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臨轉著手裏的笛子,他身上還是那身夜行衣,浸過水滾過沙子,衣料已經變得皺巴巴髒兮兮的了。他蹲下來摸摸湯圓的腦袋,湯圓很配合的嗷嗚了一聲,「那要看看湯圓喜不喜歡這裏的夥食了。」


    沈思弦被送回了她自己的帳子。冰魄早就給她備好了水伺候她沐浴,「姑娘,你可算知足吧!要是換做旁人早就關進地牢了,您好歹還能回到自己帳子裏,還能洗個澡還能吃飽喝足。」


    她往身上撩了一水瓢的水,興致缺缺的,「把一個將軍關在帳子裏,不讓她出去打仗,這算是什麽事?」


    冰魄搖著頭,用皂角給她洗頭發。等收拾妥當沈思弦才覺得自己有了個人樣,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靠在矮榻上啃雞腿。


    「我有點擔心素娘她們,誰知道應桀會不會遷怒她們。」沈思弦唉聲歎氣。


    冰魄替她倒了杯熱茶,「回頭奴婢出去問問。不過想來軍棍肯定是逃不掉的,姑娘,您還是操心您自己吧!這事要是傳到大將軍耳朵裏了,等您回了京城也少不得要挨一頓板子。」


    沈思弦瑟縮了一下,她想想沈祺的手段就不寒而栗。吃飽之後她靠著不想動,把冰魄趕出去打聽消息。等等人還不回來,她著急了,索性爬起來,結果一掀開帳子兩把刀梗在麵前。


    「將軍,請回去。」


    她悻悻然摔了帳子進來。真要硬闖出去其實也不是難事,隻是她不想再被應桀收拾了。


    她坐下來,沒過多久後外頭傳來震耳欲聾的動靜,那種大炮打過來爆裂所有土地的動靜她再熟悉不過。沈思弦猛地站起來,冰魄也跑回來了,「姑娘,南蠻主動開戰了。」


    「南蠻居然主動開戰?」沈思弦一思索也就想通了,「估計是背水一戰了。不行,我不能這麽被困著!我要出去!」


    「不行,應將軍說了這是對您的懲罰,這場戰您不能上。」冰魄磕磕巴巴的說:「他還說讓您老實點,他會親自領兵出征。」


    應桀寧可親自領兵出征都不肯放她出來,沈思弦氣的無話可說。外頭傳來將士聚集的動靜,她知道,他們馬上就要開拔戰場了。


    她捏緊了拳頭,滿臉的不甘心。冰魄安慰她,「姑娘,您也不用太擔心了。應將軍那麽厲害,他出馬肯定會贏的。」


    賀楓這兩天幹了一件大事。他在背後操縱,將宮裏陳貴妃娘家兄弟作惡的證據交了上去。陳貴妃出身不菲,不過性子過於刁蠻,祁慶帝是不大喜歡的。但是祁慶帝還要仰仗陳貴妃娘家的權勢,所以這麽多年將她捧得也很高。


    陳貴妃家中隻有一個嫡子,闔家上下都是十分寶貝,因此慣得有些無法無天。在京中向來都是橫著走,欺辱百姓算是小的,這一次他弄出了人命。


    陳家公子在大街上看中了一個女子,當時就要帶人走。那女子是有夫婿的,自然不肯,於是一來二去的惹怒了陳公子,當場就把人打死了。


    當時處於京城鬧市,此事人盡皆知。本來這事陳家是想花錢了事的,可是不湊巧,打死的那個人也不是平頭老百姓。


    而是端王妃娘家的侄子。端王妃娘家是言官出身,官階不大,可是古往今來言官都是最厲害的。當天晚上陳家上門道歉就被人打了出來,第二天彈劾陳家的折子就上去了。


    人證物證俱在,陳家不好抵賴,陳貴妃卻是哭天抹淚的求祁慶帝開恩。可是陳家公子臭名遠揚,後頭跟著上奏的折子跟雪花似得,祁慶帝能有什麽辦法,隻能下旨賜死。


    陳家就這麽一個命根子,陳閣老差點沒把頭磕破。可即便這樣也是於事無補,陳家同帝王離了心,陳公子被斬首之後陳閣老就告老還鄉了。


    祁慶帝這下少了一條臂膀,整個人也是一頭的官司。偏偏有苦不能說,隻能硬著頭皮上。


    然而這件事卻是少不了賀楓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若是尋常的百姓打死了也就罷了,一定要有頭有臉的才成。


    而言官的兒子則是最好的人選。事成之後賀楓修書一封交給暗衛,由他送往潯城。


    應羽得知後直說他膽大,「你也不怕被人抓到了把柄。」如今他們雖說同賀寒踩在了同一條船上,但是還是得萬事小心,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他們所有人都要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賀楓嘴角微微上揚,「一點點架空一個帝王的權利,這個過程也是很叫人期待的。」


    「接下來呢?」


    「陳貴妃要死。」賀楓眼神冰冷,「我需要你的人把陳貴妃的死訊還有遺書交到陳閣老手中。」


    應羽不明白,賀楓跟他解釋,「陳貴妃在宮中多年不可能沒有釘子。隻是我不能讓那些釘子見到陳閣老,所以需要你的人扮作那些釘子。」


    「可是皇上不會賜死陳貴妃的。」應羽分析道:「犯事的是她弟弟,況且人已經死了。幹陳貴妃什麽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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