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建白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會從工作中抬起頭去看一眼沈默,深邃的眼眸微微暗沉。碼頭事變被林建白強行壓下來,靠的是腰上的一把槍。沈默每天跟在林建白身邊,無論出入什麽場合,吃飯睡覺,就連林建白在書房看書都把他帶著。其實他現在急的焦頭爛額,支線任務一點進展都沒,陸夏雨那邊情況完全不知,他想單獨出去根本不可能。陸家的人過來帶話,說陸妧氏思念他,林建白一口答應準許他回去,結果,等他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車子已經在等候,後麵還坐著某位有著可怕占有欲的將軍。海軍鬧事,港口航運危機,費用暴漲,外麵形式惡化,各大商會一時風起雲湧,他們當心林建白為了解決軍餉問題,對他們作出無法應對的事情。暗自資助地下黨的富商裏麵究竟有沒有陸誌興,無人知曉,內應死了,而那份秘密信件究竟有沒有落到林建白手上,同樣不知。沒過多久海軍嘩變,股票市場天翻地覆。一夜之間,有人哭著跌進地獄,有人笑著站在天堂。當沈默看到報紙上說庵堂被一把大火燒了之後,驚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側頭看邊上處理文件的林建白,“陸夏雨是死是活?”“死了。”林建白沒抬頭。沈默把報紙扔桌上,眉頭緊鎖,心中巨浪拍打,他低頭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林建白。“陸秋風,你不信任我。”手中的文件放下,林建白臉色驟然一冷,他察覺到來自青年身上傳遞的疏離與淡漠。“你又對我信任多少?”沈默嘴唇一抿。林建白眯了眯眼,那一刻,淩厲的鋒芒乍現,卻又一瞬即逝,他剛起身,就見沈默先一步離開。兩人陷入冷戰不到兩分鍾,林建白就按耐不住的揉著太陽穴,“外麵還在下雪?”邊上一直裝空氣的副官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是在跟自己說話以後,他斟酌了幾下,吐出一個字,“嗯。”沒有耽誤,林建白立刻取了大衣和圍巾追上去。沈默站在後花園一處角落,看著天空飄飛的雪花,情緒極度不穩定,他在腦中聯係111。“支線任務目標死了。”111獨一無二的機器聲,帶著詭異的調侃,“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卷三“任務一旦失敗,係統就會出現漏洞,簡稱bug。”沈默隆起的眉宇有極深的陰霾,“大概會出現哪種狀況?”“未知。”沈默抿著唇,垂下的手緊了緊拳頭又鬆開,望著朝他這邊大步走來的男人,一身整齊嚴謹的軍裝,踏著風雪,眉和鬢都染了些許銀白,而那雙深邃如譚的眼睛裏似乎倒映著什麽,看不太清,隨著沉穩的腳步,他漸漸看清了裏麵的東西。他莞爾一笑,那雙眼睛裏的人也跟著笑了。“下這麽大的雪,你跑出來幹什麽?”隱隱有著嚴厲的喝斥,習慣的上司對下屬,卻又截然不同。林建白把大衣披在沈默身上,拉緊了些衣領,手裏的圍巾也給他戴嚴實,這才把他的兩隻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捂著。身子前傾,沈默靠著林建白,視線越過他的寬厚肩膀去看天空的大雪,“將軍,我想回家住幾天。”見林建白沒有給出答複,沈默嘴角動了動,湊過去在他臉上輕碰了一下。“我不是林雪,也不需要你養。”寒風似乎比前刻愈發冷冽,拂過臉頰,有些許蝕骨的寒冷,林建白伸手把沈默攬入懷中,手臂收緊,低沉的聲音吐出,“還冷不冷?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每次都被對方刻意避開某些處在兩人之間的現實問題,沈默語氣淩厲,第一次喚出了他的名字,“林建白。”薄唇微勾,林建白劍眉一揚,愉悅的弧度,“記住以後都要這樣叫。”沈默被他勒的全身骨頭都有點疼痛,耳邊的心跳聲清晰有力,隔著衣服傳遞的溫度給他帶來了不少溫暖,隨著每次的呼吸,身體某處漸漸起了反應。而褲子那裏抵著他的東西明顯變硬了起來,耳邊是隱忍的聲音,微啞,“別動。”沈默聳動著肩膀趴在他懷裏輕笑,他說,“我不動,可你下麵的那根東西卻一直在動。”說著就把手伸進林建白的軍褲裏麵,熟悉的找到他的敏·感點,緩緩摩·擦著,擼·動著。林建白呼吸一沉,側身替沈默擋住風雪,把他圈箍在懷裏,低頭親吻著他的額頭,鼻尖,而後吻過他的嘴唇。寬實的大衣下,溫情依存。第二天林建白就吩咐人送沈默回了陸家,雪已經停了,卻下起了大雨。他站在將軍府大門口望著消失在視野的汽車,眯起了眼眸,深諳難測,“庵裏的幾個老尼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收拾幹淨。”“是。”副官吞了口唾沫,猶豫的說,“將軍,陸公子如果知道....”“他會知道嗎?”林建白眉峰一挑,狠戾的殺氣湧出。副官麵色一緊,啪的一個軍禮,“屬下以性命擔保,陸公子絕不會知道。”沈默回到陸家,沒有想象中的過多悲傷氣氛,陸誌興蒼老了很多,陸妧氏穿了一身素白色旗袍,眼睛殘存淡淡的紅血絲,憔悴了不少,白牡丹也同樣如此,隻是她臉上風韻依舊。陸夏雨的靈堂布置的很簡單,前來參加讚禮的都是陸家生意上的夥伴,上海幾大家族。出殯那天,天又下起了大雪,長長的隊伍從陸家出發,散開的紙錢比那些雪花還要白,鋪滿了來時的街道。陸夏雨的突然離世讓沈默清楚一點,陸家,或者說這個年代的中國大家族,親情有時候是能用東西衡量出來的。大年26,沈默安慰了陸妧氏,又跟白牡丹幾分真假的聊了會天,他進去書房,看著辦公桌邊眉宇深鎖的陸誌興,“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