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在手腕割一道口子發給他,告訴他,一天不回複,我再割一道,兩天不回複,我直接進急救病房。”陸相南那雙狹長豔麗的眼睛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一字一頓地道:“你別看這招數又蠢又偏激,但是這其實是最有效的。蘇言既然要幹這麽不成熟的事,就活該被這麽治一下。但是你能做出來嗎?”夏庭晚愣在原地,過了很久,終於虛弱地搖了搖頭。其實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心裏一個顫栗,覺得陸相南大概是對的。可是……“我不能那麽做。”夏庭晚再次抬起頭時,眼裏閃著一絲隱約閃爍的光,喃喃地說:“他會害怕的。”他不舍得讓蘇言害怕。“唉。”陸相南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看,有時候你也挺慣著蘇言的,可是他倒舍得叫你擔心。”陸相南離開前,意味深長地對夏庭晚說。“蘇言其實比你膽怯。”……傍晚時分,趙南殊開著車帶夏庭晚去仁愛醫院兒科部門的大樓堵溫子辰。一路上都在下雪。車子飛速前行,夏庭晚透過車窗看著h市的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飄飛的雪絮中,景色飛速地倒退,顯得這個世界都有些虛幻起來。這些天啊,好像是過得很快。可是回憶起來,卻又因為過於疲憊和痛苦,顯得無比漫長。他不斷地尋找。給蘇言發微信,詢問容姨、沈叔、甚至是陸秘書他都打了電話,還有許哲、溫子辰……他一個一個地問過去,一遍遍的失望,卻又不得不逼自己堅強。夏庭晚忽然在這時,想到了《尋》的小說——啞巴顧非走過一條條盤橫交錯的陌生街道,握著那幾張都被攥得發黃的畫像,在街頭巷尾追逐著那個叫做徐榮的年輕畫家的足跡。四季流轉,春夏更替。夜色中的北方城市,像是一座水泥築成的巨大迷宮,困住了顧非六年。尋。顧非在尋找什麽呢?真的……就僅僅是徐榮這個人嗎?他呢,他又在尋找些什麽。在一切虛妄的表象背後,他似乎偶爾能觸碰到他和顧非同樣的掙紮。有一種關於人生共通的脈搏,在小說和現實之間貫穿始終,隱秘地跳動。……冬天的h市天色暗下來得很快,夏庭晚戴著口罩站在仁愛醫院兒科的大樓外的一個隱蔽處,凝視著大樓的出口,夜裏風吹得更為凜冽,一會兒就把他的臉都吹得紅了起來。趙南殊則把車停在停車場,遠遠地觀察著。夏庭晚不由時不時對著雙手呼氣,靴子無意識地在雪地上跺著。排班表上來看,溫子辰今天並沒有值班,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別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夏庭晚還是在外麵等了二十來分鍾,才遠遠看到穿著純白色短款羽絨服的溫子辰從大樓裏往外快步走了出來。夏庭晚不假思索地就大步迎了上去,伸手把溫子辰攔在了台階上。“夏先生……?”突然看到夏庭晚出現,溫子辰顯然猝不及防。他登時嚇了一跳,臉色變幻著,有點磕巴地說:“你、你怎麽來這兒了?”“堵你。”夏庭晚幹淨利落地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問你,怕你躲著我不見我。”“不是,今天我真的有事,有人在等我……能不能改天?改天我去找你。”溫子辰的神情很著急,他甚至沒去問夏庭晚是什麽事,就慌慌張張地想要從夏庭晚身邊穿過去。但是夏庭晚怎麽可能讓他走,一下就死死拉住了溫子辰,執拗地說:“不行,我隻問你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太久。”“你這……”溫子辰有些煩躁。“你早就知道蘇言生病的事對吧?”夏庭晚一點都不耽誤時間,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說,”溫子辰下意識地開口,他隨即頓住了,麵部都無形中繃緊了,很快才僵硬地開口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他似乎並沒意識到夏庭晚是因為這件事找他,但是之前的慌張卻又不像是裝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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