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真受傷了?」蕭世南關切地問道,「嚴不嚴重?」


    薑桃搖了搖頭,道:「隻是皮肉受傷了,看著唬人,但是沒傷到骨頭。昨天他回來的時候就止血了,後頭清洗了傷口上了藥包紮了,今早我又檢查了一番,你哥他也沒發燒,沒事的。」


    說著她也跟去灶房,陪著沈時恩一道準備朝食。


    沈時恩平時見了她,眼裏就都會不自覺地帶起笑意,今天卻一直麵無表情的。


    薑桃撇過臉偷笑了一下,也沒理他,各做各的事。


    而這時薑楊和蕭世南、小薑霖也洗漱穿戴好了,在正屋桌前說話。


    「聽嫂子說的,二哥受的傷應該不算嚴重。隻是我也想不通為什麽今日他起來臉色那般難看。」


    薑楊就道:「肯定是姐姐說他了。她愛操心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光想著打老虎如何風光,她肯定是後怕不已。」


    蕭世南讚同地點點頭,「昨夜嫂子的臉色難看極了,我看了都發怵。也難怪我哥今天整個人都蔫了。」


    小薑霖在旁邊聽了,插嘴說:「你們別瞎說,姐姐最溫柔了。」


    正好薑桃和沈時恩端了朝食過來了,小薑霖就從椅子上跳下來,跑上去告狀,說哥哥和小南說你壞話!


    薑桃挑眉看向薑楊和蕭世南,兩人趕緊搖頭擺手,說沒有的事!


    「就是有嘛。」小薑霖小聲嘟囔,「他們說你把姐夫嚇蔫了!姐夫老虎都不怕,他們那話是什麽意思?分明在說姐姐比老虎還凶!」


    薑桃把手裏的碗筷放了,擰上了小薑霖的耳朵,「你這臭小子別瞎傳話。給我好好吃飯,再這麽不乖,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麽是母老虎!」


    她沒使什麽勁兒,小薑霖也不覺得疼,咯咯笑了兩聲之後乖乖地端起了自己的小飯碗。後來趁著薑桃不注意,小家夥還挺著胸膛和兩個哥哥說:「看吧,姐姐擰我耳朵都不帶用力的,你們就是瞎說。」


    薑楊和蕭世南都無語了,他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好吧——小阿霖還是太年幼,根本不知道力量並不是衡量一個人厲害不厲害的標準,沈時恩能打老虎怎麽了,家裏除了小薑霖哪個力氣不比薑桃大?可誰能不怕她發脾氣?


    兩個少年自以為自己發現了真相,沈時恩在旁邊見了沒吭聲。


    嗬嗬,真要是發脾氣倒好了。這兩個也是年幼無知,根本不知道女人能想出什麽「殘忍」的法子折磨男人。


    這麽想著,他的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了薑桃的手上。


    就是這樣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肆無忌憚地點了一整夜的火。


    可偏偏每每到了某個點,這雙手就會突然放開,離得遠遠的。任他一個人自生自滅。


    他服軟了,低聲討饒,這手的主人卻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還跨坐在他腰際把他的雙手壓著,死活不讓他自己解決。


    他也不舍得對她使蠻力,隻能靠著強大的自製力把身體的躁動壓下去。


    過了良久,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這雙小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如此反複數回,他身上的難受已經不足以用言語形容了。就像一會兒被架在火烤,一會兒被扔進冰裏一般。


    可薑桃卻看不見他的難受似的,一直折騰到半夜,他身上熱汗把被褥都沾濕了。


    後頭薑桃自己都覺得累了,才放過了他,笑著對他神氣活現地昂了昂下巴,「長記性了沒有?下回還敢不敢了?」


    沈時恩額頭滿是汗水,也不能發作,隻能無奈道:「你啊。我是記住這次了,不過你下次也別這樣了,不然長記性的指不定是誰呢!」


    薑桃非但不怕,還抿嘴偷笑,笑完接著道:「你要再有下回,我自然還有旁的法子教訓你。」


    如今回想,沈時恩都覺得背後發寒。這種「教訓」要是多來幾回,要麽就是他按捺不住傷了薑桃,要麽更有可能是他被折騰壞了,生出什麽毛病來——真到那時候,可比打他罵他,對他發脾氣還可怖千百倍。


    一頓朝食吃完,薑桃把他們都送出了門,還不忘叮囑一早上都黑著臉的沈時恩當心傷口。


    沒多會兒,王氏和李氏她們也過來了,大家坐到一起開始做針線。


    當天楊氏也簽好了契書來了,同來的還有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婦人。


    老婦人姓孟,是楊氏的鄰居,也是她的保人,楊氏喊她作孟婆婆。


    孟婆婆的男人和兒子都先後因病去世了,家裏隻有她帶著小孫子討生活,做慣了漿洗縫補的活計的。楊氏請了孟婆婆做保,也做個順水人情,帶她過來試試。


    薑桃點了頭,並沒有因為孟婆婆年紀大了就歧視她。


    和對待其他人一樣,薑桃考校了她一下,發現她的針線功夫真的沒話說,除薑桃外在場的幾個人裏,連李氏都比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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