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感覺到了窒息,臉憋得通紅。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死亡的恐懼了。


    月笙說話的時候,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他仿佛聽到了地獄裏鬼魅的呼喚。


    沈長安朝著門口揚了揚下巴:“月笙先走,我給月笙斷後。”


    月笙朝著劉山的膝蓋彎踢了一腳,力氣奇大。劉山跌跌撞撞順著月笙的力道走出了房門。


    沈長安跟在月笙的身後走出,冷聲對手下們道:“跟上。”


    劉山的人也緊緊跟在後麵,槍口對準月笙的後背,卻被沈長安擋住。


    沈長安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月笙的後盾,即便有人開槍,打中的也會先是他。


    而他,一定也會在死亡之前將這裏的所有人殺死。


    就這樣,一群人一步步走出了大樓。


    樓下,沈長安的車已經停好,車門打開。


    沈長安的手下雖然覺得意外,竟然也並不感到非常震驚——他們都是沈長安的心腹,跟了他很多年,看他做過的瘋狂事情太多了。


    月笙直接掐著劉山的脖子將他拽上了車。


    說來也奇怪,劉山肚大腰肥,看上去是月笙的雙倍大,但是卻被月笙輕而易舉拖進了車裏。


    沈長安等所有人都上了車,狠厲陰冷的眸子掃視一圈,開口道:


    “沈某今日能安全離開,你們的大帥就能毫發無損。”


    說罷,他打開車門,坐在了月笙的身邊,低聲道:“開車。”


    沈長安的車隊駛向了出城的大路,後麵跟了七八輛劉山的車。


    劉山的人跟得很近,沈長安的司機皺眉道:


    “我們一旦把劉山放下來,我們一定會被射成篩子。”


    沈長安冷哼:“我知道。”


    他看向臉憋得通紅的劉山,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在劉山驚恐的眼神中,麵無表情刺入了他的大腿。


    “唔!沈長安你瘋了!”劇烈的疼痛傳來,劉山疼的渾身發抖,臉色刷白。


    但沈長安並沒有將匕首扒出來,他甚至在劉山的傷口裏轉了一下。


    “啊啊啊啊!”劉山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翻著白眼幾乎要疼暈厥過去。


    沈長安冷冷看進劉山的眼睛:“反正我和劉大帥也撕破臉麵了。這一刀,是為我家月笙捅的。”


    若不是殺了劉山他們也走不了,沈長安真的很想一刀一刀將他淩遲。


    月笙衝著沈長安眨眨眼,皺眉抱怨道:“長安,我們什麽時候能把他扔下去,他好臭啊。”


    沈長安拔出劉山腿上的匕首,帶出一片血花:“快了。”


    他像拽死豬一樣將劉山拽過來,手肘壓著他的後脖頸,讓他半個身子探出了車窗。


    “跟你的人說,停下來,別跟著。一分鍾再之後我如果還能看到他們的車,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裏。”沈長安聲音嗜血冰冷。


    劉山疼得發暈,但他畢竟也是在刀光火海裏滾過的軍閥。他顫抖著嘴唇,冷笑道:


    “沈大帥是個心疼女人的人,沒想到這個時候,倒是讓尤物跟你一起死了?”


    話音剛落,月笙雀躍的聲音就從劉山身後傳來:


    “好像也不是不行嘛!!一起死吧!”


    聽著竟然很歡快?!


    瘋子,都是瘋子!


    沈長安越發用力:“我隻給你三秒鍾考慮時間。三……”


    “停下!不準跟著了!”劉山半邊身子懸在車窗外,用盡吃奶的力氣大叫了起來。


    沈長安十分配合地從車窗內伸出手槍對準了劉山的腦袋。


    很有效,劉山的人停了下來。


    “三個小時後,讓他們去山河路找你。”沈長安道。


    劉山連忙大喊著重複了一遍。


    三小時後,劉山的手下在約定的地點找到劉山的時候,沈長安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劉山明明將一切都安排好,請君入甕,卻沒想到沈長安身邊有個奇兵。


    那個鬼魅一樣的女人……


    劉山咬著牙看著醫生給自己包紮傷口,陰毒的眼中燃燒著怒火:


    “到時候進攻江城,所有人都直接殺,但月笙那個女人,一定要活捉。到時候,讓軍中所有的兄弟們都嚐嚐她的味道。”


    *


    沈長安看向身邊的月笙。


    月笙將腦袋埋在了他的懷裏,已經睡了過去。


    車內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沈長安用力捏了捏眉心,想要點一根煙,手指頓了頓,最終還是放下了。


    沒人知道他在以為月笙出事的時候是多麽的恐慌,那一瞬間,他甚至對自己堅持的信仰產生了懷疑,身體中湧出了想要將一切毀滅的瘋狂。


    還好,月笙好好的。


    沈長安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顫抖的嘴唇在月笙的發間落下一吻。無比虔誠。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早就成了他的信仰,他前路的光。


    他曾經說過,這條路無比黑暗,看不到前方。但是現在,他的前方好像明朗了起來。


    到達江城總督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色大亮。


    沈長安一夜沒睡,下巴上泛起了淡淡的胡茬。


    月笙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他堅毅俊挺的下顎線。


    沈長安見月笙醒了,也沒有鬆手,抱著月笙一直來到了月笙的房間裏。


    安頓好月笙之後,沈長安召集自己所有的心腹,開了個會。


    他與劉山徹底撕破了臉皮,侵略軍對國家的進攻也變得更加凶猛。


    江城處於最後一道防線,一旦被破,整個國家也離淪陷不遠了。


    “聯合所有反抗軍,誓死守住江城。”


    “是!”


    他看向窗外,山雨欲來。


    *


    月笙睡醒的時候,剛好有人敲門,說外麵有個小姑娘找她。


    月笙迷糊半天,想不出到底誰會找她,一看到那小姑娘的身影,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便宜妹妹。


    當初她從紀家把紀芸帶過來,是為了和劇情鬥一鬥,後來便完全忘了這件事。


    原劇情裏,紀子成逃亡的時候為了活命,將紀芸送給了一個大漢奸,而紀芸很快也被那漢奸折磨死。


    現在紀芸被她帶離了紀家,劇情完全偏移,看上去過得確實不錯。


    紀芸臉紅紅的:“月笙姐姐,我是來和您告別的,我……有了喜歡的男孩子,想跟他走。”


    月笙挑眉:“誰?”


    紀芸:“是在學堂認識的,叫王行知,比我大三歲,我們已經在一起了。現在不太平,他家要搬到雲市,讓我和他一塊去……這麽久我一直在麻煩姐姐,姐姐,這是我做手工賺錢買的,您收下。”


    她雙手捧著小盒子,送到了月笙的麵前。


    竟然是一條金項鏈——恐怕紀芸是把自己掏空了才買來這麽一條項鏈。


    月笙隻看了一眼,沒興趣:“我不要,我在這裏要什麽都有,你的這個東西,我還看不上。”


    紀芸咬著下唇,訕訕將項鏈收了回去:“可是,我沒有什麽能報答姐姐的。”


    “不用,”月笙道,“你別成了漢奸的禁臠,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紀芸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呢!”


    確實,紀芸現在已經完全脫離劇情了。


    月笙揮揮手:“走吧。”她毫不在意紀芸的離開。


    紀芸走了,紀家人也舉家搬到了陵城,看來紀子成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沈長安越來越忙,眉心的痕跡越來越重,每天隻有在來找月笙的時候,才能抱著她入睡幾個小時。


    月笙對此很不滿。


    她對沈長安有著不太一樣的占有欲,無數次想在沈長安睡著的時候,掏出之前在沈長安桌上拿的手銬,將他鎖起來。


    但是她卻一直沒有這麽做。


    好像有什麽在慢慢變化。她想,自己是想沈長安贏的。


    等他贏了,一切結束了,再把他鎖起來吧。


    *


    轉眼過去了兩個多月,月笙總是趁著沈長安的忙的時候,開車亂晃,有一日開到了和鄰城的交界處。


    那裏早就淪為了侵略軍的駐地,大街上處處都是流民和屍體,淫靡場所不斷出入著漢奸與敵軍。月笙喬裝了一下,偷偷混進了那處最大的劇院。


    她喜歡這種事情,把這種打探消息的事情當做一種有趣的遊戲。


    這處並不是她第一次來,沈長安若是知道定然是會阻止的,但是她擅長反偵察,竟然一次也沒有被發現。


    坐到一個角落,月笙點了一杯咖啡,盯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


    很快,進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月笙知道他,劉山手下的得力幹將之一,負責“清理”這塊區域,是有名的幾個大漢奸之一。


    男人手中摟著一個嬌俏的女人,月笙在看到那個女人的一瞬間,端著咖啡的手頓住了。


    她猛地煩躁起來,心中湧上失敗的憤怒——她竟然輸給了劇情。


    那個女人,正是紀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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