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虧蕭玨已經先行一步,帶著暗衛去城外等他們,不然這樣大的動靜估計暗衛不會再坐視不管。


    薑桃自覺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並沒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壯舉,但看到這麽些人來給她送行,也是不覺眼眶濕潤。


    中午的時候,沈時恩和蕭世南、小薑霖都打好了自己的包袱,薑桃把大門鎖上,鑰匙托付給王氏看管,而後就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出了城。


    蕭玨坐在馬車裏等在城外,王德勝還在為昨天自己說錯話的事感到惶恐,鞍前馬後地伺候著,不敢怠慢。


    冷不丁看到那樣多的百姓出城,王德勝忍不住驚道:「莫不是百姓們知道了主子的身份,都來瞻仰天顏了?」


    蕭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蕭世南的衣服,王德勝察覺到了立刻去給他尋他自己的衣裳。


    這邊廂蕭玨還沒換好裝,百姓們走近了。


    不少人都稀奇地看了一眼這格外華麗堂皇的馬車,但稀奇完之後也一眼不帶多瞧的,還是和薑桃依依惜別。


    黃氏眼睛都哭腫了,拉著薑桃的手不願意鬆開。


    薑桃見她這般就像哄孩子似的哄她,說:「我還先去省城給阿楊陪考呢,到時候咱們在省城也能見到啊。若你家子玉考中舉人,明年去京城考會試,到時候你……」


    黃氏吸著鼻子打斷道:「沒有到時候,他考不上。」


    薑桃卡了一下殼,頓了頓接著道:「反正咱們現下還不算分別,先別哭了。你這縣官夫人不要麵子啦?旁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黃氏看了一眼旁邊同樣紅著眼睛的王氏李氏她們,說:「不丟臉啊,大家都舍不得你。」然後他看到了蕭玨的馬車,又壓低聲音問:「阿桃,你和我說實話,來尋你們的到底是什麽人?這馬車都看的那麽氣派,而且讓你這麽匆忙地就決定去京城,肯定是大有來頭吧!」


    黃氏難得地聰明了一回,確實若不是蕭玨身份實在貴重,沈家的罪名又是能早平反一天是一天,不然薑桃還真不會這麽果斷地說今天就動身離開。


    薑桃感受她真心實意的關心,也不想瞞著她,但眼下人多口雜,確實是不方便明說。


    她就伸手指了指天,想著作為官太太的黃氏應該會領會到。


    「時辰不早了,我們得出發了。咱們在省城碰頭之後,我再和你細說!」


    說完沈時恩扶著薑桃,帶上蕭世南和小薑霖,上了王德勝準備好的另一輛馬車,而雪團兒則有一輛單獨的大號馬車,見他們都上了,它也很乖巧地跳了上去。


    王氏還站在原地發懵,她迷茫地看了看天,心裏納悶地想著:咋的?天上來的神仙啊?


    薑桃他們上了馬車,百姓們也就散了開去,三三兩兩地回城去了。


    黃氏和繡坊的人對薑桃感情最深,又站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王氏從前最是樂嗬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此時拿著薑家的鑰匙她一麵摩挲一麵抹淚,小聲道:「師父這一走,往後也不知道哪年才能見到。」


    因她這一句話,繡坊其他幾個早些時候就跟著薑桃一道學藝的繡娘又都小聲啜泣起來。


    李氏的眼睛也紅著,但她如今和從前真的是判若兩人了,她擦幹淚就捏著拳頭道:「姐妹們莫哭,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咱師父這是往高處去了,咱們闔該為她高興才是。而且咱們現下是分開了,但往後未必就沒有機會再在一處!」


    王氏問她這話這麽說?


    李氏接著道:「繡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咱們姐妹們靠著師父教的手藝,日子也越來越紅火。咱們這幾年好好幹,把繡坊生意做大做強,早晚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到時候不還能和師父在一道?!」


    現下她們的小繡坊算是在縣城、府城都小有名聲,但顯然要把生意發展到京城去並不是那麽簡單。


    可再困難又如何呢?


    就好像當初薑桃創辦繡坊,說可以讓她們這些沒有底子的普通婦人立刻就開始靠刺繡賺錢、頂起家裏的半邊天一般,說出去也像天方夜譚,不少人都不相信的。


    可薑桃帶著她們做到了,她們再不用仰人鼻息,靠自己就能活,還活的比誰都不差!


    所以眾人聞言都情緒高漲,紛紛附和,也不再表現出傷感,鬥誌昂揚地回繡坊做活計去了。


    黃氏在旁邊聽著,一想李氏說的有道理啊。


    薑桃是往高處去了,若是不想同她分開,那自己也被奔著往上走!


    自家男人是沒指望了,做個知縣也就到頭了,可他還有兒子啊,像薑桃說的,若是她兒子能走通科舉的路子,她這當娘的不也得跟到京城去?!


    繡坊的繡娘都那麽敢想,她幹啥一口咬死自家兒子不行?


    這麽想著,黃氏抬腳就往家走,途中經過老篾匠家,她又多買了一捆竹板子。


    ……


    這邊廂蕭玨剛在自己馬車裏換好裝扮,外頭官道上的百姓卻都已經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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