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家要是有這麽個討人喜歡的小娃娃,我得把他拴褲腰帶上,走哪兒帶哪兒,一刻也舍不得他離開我的。」


    薑桃就斂起笑容,說爹娘都不在了。


    兩個婦人聽了這話又替他們姐弟心疼,怪不得這麽年輕就要自立門戶了,原來是爹娘都沒了。真是可憐見兒的。


    「我娘家姓王,你喊我王姐姐、王嬸子都成,咱們鄰裏鄰居的,往後有事盡管來尋我。」圓臉的婦人道。


    「我娘家姓李。你遇事也盡管開口。」高瘦的婦人對著她笑了笑,「遠親不如近鄰,不用客氣的。」


    薑桃就也自報了家門,對她們道了謝。


    說著話,蕭世南也買了麵條回來了,手裏還拿著兩根糖葫蘆。


    小薑霖一看到糖葫蘆就什麽都顧不上了,站起來就伸手等著接了。


    蕭世南遞給他一根,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另一根塞到了薑桃手裏。


    薑桃也愣了一下,問:「給我的?」


    蕭世南不敢和她對視,眼神亂飄地解釋:「剛有個賣糖葫蘆的老奶奶,我看她賣不完怪可憐的,想讓她早些回家,就多買了一根。」


    薑桃狐疑地看了看天。這青天白日的,還不到下午,糖葫蘆賣不完不是很正常嗎?


    蕭世南沒敢多說,小跑著進灶房去了。


    他能說啥?可憐老奶奶當然是瞎編的,這幾日剛開春,正是出門的好時光,賣糖葫蘆的生意不要太緊俏,就這兩根還是他和人擠了半天搶到的。還是同他嫂子說,他看她好心辦壞了事、垂頭喪氣的,所以特地買回來哄她的?


    他說不出口,隻能信口胡謅。


    「這小子。」薑桃好笑地搖了搖頭,但是當著兩個鄰居的麵也不好意思吃,就隻拿在手裏。


    王氏和李氏也跟著捂嘴笑,她們是看出來了,這家子都把這小娘子當孩子哄呢。


    再不用替她惋惜心疼了,人家福氣好著呢!


    沒多會兒,沈時恩做完了飯,喊薑桃和小薑霖進屋吃飯。王氏和李氏也就回自家去了。


    飯桌上擺了兩盤子菜,一盤炒白菜,一盤煎雞蛋,然後就是一人一大碗麵條。


    「湊活吃吧。」沈時恩說著去洗手,然後讓大家先動筷。


    薑桃知道薑楊有時候說話難聽,坐下就和他小聲道:「你姐夫特地做的,不好吃你也不許說。」


    薑楊心道這還用你說?


    不過很快沈時恩洗完手也進屋落座了,他們姐弟也就沒再說話。


    薑桃先吃了一口麵條。麵條就是普通的湯麵,放了醬油和一點香油,但是味道和火候都掌握的很好,鮮香爽口。而後她再去夾白菜,白菜就是加了油和鹽,滋味說不上特別好,但也不算差。隻是這些白菜有些切得很不均勻,大的一塊能有半個手掌大,小的就碎得根本夾不起來,倒也有切的特別好的,跟用遊標卡尺量過的一樣,大小一模一樣,絲毫不差,很明顯不規整的那些是她之前切的,規整的是沈時恩後來切的。


    怪不得人家說廚子刀工很重要呢,光是這炒白菜,切得工工整整的口感就很統一,而她切的那種大塊,外頭爛爛的,裏頭卻還帶著脆,吃起來怪怪的。


    煎雞蛋就更不用說了,火候好的沒話說,煎的外焦裏嫩,光是放一點鹽就香味撲鼻。


    薑楊吃了兩口就拿眼尾看薑桃,意思也很明顯了,就你還替別人操心呐?人做的比你好太多了!


    薑桃也越發不好意思了——連沈時恩這樣的大男人做飯都比她厲害那麽多。兩廂一對比,她的廚藝真的不配有姓名!


    都是奔波了一上午的,他們各自麵前的一碗麵條很快就吃完了。


    沈時恩和蕭世南胃口大,如今在自己家也終於不用顧忌什麽,吃完了又接著去添,把鍋裏剩的麵條全給撈完了,才饜足地放下了碗。


    薑桃是今天除了小薑霖外,做活最少的,吃完就搶著去洗碗。


    沈時恩把她按住了,說:「洗碗傷手,你的手還要做刺繡的。」


    做刺繡的最寶貝的就是一雙手,要是手粗糙了,摸光滑的料子都會拉絲。


    薑桃也知道這個,但是什麽都不幫忙就顯得她很憊懶似的,便小聲道:「偶爾洗一次應該沒關係吧?」


    薑楊也說讓她歇著,幫著沈時恩一道收拾了桌子,端著碗筷去灶房了。


    下午晌,大家歇息了一陣,又開始忙自己的事。


    沈時恩和薑桃出門去給家裏添置東西,薑楊則帶著小薑霖寫功課,蕭世南沒什麽事兒,沈時恩想著他也是難得休息,讓他自己歇著去。


    雖然搬進城的時候,薑桃把能想到的、可能用到的東西全帶過來了,老舉人家也留了不少東西,但需要購置的東西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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