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先把他扒幹淨,這樣身上還穿著衣服的自己,會有一種勝利的愉悅感。


    然而,他見她不語,臉頰微鼓,將手抽出,眨眼間,深綠色大袖服被褪下,一首脫衣詩,正好念完。


    眼見無法阻止,苻令珠一副隨你便的模樣,取悅了王易徽,「好了,現下所有步驟都已走完。」


    「我著人備了熱水,知你勞累,但還是要先洗漱一番。」


    苻令珠微驚,看來是她想多了,咳,還以為他們兩個就要開始,嗯……


    有些可惜的流連了一下他還藏在衣領中的鎖骨,她微微咬唇,然後起身,將正在她麵前的王易徽,逼得倒退一步。


    他緩過神,側著身子給她讓道,「浴桶就放在隔間的屏風後麵,若是覺得水熱,喚我便是,我讓你的婢女給你換水。」


    可是他的話,苻令珠是全然沒有聽進去,她腳步不動,反而轉過身麵向了他,一雙手扭在一起,無辜極了。


    「夫君不想讓我服侍你嗎?」


    快說你願意!


    我這是犧牲了多少,怎麽裝出來的這惡心勁。


    她似是鼓起十足的勇氣,不等他回話,伸手摸到他黑色的腰封。


    觸手第一感覺,他的腰果然很勁瘦。


    眼裏全是雀躍,她垂下頭,避免他看出來,手指悄悄順著腰封邊緣劃了過去,而後轉到他身後勾住係帶。


    王易徽在她的手碰到自己時,就屏住呼吸,好半晌,才呼了出來。


    腰封被她解下,她舔舔唇,踮起腳尖將手從他脖頸處探出,他側了下頭,順從地張開雙臂,讓她將最外麵的衣裳褪去。


    白紗裏衣終於露了出來。


    好東西,當然要留在最後再看,先將他下裳脫了。


    她興致高昂,卻被王易徽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半垂著頭直視她,「外袍脫了就代表服侍過我,軍中之人沒那麽多講究,明珠不必如此,水一會兒涼了,先去洗。」


    苻令珠一口氣堵在胸口,恨恨拍著水麵,她一會兒非得把那件裏衣扒了不可!


    等她洗完披散著頭發出來,隻見王易徽黑發滴著水,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一身,白紗裏衣變成了白布裏衣。


    當真是遮得嚴嚴實實,一點眼福不給她留。


    早知道她就先脫裏衣了!


    王易徽是在書房拿冷水衝洗的,渾身都冒著寒氣,抬眼,額上還頂著花鈿小娘子,嬌豔動人而不自知。


    從黃昏時接親開始,到如今,夜已深。


    該歇息了。


    床幔早就被他吟詩時放下,鴨爐熏香中纏纏綿綿的香氣,困在幔中醉人。


    冷與熱交織在一起,於紅被下翻湧。


    寧靜的夜晚,守在房門外的仆人,被要求換了一次熱水,就被打發回自己房間,不用再守。


    剛剛入髓知味的苻令珠,酸軟著身體,終抵不過今日情緒劇烈起伏引來的疲憊感,沉沉睡去。


    睡前,她還想著,自己一定要將「賢妻」裝好,明天要比王老狗起的早,為他穿衣,見長輩。


    有腦子裏的這個想法,睡得正熟時,感覺身邊之人有了動靜,她腦中睡意褪去,倏地清醒,睜開眼睛。


    入目,是在黑夜中還燃燒的火燭,散發著的微微光暈,她腦子還暈著,迷迷楞楞要往下爬。


    天還沒亮,王易徽已下床,看到她猛地坐起,聯係到昨日要為自己寬衣解帶的場景,立即看穿她的打算。


    走回床邊,接到差點沒跌下的她,語氣十分溫柔,不似往日冷淡,「還早,才寅時(淩晨四點),你再睡會兒,都說了,我不用你服侍,睡吧。」


    得到他說不用服侍這句話,腦子裏那點清醒散去,也沒力氣去管他往自己身上蓋被子,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王易徽彎腰,手指撫過她的臉頰,薄唇輕輕觸碰那朵盛開的花鈿。


    他是得出去泄泄火氣,不然遲早克製不住自己。


    院中,孤高清冷的月還高掛,王易徽的貼身小廝詫異他的出現,又覺理所應當,熟練為他備好汗巾等物,便退下去廚房燒熱水。


    這番動作,也將來到新地方宛如驚弓之鳥,苻令珠的貼身婢女聽到,她穿好衣服到廚房幫忙,拐著彎的詢問王易徽為何這般早起。


    「郎君一直都是這般。」


    小廝因她是夫人身邊的婢女,知無不言,最後反倒讓那婢女覺得不好意思,沉默幫他燒水。


    王易徽一如既往地打了拳,掐著時辰又去自家的演武場練習。


    一直鍛煉到五更三點(六點十二分)才停下。


    小廝和婢女已經將熱水備好,他在書房草草洗漱過後,便坐在桌前開始看書。


    等到黑夜褪去,辰時過半(八點),祖母那裏也有了動靜,他不再猶豫,讓婢女叫醒苻令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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