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蘇言還是會和他做,可無論他怎麽抱著蘇言撒嬌求饒,湊在蘇言耳邊一遍遍認錯,蘇言就還是不親他。平時溫柔平和的蘇言強起來,是真的認真。可是那種認真,卻又隱約透著一種可愛。夏庭晚想著想著,忽然感到一陣從胃裏泛起來的寂寞。蘇言再也不會因為這種事而操他了吧,也不會氣呼呼地拿不親他來罰他了吧。可他卻忽然好想和蘇言做愛。“他媽的。”夏庭晚在牙縫裏咒罵了一句,這種突如其來的欲望讓他有點憤怒。做愛的快樂沒有了。蘇言也被他弄丟了,他的人生還有什麽別的好失去。周仰說得對,從泥潭裏想要爬起來還要顧全麵子是不可能的事。沒有贏家的運氣時,他起碼還有輸得起的勇氣。——夏庭晚過了幾天就叫周仰和他一起去tbn和節目組簽協議。周仰開著車,忽然說:“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做了決定。”夏庭晚剛想開口,就聽周仰繼續道:“有件事上次我沒來得及和你說,許哲快回來了。”“真的?老師什麽時候回來?”夏庭晚聽了身子一下子坐直了,眼睛有些發亮。其實進入娛樂圈之後他最感激、也最信賴的人就是許哲。和蘇言不一樣。許哲對他來說,既是朋友,更是老師,甚至近乎摻雜著一些對於父輩的尊敬。許哲和息影已久的陸相南一起去坐遊輪在加勒比海度假,一玩就是半年,期間夏庭晚車禍和離婚時,許哲都打過來問起過情況,夏庭晚其實有好多事都想和許哲談談,但是通過電話,卻感覺怎麽都說不太透徹。現在許哲要回來了,他當然開心得很。“應該也就一兩個星期的事吧,不過他可能要在美國境內處理點房產,所以拖延一下也說不定。”周仰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夏庭晚:“其實我本來是想,等他回來,讓他再幫你物色個經紀人。”夏庭晚本來臉上還帶著笑意,忽然聽到周仰這麽說,不由一下子僵住了。“你一直是個挺沒事業心的人,以前還隻是任性,可是和蘇言結婚之後拍了部《爭鋒》,因為反響不佳,就幹脆徹底鬆弛荒廢了下去。我不知道是不是蘇言對待你的方式,讓你完全喪失了正常人對生存該有的焦慮和壓力,總而言之,有那麽一段時間我是覺得你已經廢了,我是想提換經紀人的事的,然後你就出了車禍這事,我也就耽擱了下來。”夏庭晚的心不由得一直往下沉,他和周仰合作了五年,雖然私交一般,可是他對周仰的信任卻是難以撼動的。如果周仰在這個時候決定離開他,那就實在是太過沉重的打擊了。周仰仍然在開著車,他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側臉線條看起來很冷硬:“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我覺得你有了點變化——我現在還看不出來太多,但是我還是改變了主意。個人情感上,我不是那麽喜歡你,其實你也知道的,可是你好像還是有種魔力,讓人很難狠心拋下你。我知道離婚的事,你很難過,可是以我的角度來看,這其實是你的機會。”“蘇言愛你,就像愛一個永遠都活在十八歲的小男孩。可是其實你或許是有能力長成男人的,隻是你自己還不知道。”夏庭晚張開嘴唇,可是一時之間卻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他輕聲說:“周仰,其實你也知道我其實撞了人,對吧?”“你自己發現的,還是蘇言告訴你的?”周仰把車開進tbn大樓的停車場,一邊找著停車位一邊問。“我自己發現的,然後我去找了蘇言,他才告訴我實情。”“我當然知道——”周仰有點冷厲地挑了下眉毛:“隻不過蘇言不讓我告訴你,而且直接就出手把媒體也給擺平了。他事情辦都辦完了,我再說也沒什麽意義,而且我隻不過是個小小的娛樂圈經紀人,惹不起蘇言。”周仰把車子熄了火,和夏庭晚一起向電梯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其實這就是蘇言做事的邏輯。有可能傷著你的,或者哪怕是你傷著別人,隻是愧疚之心會讓你難過,他都直接解決,從來不和你商量一聲。你覺得是溫柔?其實這就是霸道,而且比表麵上的霸道更可怕。如果不是和蘇言結婚,你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夏庭晚能感覺到周仰對蘇言強烈的不滿,兩個人的愛情,在旁人眼裏,總有著不同的麵貌和解讀。他覺得周仰說得很對,可卻又有一些不對,是他喜歡蘇言寵他,如果蘇言不,他就要折騰蘇言,可是蘇言太寵愛他,他又變成了周仰說的“這個樣子”。如果不和蘇言結婚,他會是什麽樣,其實他想象不出來。他可能不會有現在這樣失去蘇言的痛楚和失魂落魄,可大概也不會有那五年中點點滴滴炙熱的快樂。電梯到了十八層停了下來,夏庭晚和周仰剛一出電梯,就看見一個男人正往這邊走過來。那男人身高近一米九,褐色的頭發帶著一點自然卷,高挺的鼻子和膚色顯而易見是帶著白種人血統,可是淺淺的雙眼皮,和修長的眉毛卻又有種東方的細致。他看到周仰和夏庭晚時,步伐有些僵硬地頓住了。是李凱文。李凱文的好看,是那種昭然若揭的,“隻要不是瞎子就肯定看得懂”的明晃晃的英俊。你挑不出他五官的毛病,也挑不出他身材的毛病。可是除了稱讚一聲太帥了,好像也說不出別的什麽。因為他什麽也不藏,有幾分,就擺幾分在臉上。“哈嘍,好久不見啊庭晚。我今天才聽說你也加入了《在路上》這個節目,真巧——”李凱文還是抬手和夏庭晚打了個招呼,他露出了個笑容,可是笑容裏顯然有點尷尬,嘴角牽起來時下巴中間露出了一道淺淺的溝。第十一章 那多少是一道有點可恨的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