今她真真切切的就在自己懷裏,這一切仿佛都有些不真實了。


    賀楓摸著她的腦袋,隨後就皺著眉頭,「胡鬧,為何不穿衣服?」他打橫抱起她,朝著帳子裏走去。


    沈思弦勾著他的脖子,他說什麽都是好的,現在隻要讓她看著他就成了。賀楓將她抱到床上,冰魄甜甜的喊了一聲姑爺而後很識相的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這對久別重逢的小夫妻。


    沈思弦被壓在床上,此時才反應過來他們這姿勢有些曖昧。她臉上通紅,眼睛都不敢看他,「你壓著我了,你先起來。」


    賀楓不會在這裏就要了她,他們的洞房花燭定然要回了京城,不能在這裏就委屈了她。不過他還是想逗逗她,「思弦,你害羞了?你忘了,咱們已經是夫妻了。」


    她瑟縮在他懷中,慢慢點頭,「可是咱們沒有完成那第三拜。」


    賀楓心中也有遺憾,「但是你進了我賀家的大門,你就是我賀楓的妻子了。這一點,你是賴不掉的。」他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握著她的小手,「還冷不冷?」


    帳子裏燃著火盆,怎麽會冷?她搖頭,「賀楓,你怎麽來了?應桀說你在粟赫,你怎麽能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她生氣,推開他一點,「賀楓,粟赫如果沒有那麽好說話,如果將你殺了,那我怎麽辦?你是不是準備讓我當寡婦。」


    賀楓哭笑不得,「思弦,兩國來訪,不殺使臣,這個道理粟赫不會不明白的。」他輕點著她的腦門,「我還要說你呢!你為什麽一個人去打聽南蠻密道的事情?你武功再好,可是麵對南蠻大軍你又有幾分把握?」


    她知道錯了,一個勁往他懷中鑽,「我知道錯了,你別再說我了!」


    他來此隻是因為想她想的緊,自然不會一直責備她。賀楓摟著她,「幸好你沒事,以後別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


    她小雞啄米般一直點頭,「再不敢了。」她乖巧的窩在他懷中,「那你是不是偷偷過來的?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賀楓不想騙她,「粟赫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要馬上回程回去稟明皇上。思弦,一會我就得走,不見見你,我心中實在不安心。」


    剛團聚就要分離,沈思弦有點舍不得了,「賀楓,你這一走我們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了。」昨日的首戰告捷隻是剛開始,這一場仗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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