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說實話是吧。你不是想報警麽,來,我就是警察。”陸戰掏出警證象征性的給毛尖兒看了一眼,“說吧,你是怎麽殺人的,時間地點人物起因,一個都別落下。”毛尖兒被陸戰的轉變嚇了一跳,就算混了幾年社會也仍然稚嫩的臉上顯露出一抹不安:“時間…時間就是剛才,淩晨的時候,地點是非凡酒吧地下室,人物是我和陳峰,起因…起因…”陸戰盯著像整理作文大綱一樣的毛尖兒,挑了挑眉:“嗯,起因。”“起因是陳峰笑話我,笑話我頭發難看,後來我倆扭打在一起,我這傷就是他打的。”毛尖兒像是生怕陸戰不信似的,伸手指了指下巴,“然後我一生氣,就把他…”“頭發?”陸戰忍俊不禁,看了眼已經語無倫次的毛尖兒,“我姑且當你說的都是真的,作案工具呢。”毛尖兒一驚,忽然想起來那道槍聲,眼睛瞪的老大:“我…我不知道,我忘了,我隨手…”“行了啊小朋友,報假警的事兒我就不追究了,你…”“不行!”毛尖兒哭著抓住陸戰的衣袖,“你必須得抓我!,你們不抓我,我媽會死的!”得了,說來說去,還是這一招,威脅家人。“你媽死不了,你也死不了,”陸戰一邊安撫一邊拽開了毛尖兒的手,“你可能還不了解我,我陸戰答應要保的人,誰都動不了。”“可是…”“去安排幾個人,把他家人安頓一下。”陸戰衝著李文韜說,“還有,他的傷要是沒什麽事兒了,就盡快出院,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人給藏好。”“那他的身份可以登記了?”李文韜有點兒不滿的看著陸戰,“護士來過好幾回,都讓我給推了。”陸戰想了想,又看了眼毛尖兒的傷:“登記就算了,他要不能走,你想個辦法把他…”“我能走!”毛尖兒立刻抻著脖子逞強,陸戰衝著李文韜知會了一聲,“你看著辦吧。”李文韜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並在對‘安全的地方’進行仔細考量後,把人扛回了自己家裏。陸戰這才有機會取回早上停在路邊兒的車,看了眼周圍,然後驅車回了警局。站在分局門口不遠處,陸戰深吸了兩口氣,心裏默念著“就是回去挨頓罵,態度一定要良好”,然後狠狠抽了口煙,視死如歸的邁進了警局大門。“陸隊?”先認出他來的是成嘉,成嘉拿著一摞資料,看了眼毫發無傷的陸戰,“你沒受傷啊?”“我這才沒來多大一會兒,就咒著我受傷了?”“不是,韓久說你在醫院,我以為…那你沒受傷幹嘛不回來啊。”“小姑娘家家那麽多話呢。”陸戰拍了拍成嘉的肩膀,“要是你陸隊我今天沒被罵個狗血淋頭,回頭準請你們吃大餐。”“那是沒戲了。”成嘉指了指周友仁的辦公室,“五米之外都散發著殺氣,陸隊,你一路走好。”“嘖,那就讓你看看什麽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陸戰一揮手,大搖大擺的邁進了大門,徹底出現在了眾人視線裏。幾乎所有人在看到陸戰的一刻都要露出一抹不忍的神情,然後小心翼翼的叫上一聲“陸隊”,唯獨除了蘇痕。蘇痕雙手插兜,衝著陸戰打了個招呼:“喲,這不是毀了我們一輛警車的陸隊麽,舍得回來了?”“滾。”陸戰隻說了一個字便略過了蘇痕,蘇痕攤了攤手,似乎不太介意。陸戰推開周友仁的辦公室大門,本來想的一百種說辭都在關上門後被周友仁的目光逼回了肚子裏。“周局。”“你還敢回來!”周友仁是真生氣了,瞪著眼珠子抄起茶杯就朝陸戰扔了過去,本以為陸戰能輕鬆躲開,誰知道陸戰沒躲沒閃,硬是接下了這一砸,周友仁氣的牙直打顫,“怎麽著,還跟我玩上苦肉計了?!”陸戰抹了把臉頰劃出來的血跡:“不敢,我就是回來受罰的,哪敢躲。”“哼,受罰?”周友仁冷哼一聲,“陸戰我告訴你,就你今天這幾宗罪,就夠免你半年的職了!那還得是看在你爸的麵子上,要不是我看中你,你…”“是是是,我知道。”陸戰趕緊借著機會往前走了兩步,“您消消氣,工資隨便扣,不用含糊。”“仗著有錢不知道怎麽嘚瑟好了是吧!”周友仁把蘇痕之前交上來的一遝‘罪證’往前一扔,“自己看看你幹的好事!”陸戰拿過來看了兩眼:“周局,該有的罪我認,但是這襲警——”陸戰把蘇痕上交的自己臉上的傷痕照片放到桌上:“蘇痕不顧我和其他警員的危險,在我車速超過百邁的時候強行逼停我,我打他一拳,不過分吧?”“逼停你?他為什麽逼停你!還不是因為你擅自行動不聽指揮!”“周局,我是擅自行動沒錯,但我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需要聽蘇痕的指揮了。”陸戰漸漸把話題繞了回來,“我跟他的任務本來就不同,您要是那麽信任他,當初就不該把ak交給我。”“你這是怪到我頭上了?!”周友仁看著陸戰隱隱滲出血珠的臉頰,又有點兒於心不忍,“再怎麽樣你也不能衝警車開槍!”“衝警車開槍是不假,但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毀壞公物。當時隻有我離煙鬼的車最近,我必須采取極端手段,保證煙鬼的行蹤,也保證ak的安全。”陸戰把手上剩餘的‘罪證’也放回了桌子上,“周局,當時要不是蘇痕為了逼停我大肆鳴笛,煙鬼的人早就被一網打盡了。”陸戰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暗暗朝蘇痕豎了個拇指,要不是你,我也不能這麽快見到顧林非。“咱們是在辦案,不是在過家家!你們倆的恩怨什麽時候能停停。”“周局,我看不慣蘇痕,全局上下都知道,但今天的行動,我問心無愧。今天就是換成任何一個人,我也仍然會這麽行動,我確定我做出的是當下最有利的選擇。”陸戰稍稍站直了身體,“一切的公物損壞費用我都賠償,包括蘇痕的醫藥費,但感情用事這個鍋,我實在背不了。”“最有利的選擇?”周局一拍桌麵,“最有利的選擇就是拿你的命去保別人的命?!”陸戰愣了愣:“周局,原來您是在擔心我的安危,是我太小心眼兒了。”“滾滾滾。”周友仁氣的紅頭脹臉,“酒吧的事兒,煙鬼的事兒,還有ak的事兒,處理不明白,自己打份兒辭職報告!”陸戰怔了好一會兒:“您不問問我剛才幹嘛去了?”“幹嘛去?我還不了解你?我不管你怎麽處理,保證ak,和你自己的安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