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瘋子果然不僅僅是個小瘋子。


    沈寂慌張了一瞬,心髒跳得極快,沒想到自己的身份被這麽快識破。


    就連元景都沒有看出來端倪,這個從未見過上輩子他的小姑娘竟是寥寥幾句,就將他扒了個徹底。


    沈寂是他在凡世修仙之時的名字,而墨淵是來天啟宗之後,長老起的名字。


    他再也不想成為墨淵,隻想做沈寂。


    月笙從善如流,甜甜叫了一聲:“沈寂哥哥~”


    沈寂更僵硬了。


    小瘋子若是用鞭子抽他,他沒準還更好受一些。


    可是現在,小姑娘趴在他的身上,和他緊緊貼在一起,滾燙的溫度傳遞而來,他覺得自己的每一根毛毛都在發顫。


    月笙:“沈寂哥哥,你看,我們多配啊。


    “你是木金,我是水火。金生水,水生木,我們就應該互相交融呢!”


    這番虎狼之詞從一個小姑娘的口中說出來,沈寂脊柱一麻,一直麻到了尾巴:


    “這誰教你的。”


    聲音都變得低啞生澀,還帶著顫意。


    月笙無辜眨眼:“書上寫的,五行相生相克,我說的不對麽?”


    沈寂咬了咬牙,慶幸自己現在是狼的形態,毛毛多,看不見豔紅的耳尖和發燙的肌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可是火克木。”


    月笙欣喜點頭:“對啊對呀,我怎麽忘了。沈寂哥哥,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沈寂本來是想告訴月笙,這代表她說得不對。


    然而,月笙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心中湧上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月笙笑著,甜甜開口:


    “代表著我們互相交融的時候,我克製你呢~”


    巨狼終於受不了了,巨狼覺得就算被用鞭子抽也不想聽小瘋子虎狼之詞了。


    他猛地掙紮起來,趁著月笙茫然坐直的時候,站起身來,離月笙遠了一些,正襟危坐在她的麵前,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以後不可以說這種話,對誰都不行。”


    月笙也不惱,雙腿盤起,和沈寂麵對麵坐著,一副乖巧模樣。


    然後她發現,她居然還要仰頭,才能和沈寂對視。


    她擺擺手:“你彎腰,我看著累。”


    沈寂眸色冰冷,耳尖不耐煩地往後背了背,終究還是彎了彎腰,和月笙平視。


    月笙舒服了:“我告訴你,你忘了什麽。”


    她揚了揚下巴,一副小姑娘驕縱的模樣:


    “你剛出生被我師尊帶回天宏宗,當時你好小一隻,好脆弱。


    “後來我去了天宏宗,你一見到我就哭著鬧著要當我的狗,我要是不收你就自殺。


    “我這個人心軟呀,所以你就是我的狗啦。


    “你特別喜歡我摸摸你,尤其是耳朵和尾巴,不摸的話,你會撒嬌哦……”


    月笙話沒說完,就被沈寂發澀顫抖的聲音打斷:“不可能。”


    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覺得小瘋子的嘴裏沒有一句真話。


    他怎麽可能主動要當別人的狗,還撒嬌……


    就算當也不是當狗,而是當狼啊!


    沈寂被說得神誌不清,腦子一熱,接著反駁:“我是狼。”


    月笙:“是狗。”


    沈寂:“狼。”


    月笙:“狗。”噘嘴。


    沈寂:“……狼。”


    月笙:“狗。”淚眼汪汪。


    沈寂:“……”


    沈寂:“汪。”


    他汪出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當即尾巴都僵硬了,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月笙倒是瞬間眼睛發光,趁著沈寂還沒逃跑的時候,直接撲上去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看吧,你承認了!你就是很想當我的狗狗!”


    沈寂:我不是我沒有……


    “我最喜歡你了!”


    月笙臉蹭進他脖子上的毛毛,軟綿綿說出這麽一句,直接讓他整個狼腦子一片空白。


    腦子嗡嗡的,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連羞赧都消失得一幹二淨,隻剩小瘋子的“喜歡”二字。


    一瞬間,他懷疑月笙說的是真的了。


    當這樣熱烈的小姑娘抱著脖子說喜歡的時候,很難不淪陷。


    他懷疑自己還沒想起上一世的時候,還是個幼崽的時候,真的自己把自己賣了。


    心跳得好快,比之前的每一次戰鬥的時候都要快上好多。


    他習慣了疼痛,再疼也能忍,卻被這種可怕的撒嬌戰術搞成了一坨軟綿綿的灰色棉花,輕輕一揉,便成了她想要的形狀。


    月笙沒想到能這麽快就重新抓回老師,自然開心得要命,她心情好的時候和心情差的時候判若兩人,也難怪沈寂會覺得她不正常。


    世人都說,上一個天啟宗的大師兄墨淵墮魔,最後被合力殺死隕落,但在一些蛛絲馬跡中,還是能看出他曾經風光霽月的模樣。


    他才是那個真正淵渟嶽峙,陌上如玉的大師兄。


    月笙蹭完,鬆開沈寂,摸摸大狗狗的腦袋:


    “我家狗狗這麽乖,當然是要給獎勵的。”


    說著,埋頭在自己的芥子囊裏翻了翻,隨後直接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出了一大堆。


    叮叮當當鋪了滿地,十分隨意,但是沈寂直接看傻了。


    這些……都是神器?


    有些還隻在書中或是傳說中才見到的神器,小瘋子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出來了?


    “都給你。”月笙往前推了推,“你快點變強,然後和我一起殺天道,殺世界。”


    沈寂:?


    他沒有聽錯吧。


    他確實恨天啟宗,想要變強報仇,但是絕對沒有毀滅世界的想法。


    月笙拍拍他的頭:“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要親你了。”


    沈寂心髒一顫,猛地垂下眸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月笙眨了眨眼睛:“當然,還有,元景是天道的化身哦,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看出來了。”


    *


    與此同時,元景的身體在虛空中匯聚。


    終於,他眼睛猛地睜開,渾身氣勢大盛,竟是在沒有雷劫的情況下,突破了化神,來到了煉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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