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手掌連連猛拍兩下櫃台,震得櫃台上的筆墨一陣抖動,那掌櫃的見蒼雲手掌下已經露出了一道淺淺的巴掌印,那掌櫃的頓時被嚇得鑽進櫃台下麵躲著,連忙求饒道:“好漢饒命啊!”


    “什麽好漢饒命?你起來好好說話,我這一頭鹿就這麽便宜,我告訴你,一隻一百金幣,要不要?”蒼雲沒有多少功夫跟客棧掌櫃討價還價,索性直接低價賣給他。正巧他也好長時間沒有歇息了,正好在這裏吃點東西,順便打聽一些消息。


    那掌櫃的本以為蒼雲還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沒想到依然還是個缺心眼。一百金幣一隻金角鈴鹿也是賺大發了,那掌櫃的急忙招呼幾個小二過來將這兩頭死鹿搬到後廚,急忙拿出兩百金幣放在桌上,道:“你點點!”


    “不用點了!你敢少一個子我饒不了你!”蒼雲一把將櫃台上大把的金幣裝進一個獸皮袋子裏,走到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下坐了下來,道:“掌櫃的,給我來兩壇酒,再來五斤瘦牛肉!”


    今天那掌櫃的賺大發了,心情頓時好了一大截,親自報上兩壇酒放到蒼雲的桌上,在一旁套近乎說道:“好漢,以後要是再打到什麽好的獵物,都拿到我這裏來,我給你多加兩成價格,你看行不行?”


    “行啊!隻不過今天打著兩隻鹿就耗費了好大的功夫,這可算能夠歇息幾天了。”蒼雲隨意地敷衍了一句,抬起一個酒壇咕咚咕咚便猛灌了兩口,這酒雖然不像那些美酒一般香醇,但是勝在那股獨特的火辣感,酒液沿著喉嚨流入腹中,從喉嚨至腹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般,痛快至極。


    “客官,您的牛肉來了!”


    隻見店小二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牛肉盛上桌,同時將幾碟小菜放在蒼雲身前,賠笑道:“客官,您慢用!”


    “掌櫃的,你也別在一邊看著,要不一起來喝一杯。”蒼雲咕咚幾口便將一壇子酒飲盡,將酒壇隨手一放,一把抓起一大塊牛肉便開始啃起來。


    “額,這就不用了,好漢你先享用,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那掌櫃的見蒼雲隻顧著自己吃,自己剛才的問題他卻是一點正麵回答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搭理自己。


    沒過一會兒,蒼雲將五斤牛肉與兩壇烈酒全部消滅幹淨,還意猶未盡地讓店小二再去抬來五壇酒,正當他要端起來喝的時候,之前那個窮書生走進了客棧,正好坐在蒼雲不遠處的桌子上,朝店小二招招手道:“小二,來一碗陽春麵,隨便加上一點小菜。”


    嘿嘿,這還真是有緣啊。蒼雲隨意地瞟了那窮書生一眼,見他穿衣寒酸,身上的長衫已經破爛了許多處,背上背著一個小包袱,看上去跟逃難投奔親戚的沒什麽兩樣。蒼雲也沒去管他,隻顧著自己喝酒。


    蒼雲不一會兒便將所有烈酒全部喝光了,隻不過這些酒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什麽影響,體內的真氣暗中稍稍運轉起來,立刻便將所有酒氣驅散得一幹二淨。


    “公子,我們客棧從來不接受賒賬這種說法,如果你要是拿不出飯錢,我就拿你去見官!”


    蒼雲聞聲一看,正看到那個窮書生一臉羞紅,將自己的小包袱翻了個遍,裏麵除了幾件破舊的衣服跟幾本詩書之外,便沒有其他的東西。那窮書生撐著紅臉說道:“我的錢可能在剛才進城的時候被偷了,要不我用其他方法抵飯錢?”


    “你有什麽可抵的,就你這件破衣裳,扔到大街上連要飯的都懶得要!我數三個數,你再拿不出飯前來,我就去報官了!”店小二也有些急了,現在客棧掌櫃又不在,要是他放一個窮書生在這裏吃白食,回來肯定要收拾自己。


    “我……我可以幫你們寫一些對聯,或者幫你記賬本都可以。”那窮書生低著頭小聲說道。


    “我們有賬房先生,用不著你!”店小二直接回絕道。


    這時,蒼雲大步走到窮書生麵前,丟了幾枚金幣在桌子上,道:“他的飯錢我幫付了,再給我拿幾壇酒去,你們客棧的酒還挺不錯,帶勁!”說罷,抬手示意店小二先一邊呆著去。


    那窮書生一看蒼雲,竟然是今日在城外將他推倒的那個大漢,看他長得凶神惡煞的樣子,沒想到還有這番好心。那窮書生連忙站起來朝蒼雲行了一禮,道:“多謝壯士慷慨解囊相助,小生實在感激不盡,這恩情小生牢牢記下了。還請壯士留下姓名,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蒼雲聽著這窮書生在那裏拽文,頭皮一陣發麻,這話就不能好好說麽。蒼雲天生對這種人有種厭惡感,剛才幫他完全是因為之前自己推了他一把而已,蒼雲從來不喜歡虧欠別人什麽。見這窮書生還要報答自己,頓時嘴巴一咧,神色有些蔑視地看著窮書生,道:“還湧泉相報?你就是一個連米袋子都提不起來的窮書生,放大街上兩天準餓死,還報恩?”


    “壯士此言差矣!大丈夫生於天地,無信而不立。我雖是一介書生,但自認也有幾分傲骨。他日我若金榜題名,一定會報答壯士恩情的。”那窮書生竟然是來趕考的,不過看他連毛筆都有不起,真的很難想象這種人都能夠高中狀元。


    “行了行了!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趕緊走吧。我還要喝酒呢。”蒼雲懶得跟這書生扯,轉身就要離開時,卻被窮書生攔下了,那窮書生臉上一陣泛紅,小聲喃喃道:“不知壯士可否……借小生十枚金幣,日後定當百倍奉還。”


    額,怎麽感覺這家夥還賴上我了呢。蒼雲眯著眼睛看著這窮書生好一會兒,摸出十枚金幣丟到窮書生麵前的桌上,不耐煩地說道:“拿著滾蛋,別來煩我了!”


    “壯士且慢,小生向壯士借了十枚金幣,我一定要立下借據。”說罷,那窮書生竟然繞過了蒼雲,走到櫃台前拿過筆紙,很快便寫下了一張字據,拿到蒼雲麵前,義正言辭地說道:“有此字據為證,小生如有違背,定當天打五雷轟!”


    說完,那窮書生將自己的衣衫與詩書收了起來,拿這那十枚金幣快速地走出了客棧,留下蒼雲一個人站在那裏淩亂著。蒼雲呆了一會兒,感歎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啊。”


    蒼雲低頭看著手中的字據,右下角署名叫鄧若生,搖頭道:“這書生啊,就是矯情!”其實,是蒼雲不了解世俗的書生,在普通人的世界裏,存在著一種說法: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那些祖祖輩輩都是以農耕為生機的百姓,若是後代能夠出現一個讀書人,那就可以算作是光宗耀祖了。對於他們那些讀書人來說,信義二字看得極為重要,這可關乎他們那些讀書人的尊嚴。


    這家客棧隻是城中一家普通的客棧而已,來來往往到這裏打尖住店的人什麽樣的都有,但蒼雲依然沒有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倒是聽到了一大堆瑣事傳聞。眼瞅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蒼雲將今天的酒錢一結,發現竟花了四五十枚金幣,這時他才發現,這才短短的一天他就把人家客棧的所有酒都給喝光了!


    夜幕漸漸降臨了下來,蒼雲也出城了,這城裏麵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蒼雲正打算一直往前走時,正巧碰到前方樹林中有幾個痞子模樣的青年將一個書生包圍起來,正在那裏罵罵咧咧的,其中一個已經將他身上的包袱搶奪了下來,似乎是在搜刮財物。


    “今天是怎麽回事?怎麽老遇到這家夥?”蒼雲頓時無奈道,前方那個書生正是鄧若生,估計是沒錢住客棧,隻好在城外找個地方歇息。不過這家夥還真是倒黴,這樣都能遇上搶劫的。


    “咳咳……”


    蒼雲頓時大聲咳嗽了兩聲,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去,對著那幾人嚷道:“你們這幾個欺負一個弱書生,還要不要臉?”


    “壯士救我!”


    鄧若生見到蒼雲時,臉上一陣欣喜,他本想在城外將就一晚上的,可誰曾想遇上了搶劫的,將他借來的十枚金幣都給搶走了。


    那幾個痞子見蒼雲人高馬大,走路虎虎生風,在氣勢上便輸了一頭。但他們見蒼雲隻有一人,而他們在數量上占優勢,其中一個上前硬著脖子哼道:“哪裏的混球,別多管閑事啊,趕快滾!”


    “哎呦!你這小矮子還挺牛氣的,瞅你這瘦胳膊瘦腿的,難不成還想跟我練練?”蒼雲頓時雙拳捏得哢哢直響,一拳砸向身後的一顆手腕粗的小樹。隻聽“哢嚓”一聲,那小樹被蒼雲一拳砸成了兩端,指著剛才說話的那個痞子,哼道:“來來,老子正好有點無聊,陪我來解解悶!”


    “嘩~~”


    那幾個痞子頓時掉頭就跑,速度簡直跟兔子他爹似的,一溜煙便跑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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