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思弦指著那小東西,她腦子轉的飛快,「該不會是那山上那隻母狼生下的吧?」


    「你倒是不笨。」九方臨頷首,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驚動了那隻小狼崽子。它掀掀眼皮,看了看兩人,小爪子遮住眼睛,歪過頭又睡著了。


    「那日你將我藏在暗道裏,我受傷頗重,我以為我活不下來的。天明的時候我的人找到了我,勉強能下路後我想回來找你,可是已經被炸了。我怕你死在裏頭,卻也隻能心灰意冷的下來,結果在山腳一個地方發現了一隻奄奄一息的母狼。」


    沈思弦抓抓頭,「是我不好,倒是叫你為我擔心了。」她沒想到九方臨還挺有良心的,還知道回來找她。


    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這朋友做的就不太厚道了,「其實我也有擔心你,不夠當時情況緊急,所以也沒機會去找你。」這解釋有點蒼白,沈思弦也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了。


    九方臨點點頭,「我知道的,那時候你把我推進密道,我知道你其實是想救我。」


    小狼崽子睡得很香,九方臨放下簾子,「你為它取一個名字吧!」


    「啊?我嗎?」沈思弦反手指著自己,她想了片刻,「不如喊它湯圓吧!你瞧它圓圓滾滾的,是不是挺像一隻湯圓的?」


    九方臨滿頭黑線,你叫一隻狼為湯圓,真的好?可是她笑容真摯,是這無邊夜色裏唯一的真實與快樂,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口了,「好,就叫它湯圓!」


    兩個人並肩坐在馬車外頭,沈思弦的啊一壇子酒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見了底。她不大滿意,可是酒都喝完了,也沒法子了。她道:「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麽?回應國嗎?」


    這場戰役是屬於大齊和南蠻的,應國不會參合進去。九方臨應該也不會再有留下來的理由,沈思弦有點惆悵了,「你說,咱們算朋友嗎?」


    他仰頭看星星,「你覺得算嗎?」


    「自然算啦!咱們也算是共患難了,生死與共了自然就是朋友了。九方臨,今日一別,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相見。不管如何,你要保重,等再會的那一天我請你喝酒!」她眉開眼笑。


    九方臨心中苦澀,比起她,更惆悵的人反而是他吧!倘若今日要走的是賀楓,她臉上定然不會有這種笑容,一定很舍不得。


    「沈思弦,我……」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沈思弦跳下馬車,「九方臨,謝謝你今夜告訴我這些。來日方長,咱們總有再相聚的時刻。」


    她拱手,「就此別過!」然後轉身朝著她拴馬的地方去了。


    九方臨悵然的坐著,她的背影與夜色融為一體,很快就看不見了。九方臨歎歎氣,「沈思弦,我心悅於你。」


    她披著夜色駕馬回去,洗塵宴已經結束了。但是應桀卻黑著臉等她歸來,「身為將領,你在沒有我允許情況下擅自離開軍營,沈思弦,按理我是可以罰你吃軍棍的!」


    「你等我把話先說完再罰軍棍也不遲!」沈思弦急吼吼的拉著他往裏頭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等進了帳子之後她把應桀按下,自己先是灌了一大口水,而後才把九方臨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他聽。


    她說的很認真,應桀盯著她的臉,「你從哪裏聽來這些的?」


    「九方臨告訴我的。」她沒有隱瞞,站累了就坐在應桀邊上,「如果南蠻真的是個打算,那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了。」


    應桀麵色冷靜,他製止她繼續說:「此事是不是真的有待證明,我自然會命人去查。思弦,九方臨是應國皇子,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認為你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九方臨在山上的事情他也聽說了,應國到底有沒有同南蠻同流合汙還是另說,這個點上他不希望沈思弦再同應國扯上瓜葛。


    她滿腔熱血好似都被熄滅了,沈思弦舔舔嘴,「你不相信我?」


    「我是一個將軍,這消息就算是軍中的探子傳回來的我也要去查一查。你不要多想,夜色深了,今夜的事情下不為例,你回去吧!」


    他這麽一說沈思弦心裏還好受一點,應桀擺明不想再跟她繼續說了。她留下來也沒意思,隻好垂頭喪氣的回去了,在路上還碰見了賀寒,她插著腰,「王爺好興致,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看月色?」


    賀寒看也沒看她,「沈將軍不也是一樣,身為將領,擅自離營,想必外頭的月色格外動人。」


    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越過他往回走,可是走了幾步後又折回來,「沈櫻她在宮裏到底過得怎麽樣?」


    「她挺好的,她如今是惜嬪,皇兄很是寵愛她。假以時日,你們沈家肯定能出一個貴人。」賀寒瞟了她一眼。


    沈思弦一聲冷笑,她抱臂瞧他,「賀寒,你說這話你良心呢?哦,我忘了,你沒有良心。沈櫻的事情我罵多了也不高興罵了,可你今夜的話她若是聽見了,隻怕心都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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