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妮當著眾人的麵摟上紀韋的腰,她堆上滿臉的假笑佯裝抗議道:「你瞧!連記者小姐先生們都為我打抱不平。」她將臉埋進紀韋的胸膛,用隻夠他一個人聽見的音量威脅道:「你不希望這場記者會變成揭發任其芳被……」


    「夠了!」紀韋突地咆哮出聲,現場有近五秒鍾的沉默,然後紀韋緩下語氣說道:「別再胡亂猜測,任小姐隻是我的鄰居,一個非常普通的朋友。我請她吃頓飯是很平常的事,這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惡的蘇妮!他真想捏斷她的頸項。


    「dick,你別對記者們這麽凶嘛,我又沒說不相信你,你不用這麽緊張啦!」蘇妮的演技一流,三言兩語的就把紀韋對她的怒氣全掰成因為擔心她會誤解而失控的情緒反應。


    蘇妮的話引得哄堂大笑,唯一笑不出來的恐怕也隻有百口莫辯、有苦難言的紀韋了。


    一場記者招待會在蘇妮的隻手遮天之下「圓滿」地結束了。


    紀韋是匹披著羊皮的狼的謠言已落幕,金童玉女的組合羨煞了不知內情的眾人,然而粉飾太平的背後正悄悄醞釀著一出震撼人心的戲碼——


    瞞著紀韋,任其芳偷偷地外出找工作。


    她明白紀韋要她在短期間內養好自己的身體,別急著找工作的好意,但是她一向健康得好似一頭小牛,偶爾的胃痛根本不算什麽大病,就是紀韋在一旁窮緊張,老拿她當病人看待,不過她還是覺得挺窩心的就是。


    然而,她若再不找份工作攢點錢,難不成真的得厚著臉皮回家向她老爸老媽伸手要生活費不成!


    隻是……稱心合意的工作實在很難找,眼看離下班的時間隻剩半個小時,她匆忙地從超市的貨架上挑了一顆白蘿卜,又轉到肉品部抓了一盒肉片。想起又得讓紀韋吃蛋炒飯,她不禁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她快步前往結帳區,順手取了一份剛出爐的晚報。


    想起今晨各大報紙影視版中自己和紀韋的合照,她臉上又是一陣緋紅。不知道晚報會不會出現後續報導?她想像得到紀韋今天一定又得為這件事被記者們纏上一整天。


    因為想著心事,任其芳渾然不知結帳隊伍已輪到她了,直到後麵的人輕推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


    她將手中的東西堆上結帳台等著售貨小姐結帳,卻在此時聽見身後兩個女孩的對話。


    「dick和蘇妮真的交往很久了?」


    「對啊!今天的晚報又上了頭條。」


    「早上的那個呢?那個不是dick的女朋友嗎?」


    「說是鄰居。哈!誰曉得相鄰的那片牆有沒有暗門。」


    「喂,你這麽說有點不道德哦!」隨後傳來一陣戲謔的笑聲。


    她們……談論的是她嗎?任其芳有些心慌,她拚命壓低頭顱,生怕被她們認出她就是她們口中的那個「鄰居」。


    「小姐,七十塊。」售貨小姐喊了她一聲。


    「哦!」她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拎了提袋便走。


    「等等!找錢,還有發票。」


    倉皇地接過售貨小姐手上的銅板及發票,任其芳低著頭迅速衝出生鮮超市。


    她走得快且急,到最後竟然小跑步地跑了起來。似乎遠離那棟超市大樓,她才能逃開心中的忐忑不安。然而她卻發現自己的腳步愈來愈沉重,最後她還是抵不過心中的疑惑,緩緩停下腳步,站在人行道上顫抖地攤開手中的那份晚報……


    紅磚路麵的灼熱隔著鞋底的膠皮燙進她的腳底板,頭頂上該回家休息的頑皮太陽依舊戀著朗朗的天空,熱情地打著招呼,炙熱的光芒刺痛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端端正正的鉛字全幻化成一顆顆砸向她的石頭……


    她的眸光瞥了手上的白蘿卜一眼,然後痛苦地掀動唇角——隻是一頓沒什麽大不了的炒飯罷了!她的眼前迅速浮現紀韋看著她的炒飯時的鄙夷眼神。


    一陣痙攣的痛楚瞬間襲向她的胃,冷汗沿著她的頭皮流向她的額鬢,穿過她的臉頰,滑至她的下巴,然後落在她手中的報紙上,在蘇妮摟著紀韋開心對著她笑的照片上暈染開來。


    突地,無端刮起一陣風,攤在她麵前的報紙隨風飛揚離手,她的目光循著被風吹落地的報紙……


    她隻覺得一陣暈眩,跟著眼前一黑,癱軟在地。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恍惚中,任其芳感覺有人搖晃著她,她虛軟地撐開眼皮,眼前一個四十開外的婦人正喚著她。


    「你要不要上醫院?」


    「我……」她看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紅磚道上,顯然她隻昏了片刻,「沒事,我……隻是突然覺得頭暈罷了,謝謝你。」


    婦人攙扶著她站起身,「真的沒關係嗎?你的臉色很差哦!」


    「謝謝你,我真的沒事。」她不太自然地穿過圍攏過來的人群,步伐不穩地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身後持續傳來看熱鬧人群的竊竊私語——「啊!我想起來了,難怪覺得很麵熟,原來是今天報紙上的那個……」


    「真的!?她是dick的女朋友啊?」


    「少孤陋寡聞了,蘇妮才是dick的女朋友,她隻是dick的鄰居。」說這話的女孩音量壓得很低。


    但是,聽進任其芳的耳朵裏,字字都撼動著她的心。


    好可笑!她竟然一日成名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似乎都像在嘲弄她,個個都像在揣測她和紀韋之間有何關係!


    紀韋……他在哪兒?她想聽聽他怎麽說,或許這又是她不甚清楚的什麽宣傳手法,或者是掩人耳目的說法,她說過她會相信他的,不是嗎?


    打定主意後,她跨出人行道到路旁招計程車,這個時候紀韋應該還在公司。


    叭!叭!一輛高級進口轎車自她麵前呼嘯而過,揚起的灰塵教她擰眉遮鼻。


    她下意識地抬眼往車子行進的方向望去,卻發現車主正倒車向她駛來。她將身子往後挪了兩步,然而車子卻在她的身旁打住,墨黑色的玻璃車窗緩緩地降了下來。


    任其芳納悶地探頭,她的朋友中可沒人有這麽大的氣派開這種上百萬的名貴轎車。待她看清來人時,不禁一陣錯愕。


    蘇妮!?怎麽會是她?「你是任其芳小姐吧!?」蘇妮取下墨鏡問道。


    任其芳這個可恨情敵的美麗容顏如芒刺在背,蘇妮確定她不會認錯這張她恨不得在上麵劃上幾刀的輪廓。


    「我是任其芳。」任其芳戰戰兢兢地回答,蘇妮冷豔沒表情的臉教她無法猜出她的意圖。


    「上車吧!」蘇妮打開門示意她上車。


    「呃?」任其芳遲疑著。


    老天!這忸忸怩怩、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哪一點比她好?不知紀韋吃了她哪一道符,蘇妮打心底不服氣。


    「我想和你談談紀韋的事。」


    不知是因為蘇妮命令式的語氣,還是因為她急著厘清紀韋和蘇妮的關係,反正任其芳乖乖地上了車,她一點也不擔心蘇妮會不會為愛揮刀、為情奪命。


    「聽說你和紀韋同居了?」把車開上路後,蘇妮開門見山地劈頭就問。


    「沒有那回事。」任其芳急忙否認。可是她心中卻有另一個聲音問著自己:如果她說自己和紀韋住在一塊兒,蘇妮會不會就此放過紀韋,不再糾纏他?


    蘇妮心下竊喜。


    「我想也是。我到紀韋住處好幾次了,卻從來沒見過你。聽說你住在他隔壁?」


    任其芳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她聽得出來蘇妮話中隱含的恨意。


    「你們交往多久了?」這是蘇妮最在意的事。


    「我和他比鄰而居有五年了,不過正式交往的時間才短短幾天。」甚至不到一星期吧!任其芳認真地計算時日。


    駕駛座上的蘇妮也一樣在計算著時日……她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光芒。


    「任小姐,有件事我真不知該如何啟口,紀韋如果知道我找你談這件事一定會很生氣,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再繼續責備自己。如果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她改采哀兵政策,開始發揮她精湛的演技。


    「我……」任其芳不知該作何反應。紀韋是不是隱瞞了她什麽?蘇妮的態度為什麽前後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蘇妮不讓任其芳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繼續道:「我不知道紀韋做了什麽讓你誤會他對你有情有愛,他大概怕傷了你的自尊心而不跟你解釋,但是我認為你有必要明白真相。」


    「真相?」任其芳聽得莫名其妙,但蘇妮的話卻教她緊懸著一顆心。


    「你還記得麥可·蘇嗎?」


    「你也認識他?」任其芳吃驚地道。


    蘇妮沒有承認,她直接搗入核心。


    「紀韋告訴我,你曾經被麥可強暴,而這件事……」


    強暴!?「紀韋說我被……沒這回事!紀韋從……」


    「任小姐,我很同情你,因為我們同樣是女人,同樣在乎……唉!但事情既然發生了,任誰也抹煞不了事實,我知道你一定打心底想忘了這件醜陋的事,我並不是存心想挖你的痛處,而是希望你明白,其實紀韋之所以對你百般照顧完全是因為他……」蘇妮佯裝痛心得不忍再繼續說下去。


    「同情我!?」任其芳顫抖地說出她的猜測。


    「你……我該怎麽說呢?希望你還來得及收回你的感情,紀韋並不想欺騙你的感情,他隻是覺得你們是鄰居,才對你諸多照顧,所以……你別恨他。」蘇妮末了還不忘替紀韋說幾句好話來增強戲劇效果。


    這……任其芳很想反駁蘇妮的話,但不能否認的,紀韋對她的態度正是從她在山中迷路那天開始改變的。


    原來……是她自己會錯意了!他溫暖的大手、溫柔的眼神,表達的隻不過是他鄰家大哥式的關懷。


    然而,他的吻呢?那熱情又纏綿的吻難道隻是因為一時衝動?還是真如蘇妮說的,他隻是因為同情而不忍傷了她的自尊?


    沒想到,到頭來糾纏紀韋不放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她倉皇地逃下車,再待在蘇妮的車上她才真的是丟了自尊。她竟然傻乎乎地霸著人家的男朋友,演了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白癡情戲。


    好不容易熬到記者會結束,紀韋顧不得和在場的記者們虛應道別,他立刻驅車離開了星象。


    他一心隻想趕在新聞發稿前向其芳解釋原委,卻沒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屋子的冷清。


    她又跑哪兒去了?不是讓她待在家裏休息的嗎?


    撥了電話給向海茹,確定其芳沒去找她,卻被向海茹揶揄了半天。


    望著牆上的時鍾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急也一點一滴地加深。


    他不能出門找她,隻怕一個錯身便成悔恨。然而晚餐時間過了,電視台的娛樂新聞也炒熱了他和蘇妮的話題,一切已成定局,而她卻依舊不見芳蹤。


    紀韋放棄了等待,就算翻遍整個台北盆地他也要找出任其芳。


    他大力旋開門把,險些撞上迎麵而來的人。


    「其芳!?」他焦慮地擁住她,發現她的身子輕顫不已。


    「怎麽啦?」他仔細探視她,她的臉色蒼白、秀眉緊蹙,身子搖搖欲墜……「我的胃好痛。」她雙腳一軟,身子軟趴趴地癱在他身上,他適時抱住她轉進她的臥室。


    「你沒吃胃藥!?」他將她放在床上,並幫她蓋上被單。


    「吃了。」她故作無事狀。


    「吃了?」他懷疑地問。


    「都怪你,不準我騎車,不準我搭公車,我隻好走路到超市買晚餐。走著走著,胃就疼了起來。」


    「可是你忘了我叫你在家休息。」看她痛得直冒汗,他可心疼死了。


    「是啦!我活該嘛!」她嘟起小嘴,眼角迅速泛紅。


    她這一哭教紀韋整顆心全亂了。


    「別哭,我沒有怪你。」他用手指拭去她掛在眼角的淚珠。


    「紀韋,你不用對我這麽好,我真的一點事也沒有。」她別開臉,不想再接收他過多的溫柔,她怕自己會舍不得離去。


    「你聽到了些什麽是吧!?」紀韋急了,他扳過她的小臉,讓她麵對著他。


    「聽我說,不管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全忘了它。你隻要相信我……」


    她捂住他的唇。


    「別說了,我不要你承受那麽多的負擔。」


    「你對我而言怎麽會是負擔呢?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太多心了,我真的沒事,隻是胃痛,真的!」別問了,別問了!再問下去她真的要崩潰了,她在心底祈求著。


    他輕歎口氣,揣測不出她的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小嘴裏雖然左一句沒事、右一句沒事,但他怎麽看都像是問題大了。


    「休息一下吧!」


    她乖順地閉上眼、翻了個身,淚珠悄悄地滑落枕邊……


    大約一小時後,紀韋端著粥走進房裏。


    「其芳,醒醒,我幫你煮了海產粥,都快涼了。」紀韋伸手輕拍任其芳的臉頰想喚醒她。


    海產粥?「哪來的海產粥?」


    他迅速俯身偷了小懶貓一個香吻。


    「你胃痛,所以我去買了魚肚、蝦仁、蚵仔,煮了一鍋海產粥,營養又容易消化。」


    她愣愣地望著他,心情複雜極了。他的吻依舊讓她心蕩神馳,他的溫柔體貼教她險些熱淚盈眶。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教她感動,但她明白他的愛不在她身上,他給的隻是同情和憐憫。


    「怎麽啦?」他遞給她一碗海產粥。


    「沒事,我的胃不痛了。對不起,我竟然睡著了,還要麻煩你幫我張羅晚餐。」她變得客氣異常。


    又是沒事這兩個字!紀韋倏地拉下了臉。


    「又是對不起又是麻煩的,你好像忘了說謝謝。」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她趁此機會誠心道謝。


    「我真會被你氣死!」他真的不知該拿她怎麽辦,今晚的她就是讓他覺得不對勁。太過客氣、太過有禮貌、太過生疏,反正就是怪得不得了。


    是受那場記者會的影響嗎?八成是的!可是她嘴裏又淨說沒事!不過還是讓她先吃粥吧!吃完了粥他有的是時間解釋一切。


    「你肚子不餓嗎?」她含著一口粥,口齒不清地問道。


    「我吃過了。」他順手抽了一張麵紙擦掉她唇邊的湯漬。


    「好吃嗎?」


    「嗯!」她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除了表示他的粥煮得棒極了外,她更得藉此掩飾她為了他這小小舉動而竄升的悸動。


    「吃慢點,別噎著了。」


    「嗯——」她鼻頭一酸險些又掉下淚來。臨別之際她才發現他有那麽多的優點,離開如此優秀的他,她恐怕再也碰不上像他這麽好的男人。在她心中他是唯一、特別的,這輩子她是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了。


    她三兩口便扒光了碗裏的海產粥,正想拿到廚房清洗,紀韋眼明手快地接過空碗。


    「再來一碗。」


    「飽了!吃太多不好消化。」她朝廚房方向喊道。不經意地瞄了壁上的時鍾一眼,嗄?都十一點了!


    最後僅剩的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聚時光,竟然被她睡掉了。


    夜深人靜,曲已終,人應散。但是……她實在舍不得啊!和他比鄰而居五年,如今卻是最後一夜。


    「又在鑽什麽牛角尖?」紀韋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的臥房。


    任其芳搖搖頭,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把你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吧,別悶出病來了。我相信你下午一定看過那場記者會的報導,否則你不會一副失魂落魄樣。我隻能告訴你,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所看見或聽到的那般單純。蘇妮和我合演的這場戲隻是為了冷卻緋聞的溫度,你不知道當時我……」紀韋未竟的下文卻教任其芳打斷了。


    「我知道,你所做的努力我全知道。這一陣子你的辛苦我全看在眼裏,感動在心底。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會反應過度,我很清楚自己該守的本分,所以你不必為了我擔心這擔心那的。做回你自己,我喜歡看桀傲不馴、自命不凡的你。」她對著他說話,眼睛卻遙望窗外的明月。


    「是嗎?但是你現在看的並不是我。」月光透過紗窗,朦朦朧朧地映上她清麗的臉龐,他瞧得有些失神。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她有感而發。


    紀韋擔心地瞅著她。


    「你今晚很多愁善感。」他甚至覺得他需要觸摸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於是,他坐上床沿,輕柔地握住她的小手。


    她心裏慌慌的,生怕他會起疑。


    她努力調適心情,許久,突地回眸一笑,「我不是多愁善感,我隻是懷疑今夜月圓,你會不會子夜一到,便搖身變成狼人或什麽怪獸之類的。」


    紀韋愣了一愣,隨即會心一笑。


    「還說你沒事,到現在還掛記著雜誌上麵的那句話。」他揉揉她的秀發,一整晚的提心吊膽稍稍落了地。


    「你到底會不會變成大野狼?」


    「你說呢?你不怕我變成大野狼吃了你?」他好心情地朝著她齜牙咧嘴。


    「哎呀!我看到你嘴裏兩顆可怕的尖牙了。天,你全身還長滿了黑毛,原來你是吸血蝙蝠!」她打定主意騙他上床。


    「好可怕啊!你會不會吸幹我的血?」


    她是不是童話故事看太多了?不過看她興致如此高昂,他決定陪她瘋一瘋。他縱身一撲,大手抓住她小巧的肩,「小姑娘,你看起來挺可口的,借點血來解解渴吧!」他用力地吻上她的頸項,留下一個淺紅色的吻痕。


    她乘機勾住他的頸項不讓他起身,在他尚納悶之時她主動獻上香吻。


    她的熱情很快地燃起他的欲 望,他反吻住她,饑渴地加深這個吻。


    她覺得自己太過瘋狂,男人通常很難拒絕女人的誘惑,她實在不該如此挑逗他,但她卻無法停止,她愛他!就算她這一生中隻能燃燒一回,她也甘心為他無悔的付出一切。


    她閉上眼睛,不想再多想她的情感糾葛,今夜她隻想感受他,記住他抱著她的感覺,吻著她的狂野……


    突地,那場「春夢」中的場景在她腦海中閃現,憶起自己夢中的主動與熱情,她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一開始就是愛著他的,否則當初又怎麽會在差點被麥可強暴後,竟會在夢中和他纏綿!她終於明白……原來他才是她自始至終渴求的避風港,隻是自己一直未曾認真去體會、看清,隻是……這個避風港,或許自己隻能停留這麽一回,但她心甘情願……


    察覺她在發愣,紀韋停下他的熱吻,關心地問:「在想什麽?」


    任其芳回過神,故作俏皮地打量著他。


    「我在想你這隻大沙豬麵積這麽大,我該從哪裏開始下手。」


    紀韋聞言,以為她在開玩笑,他也頑皮地在床上躺平呈大字型。


    任其芳想也不想,俯身向他,在他的唇上輕舔著。


    「我想……應該將這隻豬剝光才行。」她的手探向他胸前,輕輕褪去他的上衣。望著他結實的胸膛,她忍不住露出讚歎的眼神,「看來挺美味的嘛!」


    紀韋被她逗得幾乎失了神,這隻小野貓今天似乎不太一樣。他想起身,卻被她以雙手壓住。


    「我都還沒開始宰割你,這麽快就想逃?」


    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是認真的?」


    「你馬上就會知道。」她隨即低下頭,唇貼上他的胸膛,像他之前挑逗她那樣的吻著他,並享受著男性特有的觸感,然後她的唇舌慢慢往下移,越過他的肚臍來到他的褲腰時,隔著褲子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呼之欲出的緊繃,她停在那裏以雙唇逗弄著他。


    ……


    紀韋停下動作,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愧疚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任其芳主動吻向他的唇,弓起身子迎向他。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愛你。」


    原來她那天並沒有被麥可強暴,一切都是他會錯意,該死的自己!


    「我也愛你,小野貓。」在最後的衝刺時,紀韋附在她耳旁輕柔地訴說自己的愛意。


    愛!?是啊!但是她不要一份帶著同情、憐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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