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為我好,那早先還娶我做什麽?咱倆沒拖沒欠的,才不會害到我頭上。」


    沈時恩不敢說還真想過這一條,隻是薑桃太好了,早在成婚前就讓他放不下了。而且那時候薑桃的處境也艱難,被家人逼著發嫁,若他把她推開,也不知道薑家會把他許到什麽樣的人家去。


    「這話怎麽能亂說,娶不到你我可虧大發了。去哪裏尋你這樣的好媳婦兒呢?」


    他平時話不多,也不算嘴甜,但說好話哄人的時候還是讓薑桃格外受用。


    薑桃已經不氣惱了,隻忍住笑意說:「晚上再收拾你。」


    說話的工夫鍋裏白菜也下鍋了,薑桃翻炒了幾下,轉身去上桌上尋自己提前擺在一邊的醋。


    「我醋呢?」


    「方才那個壇子嗎?我收到一邊了。怎麽還要放醋?」沈時恩起身從雜物堆裏拿出一個和方才一樣的壇子。


    「我準備做醋溜白菜嘛。」


    沈時恩掀了掀嘴唇,心說醋溜白菜不應該放這麽些五花肉吧。搭配屬實有些奇怪。


    但又想到難得薑桃下廚,自己還是不要指點了,就也沒再提。


    薑桃聽沈時恩不說話了,她就猜著他肯定在腹誹自己,就道:「小玨什麽樣的山珍海味沒有吃過?咱家的菜當然不能和宮裏的比,但就是我的一份心意嘛。我怎麽感覺火有點小,你燒旺一些,我這就準備出鍋了。」


    沈時恩又很聽話地坐回小板凳上借著燒火。


    他是真的想好好表現,把灶膛的火燒的格外旺,火苗都躥出鍋底了。


    沒多會兒,薑桃看著鍋裏滋滋作響的菜,覺得溫度夠了就把手裏的壇子往鍋裏傾倒……


    而此時灶房外的天井裏,蕭世南和小薑霖正伸著脖子看著灶房。


    蕭玨也陪他們站著,看他們這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好笑道:「不過是做一頓飯而已,值當你們這般緊張嗎?」


    剛才的時間裏,蕭世南已經把薑桃從前的「豐功偉績」和蕭玨說了。


    一次是過年的時候炒了一盤焦黑的蛋,一次是剛搬過來那天,點了濕柴燃起了濃煙。


    雖然隻有這麽兩次,但薑桃一年到頭都不會正經下幾次廚房,那兩次又都是很有記憶點的重要日子,自然就讓他們都特別印象深刻。


    但蕭玨身為局外人,沒親身經曆過,光是聽他們說便覺得都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罷了。


    他也沒想吃到多美味的菜肴,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和薑桃拉近關係。


    「你不懂,」蕭世南無奈道,「上回那個濃煙滾滾的樣子著實嚇人,要不是搶救及時,灶房都燒沒了……經過那一次我們都不讓嫂子下廚了,每次她進廚房我們都心驚膽戰的。方才要是你說想喝湯就好了,我嫂子隻有煲湯肯定不會出錯。」


    話音未落,他們就看到灶房裏突然閃過一片紅光。


    蕭世南仿佛早就預料到一般,說:「來了來了。」而後二話不說就提著早就打滿了水的水桶往灶房裏衝。


    但他剛衝進去,薑桃的驚呼聲就傳了出來。


    而後沈時恩就一手一個,拉著薑桃和蕭世南閃身出來。


    這……蕭玨驚訝地看著那灶房內越發旺盛的紅光,連拍了三次手掌。


    薑家外頭頓時湧出暗衛翻牆而入,衝到灶房去救火了。


    薑桃額前的碎發都被燎卷兒了,出來了還咳嗽連連,沈時恩給她順了好一會兒的氣才她才停下,停下後就問蕭世南說:「油鍋起火,你來澆水做什麽?」


    蕭世南也嚇懵了,他進去的時候看到鍋裏起火了,下意識地就往火上潑水。


    然後就不用說了,油鍋裏的火轟一聲就躥起來了,要不是沈時恩立時衝過來把他倆拉開,薑桃和蕭世南怕是眼下都不能好好地站在這裏。


    沈時恩把薑桃從頭檢查到腳,見她除了被熏黑了臉和燎卷了一些頭發之外,並沒有受傷,才安心一些。


    「油鍋裏……怎麽起火了呢?」蕭世南心虛地囁喏詢問。


    薑桃深呼吸了幾下才覺得呼吸暢通了,道:「我本來收拾出來一壇子醋,放在一邊準備用的。你哥給我收起來了,轉頭他給了我一個差不多的壇子,我直接就往鍋裏倒了。誰知道居然是菜油……」


    「別說了,都幫著救火,拿家裏的棉被來撲。」沈時恩沉著地指派工作,「小阿霖站到水井邊上去。」


    說著話他到水井邊把身上弄濕,薑桃也小跑著捧著數條棉被出來。


    暗衛們訓練有素,加上沈時恩也加入到救火行列,在一旁鎮定指揮,一刻多鍾後火終於被撲滅了。


    薑桃他們沒跟著一道進火場,負責在灶房外潑水,防止火勢蔓延。


    火救下來了,暗衛們退了出去,薑家的灶房也徹底沒了。


    一家子除了小薑霖被要求站的遠遠的,看著還正常,其他人都是滿頭大汗,衣裳都被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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