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秀蘭正盤算著生意,猛得被人拉住,嚇得連忙後退兩步,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站著的是高義。


    「你又幹嘛?」喬秀蘭煩躁地詢問出聲。這個高義真是煩透了,每回她剛覺著日子舒心,他就跑出來給她添堵!


    高義曬了大半個上午,又吃了一肚子汽車尾氣,本是心情不好。此時再看喬秀蘭厭惡的臉色和不善的語氣,心裏更是窩火。不過他此番是為了和喬秀蘭和好,也是為了給她提醒的,所以就強忍住怒火,笑著說:「這麽熱的天,你怎麽往城裏跑了?我在站台等你老半天了。」


    高義白淨的臉被曬得通紅,身上的海魂衫也被汗水濕透了。


    喬秀蘭可不會有一絲心疼,隻抱著手冷冷問她:「你到底要幹嘛?」


    「好蘭花兒,我知道錯了。上回不該提議你跟家裏鬧絕食。我已經想明白了,咱們的事情再重要,也不如你的健康重要!你原諒我這一次,咱們以後好好的,行嗎?」


    「不行!」喬秀蘭斷然拒絕,「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我已經不想跟你處了。你別再來糾纏我!」


    說完這句,喬秀蘭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徑自往家走去。


    「蘭花兒,我還有話和你說呢!」高義急急地跟在後頭。想把周愛民他們的事情說給她聽。


    「你快走開!」當高義再次把她拉住的時候,喬秀蘭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不管你要說什麽,我都不想聽!你這種人,我連朋友都不會和你做……你也別喊我‘蘭花兒’,那是我家裏人喊的。你以後就喊我喬同誌!你再這麽糾纏不清,我就去公安局告你耍流氓,讓公安把你抓起來!」


    「蘭花兒,你真的這麽絕情?」高義的臉黑了下來。他自詡讀書人,知識分子,那可是心高氣傲的。幾次三番低聲下氣來哄喬秀蘭,喬秀蘭居然這麽不知好歹!還一次比一次說話難聽!


    喬秀蘭哼了一聲。絕情?她還叫絕情?她這輩子沒直接想辦法把他弄死,都算是心慈手軟了!


    喬秀蘭用力地推開了他,高義沒想到她會下狠手,一個沒站穩,直接跌掉到了玉米地裏。


    喬秀蘭對著他‘呸’了一聲,拔腿就走。


    高義呆呆地坐在玉米地裏。這一刻,他的腦子是發懵的。難道他和喬秀蘭真的不成了?他身邊的票據可越來越少了,再過半個月,那可連頓飽飯都吃不上了!


    難道又要過上剛下鄉時整天吃卡人的雜糧、還吃不飽飯還要累死累活下地的日子?


    不不不……


    突然之間,他耳邊忽然響起昨天周愛民他們說的話——


    「老話咋說的,生米煮成熟飯了,還怕他們家不肯嗎?」


    高義從地上爬起來,跑上前,一把把喬秀蘭擁住。


    喬秀蘭怎麽也沒想到,膽小如鼠的高義居然會來這麽一出。短暫的驚訝過後,她鎮定了下來,勾了勾唇角。


    上輩子的她一個人在大城市討生活,雖然有趙長青的照應,但趙長青畢竟也有自己的事業,不可能全天候地守著她。為了不受人隨意欺侮,也為了有機會親手教訓高義,喬秀蘭報班學了自衛術和散打。


    現在的她雖然體能不討好,但一身技巧還在,又是個農家姑娘,對付個文弱書生一般的高義,還真不是難事!


    高義把她抱住,喬秀蘭沒怎麽掙紮,他直接把她往玉米地裏一帶……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惱我!」喬秀蘭既沒有掙紮,也沒有驚慌地大聲呼救,還不是對他有感情!「號蘭花兒,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一定……」


    話還沒說完,高義就吃了喬秀蘭角度刁鑽的一手肘。


    他肋骨生疼,痛呼一聲,不自覺地就鬆了手。


    喬秀蘭一個鯉魚打挺,利落坐起,插眼,摳喉,再來個撩陰腳……


    在高義一連串的‘啊啊啊’慘叫聲後,喬秀蘭才心滿意足地停了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要闖是吧!我呸!幹壞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喬秀蘭罵得痛快,看著捂著褲丨襠在滿地打滾的高義更是痛快!


    想不到啊,她上輩子學的防身術居然真的能有用到這個賤人身上的一天!


    罵完一通,喬秀蘭仍覺不夠,又恨恨地在他身上連踹幾腳。


    「我錯了,我錯了,蘭……喬同誌,我再也不敢了!」高義抱頭鼠竄,忙不迭地求饒。


    最後喬秀蘭打累了,也怕高義的呼救聲把別人引過來,這才拍了拍手,豪邁地把額頭的汗一抹,準備離開。


    然而她一轉身,就看到了滿臉震驚、呆在一旁,雙手做著扒開玉米杆子動作的趙長青。或許真的是太意外了,他的動作完全是僵住了。


    「長、長青哥?你啥時候來的?」喬秀蘭連忙把擼到胳膊肘的袖子放了下來,又掏出帕子把頭上的汗和草屑給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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