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心中也有氣,氣趙氏比自家先動手,還那麽蠢讓人逮個正著,這往後不用想了,老太爺肯定要嚴防死守了,他們二房想拿書也沒戲了!


    「你……你是說,這書是柏哥兒偷的?」趙氏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屋外薑柏聽了她這話就衝了進來,對著薑老太爺重重地跪下,說:「爺爺,我真的隻是太過心急想考取功名,所以才把書先放在了身邊,我沒有想侵占的意思,等我看完自然會歸還的!」


    趙氏沒想到兒子上來就認了,膝行上前扯著他道:「兒啊,你可不能亂認!你爺爺這是要把你當賊看的!」前頭薑柏給薑楊下藥,她這當娘的替他擔下了罪責,先不說其他人信了幾分,但總也沒有證據指責他。今遭要是人贓並獲了,往後薑柏要被全家人指著脊梁骨罵的!


    薑柏反手就把趙氏的手掰開了,說我認什麽認?我隻是說我沒把書及時呈送到爺爺麵前而已,偷書的不是娘你嗎?


    趙氏完全懵了,她知道這會兒自己應該順著薑柏的話頂下這罪責的,但是也許是薑柏的反應太過冷漠傷人,亦或許是事情轉變得太快讓她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她愣愣地道:「我、我怎麽會……昨兒個你說讓我偷楊哥兒身上的鑰匙,我說我不敢在你爺爺眼皮子底下做那等事……」


    薑柏嫌惡地看著她。他早就看不上這愚蠢的娘了,但好在他娘雖然蠢,對他仍有一片愛護之心。眼下他這娘竟還想著把罪責全推到他頭上?


    他也不顧及什麽母子情分了,冷著臉道:「昨天娘是回絕我了,但是今早我一起身,床頭便出現了這本書。不是娘給我拿來的,還能有誰?!」


    全家人帶著怒氣的眼神都落到趙氏身上,兒子話裏話外的責怪嫌惡更是讓趙氏喘不過氣來,她說真不是我!又轉頭看向薑老太爺,說爹,那鑰匙一直在楊哥兒手裏,他隻要有心陷害,還不是隨便由他說?


    老太爺直接氣笑了,說過年前楊哥兒就說過年的時候家裏人多手雜,他擔心看顧不好,就把鑰匙先放在我這。我當時還說他擔心過頭了,拿到鑰匙後去清點了數目,確認一本沒少,才親自又把書房鎖上的。怎麽現在我聽著你話裏這個意思,還是我故意陷害你們母子了?


    趙氏搖著頭說不可能,不可能。


    周氏道:「嫂子也別在這兒掰扯了,鑰匙就在咱爹手裏,那書也沒長腳,不是你們拿的還是是誰?」


    趙氏完全喪失了理智,當下就上前拉扯周氏,說是你,就是你害的我!


    周氏一麵回手,一麵道:「我害的?是我有本事偷爹身邊的鑰匙,還有我有本事拿了書偷偷放到你柏哥兒床前不被發現?我真有那麽大能耐我還在這兒待?」


    趙氏答不上來,隻一邊薅她的頭發一邊罵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難道你就沒想過拿三房的書?上回二叔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還想著住的近一些呢!還不是為了方便拿書,總不會是為了孝順爹娘?!


    兩人眼看著又要扭打在一起,薑老太爺氣得把炕桌都掀了,說你們都給我搬,天黑之前我不要再看到你們!


    老太太連忙給他順氣,罵兩個兒子你們都是死的嗎?大過年的你們這是要氣死你們的爹?還不聽他的話照辦?!


    薑大和薑二這才上前去把自家婆娘拉開,認命地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薑柏還直挺挺地跪在屋裏不肯動,薑老太爺說你也滾,往後沒事別湊到我眼前來!


    薑柏梗著脖子還在說自己隻是心急考功名,又沒直接參與。


    薑老太爺跳起來就拿茶盞砸他,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耍下流手段,使陰招,別以為我真的老糊塗了,不知道你們房拿主意的全是你!從前不過是給你留兩分麵子罷了!還功名,你這種人考個屁的功名,你要是能考上,我把薑字倒過來寫!


    薑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灰溜溜地被老太爺趕出了屋子。


    而三房這邊,薑楊除了早上和老太爺說想看會兒書,拿了鑰匙,然後報了失竊之後就沒參與了。


    等老太爺那屋子裏沒了響動,他就去找了他姐姐,說這下你之前說的收尾可算是收完了?


    薑桃輕輕笑了笑,說這才終於結束了。


    半個月的搬家期限,可能在大房二房那邊看著很短,但在她眼裏卻是太長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別說還是薑柏那樣狼子野心的人。也是薑柏他自己貪心,若是早早地把書遞到老太爺麵前,說明情況,便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倒也不怪她非要把事情做狠做絕,而是老太爺看著精明,其實對子孫還是看的很重。前頭他惱了大房二房小動作不斷,但說到底他們並沒有得手過。時間長了,事情淡了,血脈親緣怕是又要占據理智的上風。


    更別說後來老太太還心軟了,說月尾就是薑桃的婚期,屆時有的忙活,不若再留他們在家裏搭把手,等忙完了再說。薑老太爺當時聽了雖然沒接話,但是也沒反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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