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苻令珠越回想越覺得不對勁,案子都移交給大理寺了,金吾衛能跟著處理什麽,總覺得王老狗今日有些怪異,是不是瞞了她什麽事?


    對於給他找麻煩一事,她可謂是興致勃勃。


    等過了一個時辰,見王老狗當真紮根在書房,不再過來,她自己原想端著甜湯,跟他來一段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轉念一想,還是別在老虎頭上拔毛了,書房一向是他最隱秘的地方,不管她多好奇,都沒有翻過他的書房,要是為了這引起他的懷疑,那就妙不了。


    索性挑了件披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邁著小碎步去往書房。


    眼見著表哥表妹湊不成一對,給他添女人這條路算是不能再走了,她也看明白了,就別掙紮了,她就不是能玩轉後宅之爭的人。


    此路不通,換條路便是。


    書房裏,小廝青石急地團團轉,見她過來,就像見過救命稻草一般,又礙著王易徽的命令,將門一關,攔住了苻令珠。


    「夫人,郎君正在讀書,囑咐我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他。」


    苻令珠挑挑眉,視線在青石身上來回遊走,王易徽本就是清冷之人,時常冷著一張臉,麵部表情出奇的少,因而他不管心裏想什麽,麵上不露分毫。


    受傷中箭都不見他眉頭動一下,是個狠人。


    這也是她時常佩服他的原因。


    但青石功力可不到位,那張臉上的慌張,都快沒明著說,有問題。


    想想王易徽剛才吃飯吃的那般少,還有那白的沒血色的唇,她道:「開門!」


    青石回頭看了一眼禁閉的房門,有些不知如何示好。


    「怎麽?夫人的話,你都不聽了?若是夫君問起來,我就說是我讓你開的。」說完,見他還不動作,上前一步推開了門。


    對身後青石的那一聲「夫人」,置若恍聞。


    眼睛一瞟,王易徽果然沒在書桌後,她快步向軟塌走去,這情形與自己剛才進來時,何其相像。


    果然,王易徽正躺在軟塌上。


    她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走上前去,囈語倒是沒聽見,但他這副樣子,可不像是沒事,人都昏睡過去了。


    手一伸放在他額頭上,滾燙。


    竟是發熱了。


    她收回手,王老狗要是病死了才好呢。


    但腦子總回放他蜷縮成一團,叫著自己疼的模樣。


    沒好氣的同青石道:「還不快去請大夫,別大張旗鼓,就說我病了,吃飯吃的多不消化,萬不能叫祖母知道。」


    青石得來令,見王易徽有人照顧,當下飛奔出去。


    大夫很快就請了進來,把其把脈那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苻令珠不通醫術,在房間在看大夫診脈,頓覺心煩,叫上青石出去,開始質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青石沉默不語,看了看房間中的郎君,又看了看苻令珠,他是王易徽的貼身小廝,王易徽對苻令珠的不同,他感受最深。


    拚著王易徽醒來會懲罰他的後果,道:「郎君他從西北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一般,以往隻能算是勤奮,回來後,幾乎是沒日沒夜的鍛煉、學習,老夫人勸過他幾次,他都聽不進去。


    本來就夜夜少眠,睡不安慰,還天天雞不叫就起來,將一天時間安排的滿滿,一直學到晚上,回國子監之後,沒人看管,便學的更是厲害,要一口氣將落下的課業補上,一天最多才睡兩個時辰。」


    說著說著,青石不爭氣的掉下淚來。


    「國子監一年都放不了幾天,夫人你也看見了,郎君去金吾衛後,哪怕放假回家也是書不離手的,在國子監那段日子也是。」


    苻令珠心裏點頭,王易徽確實是十分刻苦努力之人,不過這跟他生病有何關係。


    那青石拿袖子蹭眼,「郎君娶了夫人之後,行為有所收斂,但青石沒跟著郎君前往西北,不知郎君在西北過的是什麽日子,隻知道郎君在西北就得了胃病,回來後也總要時不時犯上一回。」


    簡而言之,王易徽他過分勤奮,得了胃病。


    這段日子,他也確實為了酒樓一案,東奔西走,沒有好好休息,按時用飯,引出胃病來不奇怪。


    苻令珠垂下眼來,那他做噩夢又作何解釋?


    想著就問了出來。


    青石一臉憤憤不平,「郎君小時候不住在王府,一直住在公主府,在那裏經常受,受其母親的毒打,等老夫人接郎君回來,說是好長一段時間,都睡不著,最算睡著,也時常會半夜驚醒。」


    剛才,王易徽確實是噩夢中喚了長安公主。


    都說虎毒不食子,在長安公主眼裏,王易徽根本就不是她的兒子,比之貓貓狗狗都不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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