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上去不是太相信。


    但是整個人的神情卻放鬆了不少。


    月笙拍拍他的臉:“別這麽看我。


    “你雖然從來沒有把那麽葉明俊放在眼裏,但是他對你的產業可是覬覦已久。


    “你們江家血脈稀薄,現在除了你就是他,他當然想要對你動手。


    “所以我就來了。”


    月笙不緊不慢地說著,看著江燃的表情,果然,江燃在那一瞬間,死死咬住了下唇。


    月笙輕笑一聲,手指摸上他的唇瓣:


    “別咬了,隻有我能咬。我還沒說完呢。”


    江燃一愣,竟是乖乖鬆開牙齒。


    月笙:“他的計劃,是讓我在不知不覺中讓你的病情更加嚴重。後來我覺得這很沒意思,於是給他提議,幹脆直接殺了你。”


    她說殺了你的時候,也是眼角帶著笑。


    幾個字一蹦出來,江燃的呼吸便急促起來。


    莫名的,他心中猛地湧出一陣興奮和期待。


    月笙:“葉明俊當然很愉快地同意了。我告訴他,我會做很多刺激你的事情,讓你越來越瘋狂,最後再製定一個完美的計劃,殺了你的同時,再偽造成你發病自殺的樣子。


    “你說,是不是很完美?”


    確實很完美。


    江燃長長的睫毛顫抖得厲害,他近乎癡迷地看著月笙,啞著嗓子動了動嘴唇:


    “然後呢?”


    月笙挑眉,拍他臉頰的動作重了一點:


    “然後,你好好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你受刺激了嗎?病情加重了嗎?”


    江燃的側臉被扇得有點疼,這種帶著輕微侮辱性的動作卻沒有讓他覺得半點不適。


    他不是傻子,剛剛被劇烈又絕望的情緒衝暈了頭腦,現在想起來,才發現,月笙的每一句話,都是站在葉明俊的視角說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僅沒有加重病情,甚至越來越穩定。


    自從月笙來之後,他再也沒有整夜失眠,自殘到被送進醫院過。


    “江燃,”月笙忽然湊近,嘴唇幾乎要貼在了他的耳廓,呼吸間激起一陣戰栗,“我騙過那麽多人,可是從來沒有騙過你的。”


    她笑了起來,聲音帶著極度的愉悅:“剛見麵的時候,我就說了,我要掌控你。你看,我是不是說到做到?”


    話音剛落,她忽然伸出舌頭,在江燃的耳邊舔了一下。


    一瞬間,電流感順著脊椎傳遍全身,江燃竟是控製不住地在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嗚咽和喘息,一把扣住了月笙的細腰。


    月笙咯咯笑:“我為了讓葉明俊露出狐狸尾巴,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呢。”


    江燃麵色一凜:“他對你做了什麽?”


    月笙眨眨眼:“比如叫他明俊,對他說一些惡心的情話什麽的,說一句簡直能讓我減壽三年。”


    江燃一時間腦子裏接受的信息量過大,現在才開始慢慢理順。


    他看著月笙極度嫌棄的表情,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她真的不喜歡葉明俊。


    她真的……是為他而來?


    江燃被這個結論衝擊得眼眶都紅了,他心髒跳得好快,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眼前隻留這個勾人心魄的女人。


    “為什麽?”


    他問道。


    沒頭沒尾,就這麽一個為什麽。


    他眼眶紅得厲害,蔓延到眼尾,淩厲的五官變得精致易碎,從來都沒有光的漆黑雙眸裏,倒映著月笙的身影,祈求,忐忑,惶恐,興奮。


    月笙喜歡他這副模樣,故意聽不懂:


    “什麽為什麽?”


    江燃:“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是個……瘋子。”


    月笙理所當然:“因為你是我的,從裏到外,從心理到身體,全部都是我的。”


    江燃聽著這近乎荒誕的占有宣言,他永遠理智,永遠冷靜,可是這一次卻被情緒掌控,完完全全相信了月笙的話。


    “可是……我有病。”他眼中幾乎要落下淚來,一字一句道。


    月笙:“我知道。”


    江燃:“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


    月笙:“我知道呀。”


    江燃:“我怕我會傷害到你……”


    月笙不耐煩了,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這一口有些重,江燃倒吸一口冷氣,高高吊起的心髒卻在這一刻落地。


    月笙賜予的一切感受,都是他安全感的來源。


    他本來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這樣了。


    陷入泥潭,掙紮都不想要有,就這樣永遠苟活,然後在某一天狼狽死去。


    拒絕治療其實是因為他潛意識裏,已經不想活了。


    月笙掐著他的脖子讓他抬頭:


    “對了,有一件事。黎家這件事,可不在我的意料之內。”


    她輕哼一聲:“堂堂江總也有被算計的時候,要不是我,你說不定還在和那個惡心的女人交尾……”


    “對不起。”江燃道歉十分及時,“是我錯了,對不起。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救了我。”


    月笙轉了轉自己的手腕:“所以,把我銬在家裏,有什麽說法麽?嗯?”


    江燃臉色一白,沒想到月笙又舊事重提。


    他有些不敢說實話,怕自己暴露出來的病態嚇到她。


    可是對上月笙那雙眼睛,他就知道自己無所遁從。


    “因為……我不想你出門,不想你去見葉明俊。不然,我真的會控製不住殺了他的……


    “你是我的私人醫生,獨屬於我一個的,你……隻能看到我。”


    說到最後的時候,倒是破罐子破摔大膽了起來。


    他也不想再掩飾,扣著月笙細腰的大手越發用力,都讓月笙覺得有些疼了。


    月笙坐在他的大腿上,摟住了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像個女王看進他的眼睛:


    “我從來都隻能看見你。”


    她捏捏他的耳垂:“現在感覺怎麽樣,江少爺?”


    江燃壓抑住劇烈的喘息,虔誠地看著她:


    “一切由你掌控,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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