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嗎?」轉身,他看著她的背影清冷地說。


    「我又沒讓你救我,是你自己要雞婆的吧!」艾楨回頭瞪大美眸,不可思議地提高音量:「難不成,你還想敲詐我?」


    「如果……我說是呢?」慢慢地靠近她,有些惡作劇的心理。


    「那我告訴你,我一窮二白,一個子兒都給不起,如果一開始你就打算跟我要錢,我想你失策了。」叉著腰,艾楨惡狠狠地頂上去回吼。


    「收起你的被害妄想症。」他看著她,不可聞地輕笑了聲,修長的雙腿優雅地邁步走出巷口。


    「什麽?」


    「我沒打算跟你要錢。」


    艾楨幾步追上他,怒不可揭地大吼:「你耍我,該死的!」


    「那些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你還錢,你欠高利貸了?」他的語氣依舊是雲淡風輕,幾乎像是在談論明天早上的早餐。


    艾楨翻了個白眼,握緊拳頭不忿地低吼:「你才欠高利貸了,你全家都欠高利貸了!我人格高尚,信譽良好,怎麽可能欠高利貸,要不是那個該死的男人,我會惹得一身腥?哼,全天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靠……」


    還沒有罵個痛快,走在前麵的男人突然一個轉身,麵對著自己俯身壓了下來,艾楨倒吸一口氣看著上方離自己的眼睛不到一厘米距離的男人,陡然結巴了:「你、你、你要幹什麽?」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個有教養的女人不應該總是滿嘴粗口。」


    愣了幾秒,艾楨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臉頰氣得充血,「啊啊啊啊,混蛋,誰允許你靠我這麽近的,大變態!誰說女人一定要有教養的,我就是沒有教養不行啊?有教養有什麽用,我媽就是教養太好了,才會在結婚十年後被人搶了丈夫,屁話都不敢說一句……」


    猛地噤聲,艾楨看著他,臉頰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可怕的話,她怎麽會跟一個陌生男人說這些,深呼吸一口氣,「我在胡說些什麽呢,反正不管你的事,從現在開始,這一刻、這一秒鍾開始,我們依舊是陌生人,拜拜!」


    在艾楨轉身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腕忽而被強勁的力道拉扯,迫不得已隻好重新麵對他,來不及掩飾的眼神撞進他的黑眸裏,讓她的心一時間悶悶地不舒服,她咬緊唇瓣,倨傲地抬起臉,「還有事?」


    「這麽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他似乎完全忽視她複雜的情緒、她的蠻橫、倨傲、慌張,以及隱隱的悲傷,隻是清淡地說。


    餘光瞄到他銀色的bwm,一抹淺淺的自嘲在她的眸中形成,她甩開他的手,「喂!我這種沒教養的人,跟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商界菁英是不同的,小心我髒了你的車。」


    「……你總是這麽得理不饒人嗎?」


    不管她怎麽激他,他似乎都不會有情緒起伏或生氣,語氣也總是淡淡的,彷佛什麽事情都難不倒他,他是安全的、可靠的,這讓艾楨更加煩躁不已。


    「是我該問你,你是不是總是對女人這麽胡攪蠻纏吧?我說,再見,不對,再也不見!」說完,艾楨連忙逃開他的範圍之內,橫過馬路離開。


    她的腿有些一瘸一拐,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糾纏中被拉傷的,纖細的背影在漆黑的夜裏以及暈黃的街燈下尤顯孤寂和感傷,但奇怪的是,那股蠻橫倨傲的氣息依舊圍繞在她身邊,似乎告訴所有人,沒有人能傷害她、打倒她,她天不怕、地不怕!


    他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看著,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很久之後才回過神,嘴角邊揚起一抹笑,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怎麽辦?他對她的探究欲望高漲到一個無法控製的地步了。


    再也不見?


    「女人,怎麽辦?我有預感我們很快會再見。」


    如果再見麵,他不會再輕易讓她走掉……


    還要告訴她,他是顏信野。


    推開位於恒簡律師事務所秘密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迎著一股清冷的氣息,顏信野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進去,卻發現偌大的會議室裏隻有一個人,還是一個懶洋洋且無精打采地趴在會議桌邊的小女人。


    看見顏信野,小女人眼睛倏地一亮,嘩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直撲他而去,像是看到了救星般感激涕零誇張地「哭泣」道:「信野,你終於來了,看到你真好……嗚嗚嗚,我還以為我被所有人拋棄了,你們好狠的心,我不過是一段時間不來而已,你們就這樣排斥我、孤立我、無視我、嫌棄我,你們真的不要我、不愛我了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女人,一直等到她盡情宣泄完所有的廢話,顏信野才露出隻有在死黨麵前才有的戲謔笑意,「我還以為,你隻要有明少廉就可以了,原來,我們還是有一點分量的。」


    霍雲溪驀地抬起小臉,一張悲慟,且哭了這麽久卻還沒有一滴眼淚的絕美小臉道:「信野,你這麽說實在太傷我的心,也太不了解你的魅力了,嗚……我一直以為,你是懂我的!」


    「我懂,我非常懂。」聞言,顏信野立即蹙起了濃眉,「全天下最懂你的人就是我啊,我以為我們早已心靈相通,不需言語的表達,但是……原來、原來你……唉……」


    莫名其妙被反將了一軍,霍雲溪失笑,沒好氣地給了自家死黨堅實的胸膛一拳,「討厭了啦,也不配合人家、哄哄人家,我是真的很鬱結啊!」


    顏信野輕笑開來,「怎麽,明少廉沒有滿足你,欲求不滿?」


    「吼,顏信野,你什麽時候變得跟蘭念祈那家夥一樣精蟲灌腦了?」齜牙咧嘴,霍雲溪又有股想咬他的衝動。


    「好啦,不鬧了,你怎麽了?」顏信野鬆了鬆西裝內的襯衫鈕扣,走到自己常坐了位置坐下。


    「還問我怎麽了?」霍雲溪走到他對麵的位置,整個人傾身趴在了會議桌上挨近他,順手也把一迭像山一樣的活頁夾推到他麵前。


    「今天不是例行會議日嗎?可是我來的時候連隻蒼蠅都沒有耶,隻有這一堆可怕的活頁夾,還有一張boss的留言條……你知道上麵寫了什麽嗎?你知道嗎?知道嗎?」說著說著,霍雲溪就悲憤了、激動了,音量高八度了。


    蔥白的指節優雅地抵著下巴,黑眸瞟過那堆資料,嘴角微揚緩緩問:「說什麽了?」


    「溪,處理它!」鏗鏘有力,咬牙切齒,霍雲溪將留言條上的字一個、一個說出來,接著開始悲痛欲絕,「『處理它』,他居然就隻給我這幾個破字?他實在太殘忍、太冷血、太無情了,我以為這麽多年來,他總算對我有些許感情了,原來是錯的,都是錯的!」


    沒有錯,很有boss的風格啊。


    但顏信野非常好心地沒有繼續刺激霍雲溪,同時從霍雲溪身上得到了一個血的教訓。


    boss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榨幹他們剩餘價值的機會的,boss對你越好,你就要越小心謹慎,就像boss一開始放了小溪長假,讓她去處理感情問題,可是問題一旦解決,就要附上更大的代價,這就是他們可怕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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