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也是個行事果斷的,知道了此事立刻封鎖了消息。府內眾人隻看見請大夫的、忙裏忙去的,除了幾個信得過的小廝,其餘的人一概不清楚夫人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到小廝喚醒了柳瑞誠,在柳母的安排下將一切布置妥當,這才將劉氏暴斃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劉家那邊雖覺得事情發生得突然,心痛至極,但擺在他們麵前的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都是柳家一早安排好的,根本查不出任何端倪。一來二去,幾經波折,劉家就算再有怨氣也發作不成,最終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總得將人先安葬了再說。


    這件事看上去就這麽被平息了。柳瑞誠又回歸了從前的日子,本以為整件事情被處理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誰料就在轉過月來的月初,劉家人突然仿佛知道了真相,直接找上了門來。


    劉父一拳打在柳瑞誠臉上,大罵他不得好死,無論柳瑞誠和柳母搬出什麽樣的說辭都被劉父喝了回來。


    柳瑞誠被打得殘了手,柳家上下頓時亂做一團。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官場之上,柳瑞誠原本已經八九不離十要晉升的官職突然被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可還沒來得及等他發怒,周圍就漸漸謠傳起柳家公子寵妾滅妻,毫無人性的流言。


    一時之間柳瑞誠的人品人盡皆知,不但傳到了朝堂裏,還遭街頭巷尾人人唾罵。


    劉家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些有關柳瑞誠的證據,乘勢立刻在朝堂上參了柳家一本。劉氏是劉家的獨女,他們恨極了柳瑞誠,一一羅列出了柳家貪贓枉法,行賄買官,受賂辦事的種種行徑,勢必要置柳瑞誠於死地。


    此時一出瞬間被無限擴大,朝廷下令徹查,柳瑞誠丟了原本的官職收在牢中等候宣判。沒過多時,抄家的聖旨便下來了。


    曾經壯闊過一時的柳家一夜之間轟然而逝。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柳瑞誠被沒收了全部家產流落街頭人人喊打。


    劉家氣不過柳瑞誠所犯數額不大,沒判得了斬首,便在他落魄街頭的第二日暗中找人將他活活打死了。


    市井之中隻知道某天突然死了一個流浪漢,無人知曉他的身份,也更無人在意這之後的事,漸漸地連茶餘飯後也不曾再談起柳家的故事了。


    從始至終,整件事沒有波及到槿樺分毫,就連柳瑞誠思慕的人也被傳成了他的另一個通房,與槿樺毫無關聯,身份的事情也沒有被透露出去半個字。


    柳瑞誠直到宣判下來了都沒真正猜到究竟是誰在暗中出手,還一直傻傻地以為一切都是劉家的報複。


    而真正安排了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此刻正坐在書房之中,薄唇輕勾抬眸望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小侍讀,輕抿了一口她端上來的熱茶。


    楚華樆最近發現自家這個小侍讀乖巧得很,經常是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若是他不在府上她就自己待在房間裏看書,要麽就是自己去演武場練習射箭。


    礙於每月都有教習武藝的師傅到王府中來,槿樺身為侍讀避不開這一環,也就跟著陸陸續續學了不少兵刃,但其中最擅長的還是楚華樆親自教她的射箭這一項。


    即便是放得最遠的靶子,她也能一箭正中靶心。連宮中派來的教習都驚訝於她的天賦,稱她不愧為將門之後。


    那日槿樺跟著楚華樆回來後便一個人獨自回了房間。楚華樆沒有責問她為什麽會不聽他的話跟柳瑞誠單獨見麵,跟沒有再跟她提起那日在外麵的隻言片語,隻是在沒人的時候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讓她先回去歇息。


    槿樺後來偶然間從下人們口中得知,柳家出事了,細問之下才讓小廝們將這件事的前前後後講了個清。小廝們其實也是在出府采買東西的時候知道的,這事情一傳再傳,傳到他們口中其實已經添了不少杜撰的成分,但槿樺還是從中聽出了劉家和柳家之間的這點糾葛。


    世人皆傳是劉家為了報殺女之仇才要將柳瑞誠置於死地的。可槿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日在巷子裏,楚華樆嗓音低沉地哄勸她說,「你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槿樺隨意揮退了所有下人,回到房間仰麵躺在了自己那張雕漆楠木架子床上,她默默抬起了胳膊擋在了前額和鼻梁之間,透過縫隙,槿樺依稀看見了窗外的陽光。


    自己似乎兩輩子都被同一個人給拯救了。


    ……


    楚華樆喚她過來也沒別的事,就是看著她最近總在王府裏悶著,怕她憋悶壞了,打算帶她出去走動走動。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語氣倒不想是詢問:「我今日要出府辦些事情,正巧在東市附近,你跟我出府一趟?」


    槿樺眼眸微動,似乎也想待在楚華樆身邊,她攥了攥藏在衣袖裏的手指,溫聲應了下來。


    楚華樆的轎輦停在了東市的盡頭。


    「你在這附近先隨意逛逛,我辦完了事情就過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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