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阿良繼續看了下去。 “宮玄猛地將趙子奇推到了地上……趙子奇掙紮著想要反抗,卻被宮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肚臍三寸之下的某個部位狠狠揉了一把……趙子奇身體僵住了,手腳在這一擊之下也沒了力氣,隻能任宮玄施為……”又是某個部位,阿良急得抓耳撓腮,某個部位到底是哪個部位啊! 與此同時,書院另一邊已經是一片嘩然。 宮玄和趙子奇剛剛上完一節棋藝課,正在眾多學子的簇擁下緩緩走出課室,然而剛剛下了台階,身體瘦削的宮玄忽然就將人高馬大的趙子奇攬在了懷裏。 其他學子隻以為剛剛是趙子奇滑了一跤恰好被宮玄接住了,並沒有多想,哪裏想到下一刻,宮玄的手就從趙子奇的衣襟裏伸了進去!伸進去之後還摸來摸去,動作十分猥瑣。 而被眾人以為會惱羞成怒的趙子奇則滿臉通紅,眼泛水光,就像……就像那個懷春的少女!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竟然……竟然……很多學子說不出話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 === “宮玄的手指隔著一層衣服,沿著山丘一直遊走到平原……遇到有凸起的地方,就停頓片刻,輾轉撚磨……”阿良是越看越糊塗了,剛剛不是在講製敵之術麽?怎麽突然又是山丘又是平原的?凸起是什麽地方?小土丘?可是小土丘跟製服趙子奇有什麽關係? “宮玄的手一直婉轉遊走著,一路探到了趙子奇的後庭……”後庭?後麵的庭院?阿良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這個後庭肯定不是指庭院,可是如果不是庭院又是什麽?後庭到底在哪兒呢? 阿良兀自糾結著,沒有留意到有一堆人衝著他走了過來。 衣衫散亂,形容狼狽宮玄和趙子奇遠遠隔開,卻是率先走到前頭。 兩人見到蹲在樹下看書的阿良,不約而同一聲大喝,“穆良,果然是你!” 這個時候阿良略過一些拗口的描寫,又念了一句,“趙子奇吟哦一聲……” 衝在最前頭的趙子奇忽然渾身一僵,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呻吟。 眾人:…… 阿良也是驚呆了,他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打算用言靈,結果這時常失靈的言靈這會兒居然起效了! 宮玄一身散亂的白衣,滿臉悲憤地控訴:“穆良,我和子奇兄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為何要在眾人麵前,那般折辱我們。” 阿良被宮玄的反應弄得一愣,他還有一個多月才滿十五歲,根本不通人事,隻天真地以為那書上寫的隻是一種厲害的功法。這會兒見宮玄趙子奇帶著許多人來勢洶洶,心裏那點因為控製不好言靈而產生的愧疚一下子就被衝沒了,心中道:就算言靈起作用了,可是我也幫他們實踐了這一門功法啊,他們不感激我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來尋我麻煩,找打! === “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啊!”阿良這會兒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與驕傲,“他們仗著年長和人多欺我,後來還不是一個個被我打得滿地找牙哈哈。” 穆長生:…… 應天:…… 兩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穆長生先開口了,“阿良已經十五歲了,那些事情……你沒教他?” 應天搖頭道:“我以為你會教啊?” 穆長生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看向阿良,“打完架之後,宮玄和趙子奇那些人呢?” 阿良得意洋洋,“我打完架立刻就回來了,那些人現在估計還在學院裏躺著呢!” 然而他的得意下一刻就被一捅冷水澆滅了,隻聽穆長生肅然道:“明天你帶上禮物,自己去宮趙兩家負荊請罪。” 阿良苦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穆長生麵無表情地回視,十分漠然地加了一條,“今天晚上你去小黑屋麵壁一晚,想清楚你究竟錯在哪裏。明天你請完罪回來之後,我會找幾本書給你看。不懂的記下來問我。” 就這樣,阿良被侍衛冷酷無情地拖進小黑屋了。 === 深夜,穆長生揮揮手,落在他桌案上的一隻白色小鳥瞬間化作一張紙飄到他麵前。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這封信件,略微鬆了口氣。 應天把宵夜放在他麵前,問道:“怎麽樣?那邊怎麽說?” 穆長生道:“好在阿良這孩子沒把那段話都念完,宮玄和趙子奇這兩個孩子隻是當著眾人的麵摸了幾下,並沒有築成大錯。如今隻是顏麵有損外加寫皮外傷罷了,沒有太大問題。隻是阿良這個孩子,以後要更加嚴格地管教了。言靈言靈,說出去的話就收不回來了。” 看著穆長生眼底沉重的情緒,應天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那個無意害死的閆回,他俯身看著穆長生,咬著他的耳朵道:“言靈很不錯啊,我們今天試試?” 這一句話果然把穆長生的注意力轉移開了。他站起來,緊緊環抱住眼前的人。 屋裏的燈光無聲熄滅了,兩個人在漆黑一片的屋裏跌跌撞撞地倒進床榻裏…… 第94章 自從負荊請罪事件過後,阿良已經有一個月七天沒出過門了。@樂@文@小說 .lwxs520不是他羞於見人,而是自那天以後,他的父親穆長生終於發現他書院不適合他了,於是就把他拘在家裏,每天讀書寫字都快悶成白癡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時間他隻有去看弟弟的那半個時辰是自由的。 阿良心裏苦,卻隻能對著他十幾年來都還未出生的弟弟吐。 這天阿良照例在樹下吐口水了,心酸地把今天父親又打了他板子的事情說了,就在他以為他今天又要自言自語地度過半個時辰的時候,他頭頂上那個十四年沒有動過一下的果子突然動了,不止動了,還裂開了幾條縫。 “我我我我我……”阿良猛地站起來,指著那顆快長到跟他一樣大的果子我了半天,終於一拍腦袋朝外麵喊道,“來人啊,我弟弟要出世了!” 然後立刻扭過頭,死死地盯著開始裂開的生命果,雙手向前伸,想要在果子掉下來的第一時間接下自己的弟弟或者是妹妹。 眼瞅著果殼大部分都裂開了,阿良激動得眼睛都要紅了。 已經裂開大半的生命果終於從樹上掉了下來,阿良如願地接住它,卻被這超乎尋常的重量壓得險些栽倒地上。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一定長得很健康。阿良這樣想著,往裏一看,卻對上一顆黑色的奇怪大腦袋。 這黑乎乎的腦袋上頂著兩個小小的角,一雙金色的大眼睛正懵懂地看著他。 阿良:……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或者它,正要勉強自己對著這個疑是自己弟弟的生物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忽然就聽到了果殼裏傳來一聲軟糯的嬰兒咿呀聲。 阿良不由朝著聲源看去,見到這條黑色長長的生物旁躺著一個渾身光溜溜的小嬰兒,小嬰兒身上沾著許多綠色的汁液,正睜著一雙水潤潤的黑色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阿良心裏都快軟成一灘水了,不由自主地就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卻在這時,一道黑影從自己身旁刮過,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果殼裏可愛的妹妹已經不見了…… 當穆長生和應天趕到的時候,原地隻剩下一條呆呆地坐在果殼裏的小龍。 看著這條雖然十分稚嫩但跟應天的本體極為想像的小龍,穆長生的眸光立刻柔和了下來。 應天卻大失所望,他瞧著那個傻呆呆地坐在果殼裏的小家夥,怎麽看怎麽覺得醜。 “怎麽這麽醜?” 穆長生這時已經將小龍抱了出來,聞言便道:“那你覺得什麽好看。” 應天立刻表忠心,“你!你最好看。” 老夫老妻十幾年,穆長生對這樣的話早就已經免疫了,他俯身要將那條小黑龍從果殼裏抱出來,然而看起來呆愣愣的小黑龍四隻爪子死死地扒在果殼裏,怎麽都不願意被穆長生抱起來。 不止如此,小黑龍還扭過身體,頭部一直拱著果殼的另一半,一邊拱,一邊發出細細的叫聲。 穆長生看著他拱著的那部分果殼,那裏稍稍塌下一塊,看著……像是之前有其他東西放在那裏。 小龍一邊拱著那一塊果殼,一邊對著應天發出細細的叫聲。 應天原本漫不經心的模樣漸漸嚴肅起來,他有些凝重地對著穆長生道:“他說果殼裏還有一個同胞,在我們來之前被被人抓走了。” === 阿良追著那個搶走自己妹妹的黑影跑出了穆家,然而對方速度太快,他剛剛跑出穆家,就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想到那個他隻見了一麵的,小小軟軟的妹妹,阿良心裏又焦急又擔心,“言靈啊言靈,你這次一定要靈啊,讓我看看那個偷走我妹妹的賊子跑去了哪裏?” 好在這次言靈很給他麵子,話音剛落,一條細細的黑線就浮現在了半空中,阿良心中大喜,連忙沿著黑線延伸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一路追出了城,來到了郊外竹林一間小宅子裏。 這宅子白牆烏瓦,院內種著兩棵桃樹,還有一小片池子。 阿良小心地往牆內看去,見到那個搶走他妹妹的人一身黑衣,看上去三十歲上下,隻用一塊灰布隨便把他妹妹裹起來,就將她遞給坐在院子裏的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才八歲,不過抱著剛剛出生的嬰兒也並不會覺得吃力,他看著懷裏粉雕玉鐲的小孩子,有些喜歡又有些奇怪,不由抬頭看向男子,“師父,這個小孩子是從哪裏來的?” 閆息看了那個孩子一眼,不甚在意道:“從外麵撿來的。” 阿良聞言惡狠狠地瞪著那個男人,胡說,分明是從我手裏搶走的。 小男孩阿回看著手裏的孩子,見這個小嬰兒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覺得有趣極了,連忙捧給師父看,“師父,您看她!” 閆息把孩子抱在手裏,見到對方表情嚴肅,正想逗逗她,手上忽然一濕。 閆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小男孩阿回驚訝道:“啊,她尿了。” 閆息的臉色又僵又臭,正要將孩子放下,後方忽然傳來一聲少年的厲喝,“賊子,快放開我妹妹!” 與此同時,一道清亮的劍光從後方刺來。 閆息眸光一冷,屈指一彈,就將刺來的劍彈了回去。 阿良偷襲不成,手裏的劍反而被彈飛了出去,立刻意識到了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偏偏此時他的言靈又失靈了。眼見這黑衣男人不好招惹,他脫口而出道:“我父親是穆家家主,我勸你現在把我妹妹還給我,否則等我父親來了……” 話還沒說完,阿良就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既然這男人幹闖進穆家搶走他的妹妹,那他肯定是不畏懼他父親的。 果然,聽到阿良提起穆家主,男人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阿良一邊警惕著男人,一邊分出幾分心神去關注自己的妹妹。 卻見站在男人身邊的小男孩一隻手抱著嬰兒,另一隻手拽了拽男人的袖子。 閆息側頭看他一眼,“阿回,你抱著孩子進去,我把他趕走。” 阿回卻搖搖頭,道:“師父,我們把孩子還給他吧!那是他的妹妹對嗎?” 阿良聞言大喜過望,連忙道:“那就是我的親妹妹,你把她給我。” 阿回聽了這話就想把孩子遞過去,卻被閆息按住了,閆息看向阿良的方向,目光卻落在他身後,開口道:“來得這麽遲。” 阿良後知後覺地往後看去,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自己身後的穆長生和應天,驚喜道:“父親,爹!” 見阿良奔過來,應天一抬手把他擋到後麵,“小孩子一邊去,這是大人的世界。” 阿良撇撇嘴,又看了一眼被阿回抱在手裏的妹妹,才站到穆長生身後。 穆長生看著眼角已經染上風霜,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十歲的閆息,緩緩道:“好久不見。” 閆息冷冷哼了一聲,不做回答。 穆長生也不指望閆息能對自己和顏悅色,他看著站在閆息身邊的小男孩,目光漸漸柔和下來,“這是子歸?” 阿回懵懂地看向穆長生,卻被閆息拉到身後擋了起來。 “這孩子是誰就不牢穆家主關心了。” 穆長生頓了頓,道:“這個不是問題,我隻想問,你為什麽要帶走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