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生僵硬站在了原地。


    周圍的同學們一個個都不屑地看著他,小聲議論著這個看上去腦子不太好的人。


    而金朔更是麵露厭惡,直直朝著林周生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盯著他看:


    “月笙人好,你昨天那麽離譜都沒怪你,還讓我把你一起叫過來,結果你還得寸進尺了是吧。”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垃圾,林周生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


    月笙的聲音適時響起:“林周生是吧,我真的不認識你,不知道為什麽你要這麽叫我,這樣會讓我很苦惱的……是因為我長得像你姐姐嗎?如果是的話,那你這樣叫我也是可以呢……”


    “可以什麽可以!”好幾個同學都大叫起來,走到了月笙身邊。


    “月笙,你別這麽好心了,這種人我見多了,看到你身份高就想攀關係,故意表現出不正常的樣子引起你注意力。”


    “就是就是,而且林周生這個人一開學的時候就做過這種事,你知道為什麽金朔這麽討厭他嗎,就是因為他給金朔撿了個球,就到處說他自己是金朔好兄弟。”


    “月笙,你應該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人,這種人你要是不明確拒絕,他隻會更加過分的!”


    月笙聽著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嘴角勾了勾:“這樣的嗎……”


    她又看向臉色慘白,麵色震驚扭曲的林周生,臉上的表情稍微嚴肅了一點:


    “那麽,林同學,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叫我了,我真的不認識你。”


    金朔低下頭,瞪著林周生:“聽到了嗎?滾遠點。”


    說完,就走向月笙,再也不看林周生一眼。


    林周生站在原地,渾身僵硬。


    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都把他當一個小醜——不,連小醜都不算,隻是一個垃圾而已。


    明明昨天這個女人答應得好好的,為什麽今天又這樣!!


    這次的羞辱比第一次更加令他痛苦萬分,尤其是今天他誌得意滿,穿了自己最貴的衣服和鞋子,想象著得到同學們的包圍和讚賞。


    他以為今天是自己的翻身之日,從此以後平步青雲。


    結果得到的卻是比之前那次,更加可怕的、鋪天蓋地的不屑和厭惡。


    為什麽!為什麽!賤人!賤人!!


    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多想飛奔過去衝向月笙,打爛那張虛偽的臉!


    可是他不敢。


    同學們包圍著月笙,嬉嬉笑笑著去後院燒烤去了,沒有人在意他,甚至不會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鋪天蓋地的屈辱朝他湧來,他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顫抖的手翻出手機,給周萍打了電話:


    “媽!那個賤人……”


    *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太多人在意。


    月笙這個新朋友,雖然身份高卻一點都不端著,更神奇的是和每個人都能有話題聊。


    她毫不吝嗇地表現出對同性的讚賞和對異性的欣賞,很快就讓大家的關係更近了許多。


    已經有好幾個同學開始約月笙去參加下一次的聚會了。


    月笙笑著應下,表示還要再問問季叔叔。


    大家有些遺憾地想,月笙好是好,可是就是家裏管得太嚴了。


    午餐時間,月笙喝著一杯氣泡水,坐在院子的椅子上舒舒服服曬太陽。


    她不能站太久,隨便吃了點就坐下來休息。


    很多同學吃飽了也不想呆在這,去金朔家裏的遊戲房玩了。


    金朔招呼著同學,一轉頭,看到陽光下的少女微微仰頭,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好像能看到皮膚下麵的血管。


    精致小巧的五官像是最厲害的藝術家雕刻出來的藝術品,那種獨有的貴氣和脆弱感讓他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金朔小心翼翼走向月笙,腳步輕輕,像是害怕打擾草叢中的蝴蝶一樣。


    月笙感覺到了他的靠近,睜開眼睛,朝他笑了一下:“我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呢,謝謝你,真的很好玩。”


    金朔臉一紅:“你喜歡就好……對了,那個……”


    明天周日,他想約月笙一起去吃飯看電影。


    如果是今晚在手機上發消息,他總覺得有些隨意,他想當麵鄭重邀請她。


    在月笙璀璨的眸光下,他臉越來越燙,說話又支支吾吾,剛想鼓起勇氣一口說完,月笙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金朔一噎,後退一步,撓了撓頭:“你先接電話。”


    月笙抱歉地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號碼,直接掛斷:“沒事,是騷擾電話。”


    金朔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想繼續說,月笙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月笙眉頭皺了皺,以為又是周萍打來的,剛準備拉黑,忽然手指一頓——是季淵的電話。


    她接了起來,聽筒裏男人的聲音沙啞中帶著急促,像是在忍耐著什麽:


    “來總部,26樓我的辦公室。立刻。”


    月笙眉頭一皺:“好,我現在就去。”


    她掛了電話,剛準備叫車,金朔開口了:


    “怎麽了,是有什麽急事嗎?”


    月笙點頭:“對,金朔,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季氏集團總部,就現在。”


    金朔心裏覺得遺憾,但是看著月笙的表情知道肯定是很緊急,連忙答應。


    兩人很快上了車,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飛一般開了出去。


    *


    季淵用力鎖上了辦公室的門,又拿桌子將門抵住,半跪在了地上死死掐緊了自己的手腕。


    怎麽會這麽突然。


    最近發病越來越頻繁了,之前最多一個月一次,現在一個月不到,這已經是第三次。


    這一次還是在開會,麵對國外的商業巨頭客戶,他強忍不適,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說了聲自己不太舒服,便奔回了辦公室。


    可是辦公室不像家裏也不像酒店,不停都會有人送文件進來。


    他發病的時候沒動靜就算了,還能裝作睡著。可是他總是會弄出很多的響聲,一定會被發現異常。


    月笙……


    他手指扣住了地麵,沙啞地叫出這個名字,雙目血紅。


    能撐到她過來嗎。


    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發現他的異常。


    最信任的司機和保姆也不知道他的病,就連找醫生也是出國隱姓埋名找的。


    隻有月笙能幫他。


    ……真的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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