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柏知道自己落不著好,可是連著兩次連府試都過不去、還被趕出學塾的他,已經被嫉妒和怒火衝昏了頭腦。


    他那些狐朋狗友也真的不是好東西,若是真正的朋友該勸著他的,但他們不以真心待薑柏,又眼紅薑楊的發達,煽風點火不嫌事兒大。


    縣城裏總也有和薑家不怎麽熟絡的,就像聽明星八卦一樣在旁邊聽。


    人聚集起來,就讓買了一堆吃食回來的蕭世南給發現了。


    若薑柏隻說酸話便也罷了,偏他總是提著薑桃說嘴。


    蕭世南哪裏聽得這個?


    又想到早上自己眼皮底下讓他嫂子因為小阿霖的事不高興了,現下再讓人這麽說她,自己再不做點什麽,那才是真的對不住她這些時間的關愛照拂。


    他怒氣衝衝地讓薑柏閉嘴,惹得薑柏那些狐朋狗友一陣嘲笑。


    薑柏其實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讓蕭世南撞破罵到頭上還有些心慌,本想著也說夠了現在走就是了。但他那些個朋友攛掇著他,說不能走,現在走了豈不是等於他怕了薑家姐弟?


    薑柏不願失了麵子,硬著頭皮梗著脖子道:「那句話是我瞎編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然後蕭世南把手裏東西一扔,就和他們打起來了。


    薑柏幾個都是書生,打秦子玉那樣同為書生的還好說,和蕭世南這樣當過幾年苦役,又粗通拳腳的可就吃力了。


    不過到底他們人多,蕭世南雙拳難敵四手,打的是勢均力敵的。


    無奈後頭蕭玨來了,他和蕭世南心齊的很,配合默契,而且主要是一起毆打薑柏。


    他那些個朋友見風頭不對,早就退開來了,所以挨打最狠的隻有薑柏一個,其他幾人都是不值當一提的輕傷。


    薑柏完全把自己代入到被欺淩的那一方,就等著捕頭把他們帶走,去公堂上好好說道說道。


    結果捕頭一句話就說成是小孩子打鬧,他隻能恨恨地瞪著薑桃,覺得都是她這喪門星惹出來的事。


    而此時蕭世南已經走到了薑桃跟前,薑桃白著臉指著他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臉上嬉笑的神情頓時沒了,耷拉著腦袋開始認錯。


    黃氏扶著薑桃往巷子裏去,還幫著勸道:「你家弟弟都是好的,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打人,一定是對方先犯的渾!」


    蕭世南老老實實地拉著蕭玨跟在她們後頭,聞聲附和道:「對啊,那個薑柏,虧他還是嫂子家的堂兄呢。糾集了人在街上說咱家的閑話,我讓他住嘴他還不肯停,我這才動手的。」


    黃氏聽得直點頭,「這薑柏不是個好的,今兒個是你家的好日子,他故意搞事情,這頓打他挨得不冤枉!阿桃你也消消氣,往常你比我經得住事兒的,今天也沒鬧得太嚴重,怎麽氣成這樣了?」


    薑桃有苦說不出,她不是氣的,擱平時蕭世南和薑柏打起來,蕭世南又沒受傷,她肯定不會放在心上,說道蕭世南幾句,勸他以後冷靜些也就算了。


    可今天不同啊!


    她無力地轉頭看了蕭玨一眼,他臉上還在笑,笑得還挺痛快,邊走路邊用肩膀頂蕭世南,蕭世南一麵佯裝老實認錯,一麵給他頂回去。


    就這樣一行人回了家。


    其實從薑桃出來,到蕭玨加入戰場和蕭世南一道打架,攏共過去了也就一刻鍾。


    沈時恩這會兒才聽人說了,剛要出去找他們,然後看到他們回來了。


    「真打起來了?」他看著薑桃發白的臉,從黃氏手裏攙過了她,問話的時候沉著臉看向蕭世南和蕭玨。


    這會子兩人是再不敢偷偷打鬧了,身板站得筆直,雙手垂在身側,耷拉著腦袋像兩隻鵪鶉。


    「和誰打架了?」


    「和薑柏。」


    「打贏了嗎?」


    「打贏了!」


    「那沒事了,進屋去吧。」


    蕭世南這才敢笑起來,拉著蕭玨回廂房去梳頭換衣裳。


    薑桃掐了沈時恩一把,沈時恩笑起來,溫聲寬慰道:「沒事兒,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


    唉,薑桃這還慌個啥?小皇帝自己都挺高興,暗衛也沒出來,人親舅舅還這麽說了。


    她進屋之後喝了碗熱茶順了順氣,臉色和精神都恢複了過來,還和之前那樣招待客人。


    旁人問起來怎麽回事,她也就說是小孩子打架,不打緊的——薑柏腦子發昏上趕著給他們姐弟潑髒水,薑桃可還是清醒的。為了薑楊她不能說薑柏幹的惡心事兒,起碼現在不能。


    有在外頭看了熱鬧的人說是薑柏先嘴賤惹事兒,大家夥兒跟著一道罵他,又誇薑桃好涵養,不愧是一房出了兩個秀才的人家,都這樣了也沒說人一句壞話。擱旁人身上可做不到這樣。


    薑桃是真的不生氣,薑柏是討厭,但是想到他被打的那個鼻青臉腫的豬頭樣,薑桃就隻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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