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衛常謙還讓他們練了會兒字,楚鶴榮的字是真的難看,沒比剛學會提筆的小薑霖好多少,蕭世南的字倒是不算醜,好歹下過幾年苦工的,隻是字如其人,他的字也飄忽的很,前後可以寫出兩種風格。


    衛常謙挨個指點了他們,很快就日落下山,到了下學的時間了。


    楚鶴榮心情大好,本以為會很難捱的課業,沒想到其實也沒那麽辛苦。而且有了蕭世南教授他的歪招,還真讓衛常謙對他沒那麽嚴肅了。


    蕭世南是個自來熟,下了課就勾上了楚鶴榮的脖子,說:「小榮哥,有好吃的也帶我一個唄。」


    小薑霖也很自覺地走到了他們身邊,催促著快一些,又說再晚的話賣糖葫蘆的要收攤了。


    楚鶴榮不是沒有被人這麽簇擁過,隻是那些人要麽是家裏奉承他的下人,要麽就是指望著他的錢袋子的狐朋狗友,像這種彼此平等的又像兄弟、又像朋友的相處模式,他還真沒有過。


    「阿楊,你去不去啊?」樂嗬嗬的楚鶴榮去喊薑楊。


    薑楊輕輕‘嗯’了一聲,也收拾好了東西。


    蕭世南知道楚鶴榮有些敏感,就和他解釋:「阿楊這人麵冷心熱,不是不想和你說話。」


    小薑霖附議,「他不和你說話就是對你最大的好了,我姐姐都說他有時候說話可難聽了。」


    楚鶴榮聽了先笑了笑,但隨即想到薑楊可不就在旁邊,讓他聽見了肯定是要生氣的。就像小時候他那幾個堂兄欺負他,他不過和人提了一嘴,幾個堂兄知道了就把他收拾得可慘了。


    他連忙去看薑楊,薑楊麵色無虞,已經走到了門口,看楚鶴榮愣愣地盯著自己瞧,隻是問:「不是說要快點出發嗎?」


    「走了走了。」蕭世南和小薑霖推著楚鶴榮就往外走。


    楚鶴榮被他們的歡樂感染了,他樂嗬嗬地想,難道這就是別人家兄弟之間的相處模式嗎?


    還讓人怪喜歡的。


    薑桃回家之後就接著烤麵包。


    兩個鄰居——臉圓圓的王氏和高瘦的李氏,給她幫了很大的忙,所以薑桃在烤出新的之後就又給她們都送了一點。


    雖然也不是多好的東西,但小麥粉已經算是精細糧食了,而且也是吃個新鮮,所以王氏和李氏都挺高興,又過來來串門子和她聊了起來。


    她們很好奇為啥薑桃之前都不在家。


    因為城裏不比鄉下,鄉下是男女都要下地做活的,城裏人都是做工討生活。


    女人不容易找到活計,所以都是男人在外做工,女人在家做家務帶孩子。


    薑桃也不隱瞞,告訴她們道:「我不在家是因為我也找了一份工,去了人家家裏當繡娘。之前主家要出門會客,我就趕了五六天的工做出了新衣,這幾日沒事了,主家就給我放了一旬的假。」


    兩個鄰居聽了立刻驚道:「還有這種好事?你主家人也太好了。」


    女人找活計本就難,而且她們在城裏住了這麽些年,也從來沒聽說過有誰做五天活,能休十天的。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能打聽一下你的月錢嗎?」


    工資這種事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屬於隱私,王氏聽了就拐了她一下。


    薑桃對這兩位熱心腸的鄰居印象還挺好,所以也沒惱,但到底涉及隱私,她也不好細說,隻道:「早些時候我是做刺繡去繡莊賣錢的,後來被人介紹到主家麵前,當時繡了三條抹額,五個荷包,本錢花了二兩多,主家一下子給了我二十兩。」


    王氏和李氏聽了就連連咋舌。二十兩在城裏都夠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這月錢肯定不會低!


    也難怪薑桃在家用小麥粉鼓搗什麽麵包,開始烤焦了好幾個,廢了不少小麥粉,她也不見心疼的!


    王氏比了個大拇哥,說:「真看不出小娘子這樣有本事,也難怪你家人都把你當孩子寵著。」


    這要是他男人一下子就能賺一二十兩,她也得把他當菩薩供著!


    薑桃抿唇笑了笑,說:「也不關銀子的事情,從前我在家裏做針線,不過能掙個三五兩,他們待我也很不錯。」


    王氏把她一通誇。之前她還想著薑桃雖然父母沒了,男人又是苦役,命還挺苦。但是後頭看她家裏人都對她好,就又想著有這樣知冷知熱的家人,苦一點也沒啥。眼下方才知道她自己這般有本事,男人掙不掙錢根本不重要,哪裏會苦呢?!她自己的本事才是自己生活的最大保障!


    李氏問完之後就沒怎麽說話了,沉默了良久,她才有些怯怯地問:「小娘子,你家主家還招人不?其實我也會做一些針線的。」


    這話問的實在唐突,連王氏聽了都皺眉看她,可李氏卻低下頭,不去看她。


    薑桃不以為意地想了想,說:「這個我倒是沒打聽過。而且不怕兩位姐姐笑話,我說句托大的,我做的刺繡不是普通的針線,常人或許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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