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清和原主上輩子相處了那麽久,他自然對原主身上的氣息十分熟悉。


    現在月笙雖然和原主不一樣了,但是畢竟用的是同一個鬼體,總歸還是能被發現點什麽。


    這也是月笙一直不願意出手的原因。


    月笙重新鑽進了謝池淵的懷中,看著少年拿著短刀,一步一步走向被束縛的林長清。


    謝池淵站在了林長清身邊,麵無表情垂眸看他,指尖泛白。


    咒術帶來的力量已經消失殆盡,他現在就是個病弱小道士。


    好在短刀夠鋒利,他隻是往前一送,短刀便刺入了林長清的胸口。


    林長清在劇痛下大叫起來:


    “是誰!謝池淵?白雪兒?月笙?”


    他說出前兩個名字的時候,謝池淵沒什麽反應。


    林長清叫出月笙的名字的時候,那把短刀在他的傷口裏轉了一圈,抽出來,又換了個地方插進去。


    鮮血濺出,落在謝池淵的手臂上,謝池淵嫌棄地擦掉,輕聲開口:


    “別這樣叫她的名字,你不配。”


    林長清驚恐瞪大了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是他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謝池淵發瘋的模樣。


    “謝池淵,你冷靜點,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真不知道謝池淵是怎麽逃脫那厲鬼和鬼王的,林長清剛因為謝池淵活著而鬆一口氣,又猛地繃緊了身體:


    “你別發瘋了,你清醒點,別被體內的咒術影響,你還有仇要報!”


    謝池淵準備刺下去的手頓了頓,看向林長清的雙眼帶上了一點探究。


    為什麽他會知道他要報仇?


    他知道什麽線索麽?


    謝池淵眸光閃了閃,收回短刀,後退一步,低頭輕聲道:“好了,可以了。”


    月笙見謝池淵沒什麽興趣的模樣,便揮了揮手。


    很快,林長清便發現自己身上的束縛消失,眼睛也能看見了。


    待他終於看清楚麵前情景的時候,謝池淵已經走遠,默默坐在了一棵樹下,閉目養神。


    四周一片寂靜,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


    怎麽會這樣?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林長清的認知,但他現在沒有精力去思考了。


    自己失血過多,需要好好包紮一下。


    本想讓白雪兒幫忙,沒想到回到馬車上一看,白雪兒已經嚇暈過去,人事不知。


    林長清隻好咬牙自己包紮。


    而謝池淵,則是垂眸看著扒拉在自己衣襟的月笙,小聲道:


    “月笙,你……認識林長清嗎?”


    少年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很怕在月笙的口中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好在月笙沒有讓他難過。


    “不認識,沒興趣,懶得理。”


    謝池淵淺淺地笑了起來,清潤豔麗的像是化為露珠的月光。


    他睫毛在月色下顫抖,小聲道:


    “我身上的咒術……是在我師父被殺那天發現的。


    “我用疼痛獻祭,可以換來接下來一段時間離奇的力量,越疼,便越強。


    “但是每一次使用之後,我都會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或許過不了多久,我會成為一個瘋子。”


    他說到這裏,聲音小了下去,輕聲笑了一下,又道:


    “不會的,不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月笙,是嗎?”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經受了那麽多撕心裂肺痛苦的少年,在這皎潔的月色下,帶著破碎的身體和撕碎的心,看著自己的神明,輕聲說出這句話。


    像是在祈禱。


    月笙被他的眸光激得微微發顫,恨不得鑽進他的眼睛,沉浸在那脆弱又堅硬的情緒中。


    “會的。”她說,扒開謝池淵的衣襟,臉頰蹭了蹭他的胸口。


    好饞,但現在不太方便。


    像是忽然找到了發泄的機會,謝池淵閉了閉眼,說:


    “十二歲,謝家被滅門,隻留我一個活口。我逃出去奄奄一息的時候被師父救下來,他說我天陰之體,最適合捉鬼。


    “他讓我活了第二次,我太痛苦了,是他把我從泥潭裏拉出來,可是我十六歲的時候,全師門被殺,留我一人。”


    他用淡淡的語氣,講著這個血腥殘忍的故事。


    “我時常在想,為什麽死的不是我。


    “我給他們帶來厄運,我應該去死才對。


    “也就是那天,我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咒術,殺了一些人,得到了一些線索。我有預感,殺死我家人,和殺死我師父的,是同一夥人。


    “我一定會殺了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說到最後,他的嗓子啞了,眼睛通紅,卻是幹燥的。


    從十六歲那個滿是血色的夜裏,他就再也不會哭了。


    在滿是絕望和惡意的淤泥中,他掙紮著,像個惡鬼一樣爬出來,然後又一點一點,爬向自己的終點。


    可是誰又能想到,他會遇見月笙。


    如果再失去月笙,他就是真的萬劫不複。


    月笙看進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告訴他:


    “會的,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因為我是你的守護神。”


    謝池淵用力眨了眨眼睛,盯著月笙,笑得溫柔:


    “都說,守護神是需要獻祭的,月笙想要什麽?”


    月笙爬到他的肩膀上,貼近他的耳朵,聲音又嬌又軟:


    “要你呀,你的身,你的心,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獻祭給我呀。”


    她眼睜睜看著那耳尖開始泛紅,頓了頓,又笑道:


    “不過,不是現在。你現在還有除了我以外的執念,我喜歡最純粹的淵淵,等淵淵報了仇,再把一切都給我呀~”


    謝池淵抿嘴:“好。”


    *


    天緩緩亮了起來,林長清用了好多符紙和名貴的膏藥,終於恢複了一些。


    他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尖叫:


    “啊啊啊登徒子!”


    林長清皺眉睜眼,醒來的白雪兒正捂著衣襟,驚恐看他:


    “你怎麽在馬車上!”


    林長清又疼又累,直接低嗬:“閉嘴!”


    說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出馬車,看向謝池淵:“來吧,我們可以開始趕路了。”


    謝池淵淡淡掃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林長清氣結,駕著馬車趕上,靠近謝池淵後,他低聲問:


    “月笙到底在哪裏,你怎麽認識她的,你是不是對她有非分之想?”


    說話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個正宮在質問小三。


    “我不管你昨晚發什麽瘋,我隻想告訴你,月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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