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上的正麵沒有任何頭銜,隻洋洋灑灑地印了兩個燙金的字,名片的背麵則是一排地址和一排數字;聽說使用這種名片的人,職位往往才更是驚人。


    “上麵的是我公司地址,還有我的行動電話號碼,你打這支電話,肯定找得到我。”韋樞露出帥得不得了的微笑。


    不過汪恩典根本沒在聽,因為那兩個燙金的字更吸引她的注意。


    “‘偉區’?”原本略帶憂傷的神情驀地化為烏有。她很不客氣地笑著念出他的名字,還順便幫他下了眉批,“哪有父母幫小孩取這種名字?想必他們生你的時候一定覺得很‘委屈’。”


    韋樞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小姐,那兩個字要念作‘維書’。”他失笑糾正她。


    “念‘維書’也不會好聽到哪裏去。”汪恩典一樣不屑。


    把名片收進口袋後,她蹲下來抱抱萊西,然後抬頭問他:“你會好好待它,對不對?”


    韋樞本想學她的口氣說:可以呀,你先付兩百。可是一看到她嚴肅的表情,他也不禁跟著嚴肅了起來,玩笑話也就說不出口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它的。”


    “如果……萬一哪一天你不想養它了,你一定要把它送回來,絕對不可以把它隨意丟棄,或是任它在外麵流浪。”汪恩典當然希望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但是每個人的愛心並不一定都能持久。


    “絕不會有那一天。”韋樞再三保證。


    “你趕快走吧。”她若再繼續婆婆媽媽下去,天就要黑了,“對了,免費送你一個建議——記得順著山路走,遇到岔路,走右邊的就沒錯。”


    “嗚……”似乎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氛,萊西不安地在原地踱著小碎步,其他的狗兒們也在鐵絲網的那邊低嗚著。


    “謝謝你。”韋樞接過她手中的狗鏈,“再見。”


    汪恩典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目送他開車載著萊西離去。


    那雙溢滿哀傷的眼眸,事後依然縈回在韋樞的腦海裏,久久不能散去……


    “哇——”


    一大清早,韋羚欣喜若狂地一路尖叫到庭園,後麵還牽著一條狗。


    庭園裏,大樹下,韋樞翻著早報,正在享用美味的早餐。


    “哇!老哥,謝謝你。”韋羚雀躍地抱上去,捧著韋樞的臉頰猛親。


    搞不清楚狀況的狗狗,眨著無辜的大眼珠,乖乖地坐在一旁搖尾巴。


    “喜歡嗎?”看樣子他是多此一問。


    韋羚猛點頭,“非常、非常喜歡。”


    剛剛她在睡夢中被某個東西舔醒,睜開眼,就看到床前多了一隻喜樂帝,它美麗的毛發在晨曦下閃耀,頭上綁了一個紅色緞帶的大蝴蝶結,脖頸上還掛了一個牌子寫著:我叫萊西,我是女生。


    想也知道這隻狗狗是誰送她的,所以她開心得都來不及換下睡衣,便急著跑過來道謝。


    “這是我收過最棒、最酷的生日禮物,謝啦,老哥。”她說著又在他頰上獻上一吻。


    “你要好好照顧它喔!”萊西比他想象的還乖,就連他這種從不主動接觸“女人”以外動物的人,都會忍不住想要摸摸它或抱抱它。


    “這還用得著你來說嗎?”韋羚可是第一眼就愛上它了呢!她笑嗬嗬地摟著狗狗的脖子,“萊西,你說對不對呀?”


    “晚上幫你慶生如何?”韋樞喝了一口香濃的熱咖啡。


    “才不要呢!”韋羚皺了皺鼻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人家都已經二十歲了還跟自己的哥哥一起過生日,這多沒麵子啊!”


    “唷——你今天‘才’剛滿二十就把我踢到一邊,那等到你明年二十一歲時,我不就得跑去北極賞雪啦!”韋樞輕捏妹妹的粉腮,心中不禁感慨時光飛逝,仿佛才眨眼,小女孩就長大嘍!


    “你要去北極賞雪我不反對,但是請記得先把生日禮物準備好。”韋羚向來鬼靈精得很。


    “現實鬼。”韋樞寵愛地揉揉她的腦袋,俊顏上盛滿了笑。


    “誰叫你隻有我這麽一個寶貝妹妹。”韋羚得意洋洋地仰著下巴。


    “是是是。”韋樞哪敢反對呀!


    “對了,爸跟媽呢?”記得他們倆上次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人是在巴黎。


    “半個小時前才從德國某個小鎮打過電話來祝你生日快樂呢,還說看你想要什麽,盡管去買。”父母太恩愛就是有這個缺點,動不動就出發說什麽要再度蜜月,結果每一次的蜜“月”就會因為樂不思蜀而變成了蜜“年”。


    “討厭!老是這樣……”韋羚嘟起紅唇。


    “我說美麗的韋小姐呀,有我這位宇宙無敵的超級大帥哥陪你還不夠嗎?”韋樞誇張地叉著腰,“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少女子想要約我還約不到?”


    “謝謝你這位宇宙無敵的超級大帥哥,可惜我沒時間陪你,因為我待會兒要去瘋狂大采購。”韋羚立刻被逗笑。


    “拜托,大采購可以,‘瘋狂’就不必了。”他可不希望家裏又多了一些不必要的垃圾。


    “請求不準。”韋羚將異議駁回,如意算盤早就打好了,“我今天非把整個百貨公司都買下來不可。”


    “隻要你高興就行。”韋樞隻能歎氣,看來老爸老媽的荷包這次肯定會瘦掉不少。


    “走,萊西,我們去準備準備,等一下我帶你去瞎拚。”韋羚興高采烈地牽著新戰友。


    “你不吃早餐嗎?”韋樞叫住正要跑走的俏佳人。


    “不吃嘍!”韋羚來去皆如一陣風。


    “這丫頭。”韋樞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不過年輕小女生嘛,本來就該像她這樣活蹦亂跳、朝氣有活力。


    然後,不曉得為什麽,他又想起了那雙哀傷的眼。


    “歡迎光臨!”


    車子一駛進加油站,穿戴著印有某某加油站標誌的紅色製服、紅色棒球帽的工讀生,扯開嗓子迎接顧客的來臨。


    韋樞依指示將保時捷停到適當位置,然後降下車窗,熄火。


    “九五加滿。”他低頭翻著皮夾,準備拿出信用卡。


    “九五加滿。”早在一旁等候的工讀生跟著重複確認,並開始進行服務。


    不一會兒,油加滿了,工讀生靠近他旁邊的車窗。


    “先生,總共是一千一百元。”她邊說邊接過他遞出車窗外的信用卡。


    兩人視線交會了一下,轉開,同時頓了頓,又立刻同時轉了回來。


    “啊!是你!”驚訝的嬌呼自紅色帽沿下脫口而出。


    “是你!”韋樞與她異口同聲。


    在短短的一個月之中,他們竟會三番兩次地不期而遇,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麽巧的事!


    但更巧的是,同樣的思緒正同時竄入兩人的腦際,隻是他們並不知道而已。


    “收您的信用卡。”汪恩典迅速換回他所熟悉的冷淡酷樣,繼續完成工作。


    韋樞在她送過來的信用卡簽單上一陣龍飛鳳舞,然後遞回給她。


    “你怎麽會在這兒?”他實在很好奇,不過他另外又想起了一件事,“等等!我問這個問題是不是要先付請教費兩百元?”


    汪恩典白他一眼,在將發票、信用卡和簽單收執聯給他時反問:“你又怎麽會在這兒?”


    “我來加油呀!”來加油站不加油,難不成他是來觀光的嗎?韋樞覺得她這個問題很好笑。


    “我來打工。”汪恩典的口氣和他同一個調調,隻是多添了一絲諷刺。


    “說得也是。”韋樞這會兒才發現好笑的是他自己。


    算她厲害,連嫌他問的是廢話都能這麽⑼淠ń恰


    “你什麽時候下班?”他將手肘擱在車窗上,那瀟灑俊朗的模樣充斥著十萬伏特的電力。


    汪恩典向來平靜的心頭不禁被電了一下,為此,她震驚不已。


    “幹嗎?你想請我吃飯啊?”她搞不清楚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他的氣;總之,從她嘴裏噴出來的火炬足以焚毀這家加油站。


    “有何不可?”反正他今天已經忙了大半天了,也該去好好填補一下空蕩無物的胃袋。


    汪恩典倒是沒料到他會這麽爽快就答應。照理說,他們兩人一看就是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沒必要和她攪和在一起。


    “我的食量很大喔!”她把醜話先說在前頭,好讓他知難而退。


    似乎感受到她的不自在,韋樞露出詭異的一笑,“我有好幾張信用卡。”


    汪恩典被他盯得全身發毛,她轉過頭假裝在忙別的事,“我兩點才下班。”


    “沒問題。”隻是要他再等一個小時“而已”嘛!


    韋樞等過最高的紀錄是五個小時,那一次還隻是為了對方拿不定主意要穿哪一件衣服好;當然,那一次也是他最後一次約那個女人出去。


    雖然不懂他究竟有什麽意圖,但是既然有人要請客,她又何必客氣,“那好,不過在用餐之前……”她忽地眼睛一亮地盯著他的紅色保時捷,然後堆出比他剛剛笑得更詭異的嬌顏,“你可不可以順便載我先去幾個地方?”


    不是韋樞要嫌職業的貴賤,也不是他有重男輕女的觀念,更不是他要對自己廣受歡迎的程度有什麽抱怨。


    但是,一個相貌堂堂的大男人,身上穿的全是最新款的名牌服飾,手裏卻捧著一堆女性用品的試用包,然後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上,見到女人就奉送一包的模樣,似乎有點……不倫不類。


    “請問我們這樣還要繼續多久?”韋樞終於拋出隱忍多時的疑惑。


    他今天一整個下午都是在做類似的工作,算一算他差不多替五家不同的公司,分別在不同的路口,分發了麵紙、傳單等等不同的宣傳物資。


    “把這些發完就沒事啦!”汪恩典撇嘴指著她身後的四大箱。


    “是嗎?”韋樞無奈地應道。


    當然啦,大概也沒有人能像他這樣,不過是發個稀鬆平常的小東西,也能次次造成轟動,眾女子不僅鉚足勁兒地爭先恐後,不時還要和他拍個照、握個手,因而引起更多好奇路人的加入,其中還有不少的男性呢!


    總之大家以為是哪個國際大明星在辦什麽握手簽名會,加上現在又是下班人潮的顛峰期,因此大家聽說有免費贈品可拿,來湊熱鬧的人也就相對地增多,結果就演變成現下這種盛況空前的場麵。


    可是他並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滿足他男性的虛榮心……真的,他一點也不需要!


    “我們不能偷點懶嗎?反正就算沒發完,對方也不會知道。”韋樞建議。


    這對一個國際五星級連鎖飯店老板的獨生子、國際知名科技公司的副總經理,學曆不小心又讀到了最高學府的電機博士,並且走在科技最前端的程序設計師而言,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些?


    “不行。”汪恩典斷然拒絕。


    “想不到你蠻有職業道德……哎呀!”他忽地咆叫,“是誰又偷捏我的大腿?”


    這已經不曉得是今天的第幾次了。


    沒錯,他雖然很喜歡女人,也喜歡和她們打情罵俏,不過向來隻有他占女人便宜的分,所以他現在真的是有些忍無可忍了。


    “放心,這是最後一站。”汪恩典因為多了這個幫手,頭一次發東西發到受人推擠,但是她看他的表情,依稀有著幸災樂禍的味道,“東西一發完,我們就可以馬上走人。”


    “太好啦!不過……”他再次推開幾位想要乘機竊取他“香吻”的女人,“你不覺得這樣一個、一個地發,太浪費時間了嗎?”照這樣繼續下去,等那四大箱發完時,他的豆腐大概也被這群饑渴的母狼,啃得連點豆腐渣兒都不剩。


    何況他本來打算請她吃的“下午茶”,如今就快要跳過“晚餐”成了“消夜”,這客請不成事小,但是他餓得前胸貼後背可就是個大問題了。


    “我看還是這樣比較快!”他幹脆學起天女散花,將整箱的試用包往黑鴉鴉的人群一撒。


    兩人周圍的人群頓時開始出現失控的現象。


    “好方法。”汪恩典倒是難得與他意見一致,因為她也快被擠得受不了了;於是她也仿效他的解決之道,抓起大把的試用包亂拋。


    “嘩——”周遭的群眾立即跳起來搶成一團。


    “噢!呀!”有人被踩到,有人在尖叫,現場更是一片混亂。


    不過韋樞真的很懷疑,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搶的是什麽東西?


    “啊!”汪恩典根本沒幾兩肉,眼看就要被這波人潮擊倒。


    “小心!”韋樞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拉進懷裏。


    “喝……”一粒粒的雞皮疙瘩頓時自小麥色的皮膚表麵凸起。


    打從汪恩典脫離童年後,她便不再允許任何人有任何機會觸摸到她的身體,以往就算是對她有意的男孩子,多半也都會被她冰冷的晚娘麵孔給嚇退三尺,就連方才置身在此紛亂的人海中,她也盡可能地避免與旁人有所碰觸。


    而他卻以這麽突然且輕而易舉的方式,一下子就跨越了她的警戒線,倒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沒事吧?”她的臉色好難看喔。


    “我……”呼吸急促的汪恩典,因為身體自然產生的排斥現象,使她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無奈人潮過於擁擠,她好不容易才和他拉出了點距離,強勁的推擠力道卻如浪濤般將她又反彈回來。


    “啊——”她驚呼。


    “危險!”韋樞順勢攬著她的腰,免得她又失去重心。


    結果,她反而和他更加緊密地扣住,加上周遭的推阻,讓她完全動彈不。


    受困在這個狹隘的空間裏,她甚至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跳,以及他狂放不羈的……男人味。


    汪恩典心亂如麻,“你……”她從不曉得男人的味道也可以這麽好聞,而男人的胸膛竟是如此的遼闊紮實,她仿佛進入一個安全的堡壘……


    不!不該是這樣!這和她記憶中的認知完全不同啊!


    她不禁感到困惑且害怕。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再繼續和這群“暴民”擠來擠去,即使他仗著人高馬大,也逐漸感到有些吃不消,更何況她的身材還比他嬌小許多。


    “……嗯。”汪恩典茫然地點著頭。她的思緒早就被抽空了,外在的嘈雜似乎也變得好遙遠,眼裏僅看得見他橫在前方、穩當護著她的壯臂。


    “你再忍耐點。”韋樞摟著她排開眾人,盡量往外移動。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終於安然抵達了風暴邊界。


    “你還好吧?”韋樞停下來喘口氣。


    天啊,累死人了!這簡直是在參加什麽體能極限的挑戰障礙賽嘛!


    “啥?呃……還、還好。”大量新鮮的空氣頓時灌進了她的肺葉,汪恩典的神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奇怪,她剛剛為何會這麽失常?


    嗯,這一定是她最近太累的關係。


    對!是這樣沒錯……不過她怎麽到現在還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和心跳呢?而且感覺仍是那麽真實、強烈……咦?


    她定眼一看,這才驚覺,她的手心仍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而他的巨掌依舊擱在她的腰際,這是一種屬於熱戀中情人的標準姿勢。


    “啊!”她慌亂地往後跳了一大步,“對、對不起!”


    話才一出口,汪恩典便感到懊惱萬分。


    她幹嗎道歉?幹嗎表現出一副很惶恐的樣子?她的手會放在他身上是情非得已,倒是他的手擺的位置才有問題,所以要道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耶!


    不過此刻不是探討誰是誰非的絕妙時機,因為有幾個人正在搜索主角的蹤跡。


    “咦?人呢?”他們問。


    “啊!在那裏!”有人眼尖發現了。


    一下子,許多人的目光全都轉移到他們的身上,有人的眼神仿佛將他視為一塊上等的肥肉,有人則是因為無端受到推擠而露出憤恨的眼神。


    “呃……”韋樞和汪恩典慌張地對看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眸裏看到相同的信息。


    哇咧——現在究竟是什麽情形?為何他和她好端端地會變成了獵物?這次如果被這群人逮到,他們倆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嗎?


    四周那種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的氣氛愈來愈熾烈了。


    “快跑!”事不宜遲,韋樞拉著汪恩典朝群眾的反方向逃之夭夭。


    “別跑——”群眾是盲目的,有人拔腿開始追,就會有人馬上跟進;至於他們到底在追什麽,或許真正明白的也沒幾個。


    “不會吧!”今天運動量遠超乎平時的韋樞,突然好想哭。


    總之此刻隻見男女主角領頭在前麵苦命狂奔,後麵則是尾隨了一大票群眾,如此浩浩蕩蕩的畫麵,還真的是隻有在電影中才能見到的鏡頭。


    “慢著!”女主角突然大喊,“他們追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幹嗎要跟著你一起跑得你死我活?”


    “因為一個人跑太孤獨,兩個人跑最起碼死的時候還有伴。”男主角仍舊緊緊拉著女主角。


    “很抱歉,我這人沒啥愛心,你別拖我下水。”汪恩典甩開他的手打算告別,“總之你記得到時候托夢給我,我會去你墳前上香。”


    “不行!你有義務陪我。”眼見那團黑鴉鴉的人影已經越來越接近,韋樞顧不了那麽多地揪住她的細腕繼續疾奔。


    “笑話!我為什麽有這個義務?”汪恩典幾乎是被他拖著跑。


    兩人都喘得要命,一路上居然還有閑工夫互相責備。


    “因為若不是你要在吃飯前‘順便’去幾個地方,我們現在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韋樞嗆聲。


    “聽你在放屁!”汪恩典心中也很不爽。


    “哇!你說話好粗魯喔!”韋樞插嘴抗議。


    汪恩典根本不理他,繼續編派他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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