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楊是爺奶帶大的,對他們的感情也比其他人深厚的多,聞言越發糾結,但腳下還是沒動,憂心忡忡地看向薑桃。


    薑桃給了他個安撫的眼神,表示她自己有分寸。


    想到自家姐姐今時不同往日了,薑楊才放心些,步三回頭地跟著老太太離開了堂屋。


    等他離開了,沈時恩還是沒有接老太爺的話,看向薑桃問道:「你怎麽看?」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薑桃就道:「你要是不反對,我也是沒有意見的,全聽爺爺吩咐。」


    「好,好!」薑老太爺給她個讚賞的眼神,「阿桃是個識大體的。」


    薑桃很坦蕩地受了這誇獎,又聽老太爺詢問沈時恩的看法。


    「如此就全憑老太爺安排了。」沈時恩道,「隻是時間匆忙,恐到時候委屈了阿桃。」


    薑老太爺擺擺手,說不會的,「阿桃的嫁妝她父母在世時就都備好了,到時候我會再從公貼份給她。婚禮就在我家辦,其餘的你不用操心。」


    後頭薑老太爺就讓薑桃他們也下去,他和沈時恩單獨去談婚禮的細節。


    薑桃出了堂屋就看到守在院子裏的薑楊。


    薑楊上來問她結果怎麽樣了,薑桃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跟著自己進屋。


    等兩人回了三房的正屋,薑楊把門帶上,著急地開了口:「結果到底如何?爺爺讓你開口沒有?對你生氣沒有?」


    薑桃不急不慢說:「爺爺讓我說話的,也沒惱我。」


    薑楊這才呼出口氣,屁股剛沾凳子,卻聽他姐姐又接著道:「已經都說好了,就在百日內成婚。到時候婚禮在咱們家辦,隻是細節方麵爺爺不讓我聽……」


    「什麽?!」薑楊臉愕然,站而起,「你竟答應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離開,現下我就去和爺爺說,這麽倉促我絕對是不同意的!」


    看他要急,薑桃忙把他拉著坐下,「你先別激動,我慢慢和你說。這事兒是爺爺想好了的,便是我說不願意又有什麽用呢?前頭你已經開過口,爺爺隻讓你下去,你眼下再去,也是徒勞無功罷了。」


    這倒不是假話,薑老太爺素來是有主意的,他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別說薑桃和薑楊這樣的孫輩了,就是薑桃他爹還在世,都不能左右薑老太爺的決斷。


    「那你也不能就那麽同意,你往後、往後可怎麽辦……」薑楊頹然地坐下,眼眶都紅了。


    薑桃就安慰他道:「什麽怎麽辦?自然是會過得更好。兩個伯娘容不下我,也不是天兩天了,想也知道不可能再容我三年。而且現下他們還隻是知道咱家有屋子藏書,不知道我做刺繡能掙銀錢,現下咱們能瞞住趟兩趟的,可卻瞞不住年兩年的。財帛動人心,指不定下次就是使別的什麽昏招。同住個屋簷,防不勝防,我也是煩透了。」


    薑楊知道的她分析的很對,很有道理,隻是想到個月後就要同她分開,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受。但他不想再薑桃麵前哭,就撇過頭擦了下眼睛,而後才繼續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往後,你好好的。家裏有我,我會照看好小阿霖,肯定不會讓他受苦。」


    薑桃說你打住,「你這話說的奇怪,什麽讓我好好的,說的我要同你們分開似的。」


    薑楊愣住,訥訥地反問:「你不是就要出嫁?」


    薑桃點頭,「出嫁也不是要和你們分開。我想了下,沈二哥在采石場那邊肯定是沒有單獨的住所的,等成了家,我們就在城裏買個小宅子。開了年你去學堂,阿霖也要開蒙,住在城裏也方便。」


    聽到她說並沒有想著和自己分開,薑楊倒是沒有對她改口喊‘沈二哥’做出過激的反應。


    他先是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唇角,而後又想到了實際情況,止住了笑問她:「這都是你自己想的吧?先不說城裏的宅子得多少銀錢,隻說我和弟弟同你起住,爺奶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銀錢的事你不操心,還有個月才是婚期,我至多再辛苦些,多接些活計來做。就算到時候銀錢不夠,隻要咱們家還在處,就是先賃間屋子住著也不妨事。至於爺奶會不會同意咱們住到處,就得先把家分了再說。」


    「分家?!」薑楊驚地又謔的站起身,「爺奶更不會同意的!兩個伯父和伯娘也肯定不願意。」


    「噓!」薑桃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若是你我去提,他們當然不會同意。所以我們得這樣……」她笑眯眯地對他招了手,在他耳邊說了輕聲說起自己的計劃。


    半晌之後,薑楊蹙著眉問她:「這辦法是你方才想出來的?」


    薑桃心道哪兒能呢,早在薑家人把她送到破廟自生自滅的時候,她就想著日後要和這家人劃清界限,隻代替原身照顧幼弟罷了。隻是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還有薑楊這麽個冷麵孔熱肚腸的弟弟在,以為少不得得多費些工夫和手腳。後頭知道薑楊也是好的,她才有了明確的計劃。但她也不能確定薑楊會不會幫自己——畢竟薑楊確實是很在乎她這姐姐,但他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的關係也樣親厚,就也直沒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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