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今天在公司開會的時候,難得走了一會兒神。


    他是個極其克製嚴謹的人,很少出現這種情況——即便根本沒人看出來他走神了。


    早上他麵對那個女孩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實際上,他很驚訝。


    昨天晚上的那次發病,竟然沒有出現一點後遺症。


    往常,他在那種狀態下會瘋狂自殘。


    季淵看過醫生,也知道這是一種人格分裂,在發病的那段時間裏,他沒有任何記憶。


    他記錄下了自己發病的樣子,才知道自己身上那些莫名出現的血肉模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


    在發病那段時間,他會瘋狂尋找什麽,找不到就會用一切辦法傷害自己。


    季淵第一次冷靜地看著那段瘋狂的視頻的時候,立刻就知道了屏幕裏的自己在找什麽——


    他企圖得到陪伴和安撫。


    因為同樣的事情,他在很小的時候做過。


    他將那個人格稱為“廢物”,在季淵看來,渴求外界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的都是廢物。


    他早就拋棄了這種可笑的欲望。


    他不允許任何人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廢物的一麵。


    還好每次發病前都有預兆,眼前的光斑和持續的頭疼能讓他有時間把自己鎖起來。


    即便是房間裏沒有任何可以傷害到自己的東西,季淵每次醒來還是渾身是傷。


    他也嚐試過找人安撫發病的自己,但沒有任何作用。


    昨晚的情況預料不及。


    飯局剛結束,他那熟悉的頭疼就湧了上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間準備將自己鎖起來,沒想到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那小姑娘看上去好像還一點都不怕他。


    再後來,就是早上醒來。


    身上沒有傷,嗓子也沒有撕裂一樣疼,頭也不暈,他甚至覺得自己昨晚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這也是他不準備處理掉這個女孩的原因之一。


    若是昨晚房間內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或許今天這個會議就開不成了。


    經理匯報完,季淵淺淺點了點頭:“做得不錯,但是市場部的數據,第五條和第十六條作假了。劉經理,你好好想想,明天怎麽跟我解釋。”


    他語氣平穩,沒有絲毫生氣的意味,但是眼睛淡淡掃過那個被稱為劉經理的中年男人,頓時就讓那個男人後背一涼,白了臉色。


    季淵走出會議室,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季總的壓迫力,真的不一般。


    *


    季淵回到家裏,剛把西裝外套脫下,就聽到樓上輕快的腳步聲。


    他一愣,這才想起來,他家裏多了一個人。


    季淵享受獨處,很討厭有外人入侵他的空間,就連保姆也是隻有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來房子打掃衛生做飯,其餘的時候,是不住在這裏的。


    忽然間多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這棟空曠的房子好像忽然就熱鬧起來。


    季淵皺了皺眉,看向小跑著下樓梯的月笙,聲音冷淡:“安靜點。”


    月笙像是沒有看到他的冷淡,甜甜一笑,趴在樓梯扶手上眉眼彎彎:“歡迎回家,先生,我提的要求,你想好了嗎?”


    季淵拉鬆了領帶,又斯文解開了襯衫袖口的扣子,聲音像是大提琴一樣低沉好聽,但是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我可以資助你上學。但隻要我需要,你必須隨叫隨到。至於季星遠那邊,隨你怎麽處理。”


    他並不覺得這個小丫頭能做好什麽商業間諜,而他也確信,即使月笙是站在季星遠那邊的,也沒辦法傳遞給季星遠什麽有用的信息——


    除了他有雙重人格這件事。


    於是季淵準備再提醒一句,結果月笙卻率先笑著開口了。


    她看上去很開心:“那真是太好啦!謝謝先生。放心,我不會給季星遠傳遞任何真實消息的,你一旦發現我有這個嫌疑,可以隨時殺了我哦~”


    季淵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聽著小姑娘說殺人和說切西瓜一樣的語氣,他細細看著月笙的表情,發現她依舊笑得甜美。


    他脫下了襯衫,毫不避諱地裸露出了線條完美的上半身,淡淡開口:


    “不用這麽叫我。”


    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體脂很低,每一塊肌肉都完美而充滿力量。


    月笙的眼神從他的鎖骨移到胸肌,再到腹肌,最後順著人魚線往下,可惜地眨了眨眼——下麵被褲子擋住了呢。


    她舔著嘴唇問:“那我叫你什麽呢,季先生?”


    季淵:“你一般叫我這個年齡的,叫什麽。”


    月笙眼睛一亮:“叔叔!”


    季淵不習慣地垂下眸子,避開了月笙發亮的眼睛。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別人麵對他總是恭敬,畏懼,或者諂媚的。又或者在這之前,是嫌惡,輕視的。


    而月笙,是真誠到詭異的純粹熱情。


    季淵轉身:“隨你。”


    說罷,上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他開口:“地下一層是遊泳池,你可以去。除了頂樓和我的房間,其餘你都可以去。”


    原來脫衣服是去遊泳了。月笙心想,難怪他身材那麽好,和電視上那些遊泳運動員一樣好。


    月笙回到房間,翻出自己的手機,果然,如她所料,上麵已經有很多季星遠發過來的消息。


    月笙隨手翻了翻,為原主感到悲哀。


    對方每一條都在問月笙有沒有達到目的,卻沒有一句話問她好不好,安不安全。


    她沒有及時回消息,季星遠大概是有些不耐煩了,竟然也不管現在月笙安不安全,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月笙嫌棄地看著手機,不是很想接電話。


    但是她看向房間裏的落地鏡,手臂和脖子上的淤青格外明顯,如果等到明天早上的時候,沒準會消下去不少。


    於是她接了起來:“星遠?”


    月笙抽了兩下鼻子,聲音立即變得哽咽且顫抖:


    “星遠,他、他好可怕……”


    聲音壓抑脆弱,季星遠立馬就想到了昨天月笙的那滴淚。


    但心疼的感覺轉瞬即逝,他更想知道月笙有沒有什麽成果。


    季星遠:“說重點。你還能接電話,說明季淵對你還不錯。”


    聲音沒什麽感情,隻有赤裸裸的利用。


    所以他這樣對原主,原主為什麽還能對他死心塌地啊!


    月笙翻了個白眼,聲音卻依舊那樣讓人心疼:


    “這裏隔牆有耳,說話不方便……”


    季星遠想了想:“那就半小時後f咖啡店見吧,我剛好也要跟你當麵說說你要做的事情。”


    根本不考慮月笙是不是方便出門。


    月笙覺得惡心,半句話都不想多說,掛了電話,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出了門。


    出門前,她想了想,將口袋裏的手機打開了錄音,隨後坐上了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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