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吧,她早就知道他是個情深義重的好人,又是一身頂好的本事,若是路見不平,肯定也會施以援手。也是因為他那麽好,所以在薑家逼著她定親、鬧出烏龍的時候,她在對他隻是萌生好感,並不算相熟的情況下,和他定了親。


    但是現在想來這優點,反倒讓她心裏覺得酸酸澀澀的呢?


    還不容薑桃細想,沈時恩見錢芳兒走了,便問她剛剛那個是誰?


    薑桃拿眼尾瞧了他一眼,聲音低低地道:「是給我做媒的錢嬸子的女兒,和我從前算是有些交情。」


    沈時恩見她情緒不高,又特地說了‘從前’,想著從前有交情,現在怕是和薑桃不算是朋友了。所以他也沒遮掩,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她這裏……」沈時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是不是有些問題?」


    他不是在罵人,而是很認真地在詢問。畢竟正常人能在別人的未婚夫麵前做那種反應嗎?


    剛還有些小情緒的薑桃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她越想越好笑,笑了好一會兒都停不下來。


    沈時恩也不明白她為何發笑,隻是見她方才還懨懨的,此時這笑起來才鮮活起來,就也跟著她彎了彎唇角。


    半晌以後,薑桃笑不動了,捂著發痛的肚子停下來,沈時恩遞了熱茶給她,她喝過一口,才道:「得虧錢芳兒走的早,不然現下他聽到你這話,怕是要難受地哭鼻子。」


    「嗯?我又不認得她,為什麽要哭?」


    薑桃越看他這鋼鐵直男的樣子越覺得可愛,忍下想掐了掐他臉頰的衝動,笑著道:「我先問你,前不久你有沒有去過山上剿匪?」


    「有吧。」沈時恩想了想,說:「我遇到你之前遇到了兩夥賊人,便把他們都收拾了,弄出他們自相殘殺的局麵。不過我自認做的還算高明,你怎麽會知道的?」


    薑桃笑著點頭,說確實是高明的,現在外頭也是那麽傳的。但是你做的高明有什麽用啊?還有當事人在場呢!


    沈時恩摩挲著下巴想了一陣,他當時就想著處理京城的探子了,遇上土匪隻是意外之喜,方便他掩蓋自己的痕跡。他記得那一夥兒土匪都收拾幹淨了啊,連匪寨都讓他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怎麽還會有什麽當事人?


    薑桃也不逗他了,把錢芳兒同她說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告訴了他。


    沈時恩這才恍然道:「是有那麽回事,我遇上土匪的時候他們好像是搶了個人來著。沒想到竟也是你們村裏的人。」


    說著他也不覺地笑了笑,陰差陽錯的救了人還是同自家未婚妻子有交情的,這不是他們的緣分是什麽?


    「你怎麽對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呢?」薑桃眼睛亮亮地看著他,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小得意,「她生的那麽好。」


    生的好嗎?沈時恩努力回憶了一下,依稀隻記得對方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生的挺齊全的。


    他也懶得再細想了,而是想起了旁的什麽,挑了眉探近了身子,問道:「方才還沒什麽精神,現在忽然這般高興。難不成你之前是在吃味?嗯?」


    他嗓音低沉醇厚,‘嗯’的那一聲尾音上揚,帶著無盡的繾綣和笑意,像貓爪子在輕輕撓人心肝一般,讓薑桃的心都跟著微微發顫。


    按沈時恩預想的,這種情況下薑桃應該是被說得害羞起來,然後紅著臉頰、垂下眼睛慌亂地不敢瞧他……起碼在他對女子有限的認知裏,他長姐當年在他那位姐夫麵前都是如此表現的。


    但現實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薑桃確實是臉頰微微發紅,卻沒有含羞垂首,而是大大方方地抬頭迎向他的視線,笑道:「你說的不錯。」說著話她也往前探了探,目光從他的額頭一路向下,滑過鼻梁,嘴唇,直到下顎,「誰讓我家未來夫君生的如此之好?」


    兩人離得近了,呼吸都纏繞在一起,反倒是沈時恩不好意思起來,仿佛他才是被調戲的那個,便垂下眼睛道:「說的是你吃味的事情,怎麽又扯到我頭上。」


    薑桃說這怎麽沒關係呢?


    「若是相貌生的不好的救了人,對方會說‘壯士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下輩子當牛做馬’。而像沈二哥這樣相貌生的好的,‘小女子無以為報’後頭,才會接一句‘隻能以身相許’。」


    沈時恩被她這說辭逗笑了,樂道:「哪裏看來的歪理?」


    薑桃跟著彎了彎唇沒接話,還能哪裏看來的,當然是現代的電視劇裏!


    沈時恩又笑著問她:「那你當時說心悅於我,難不成也是因為承了我的恩惠,見我生的不錯,所以才想以身相許?」


    這又是誤會一樁了,當時她是對他抱有好感,但是更主要的還是為了阻止薑家人給她隨便說親,哪裏就會想到他就是來相看的那個,又恰好讓他聽著了呢?


    不過也是因為這一樁誤會,他們兩個才定了親的。


    薑桃覺得這是一場美好的誤會,就也沒解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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