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馳說道:“如果你睡不著我倒可以給你個良好的建議。” 黎曉函好奇他的建議:“什麽建議?” 邵馳自我推薦道:“可以打電話跟我聊天。” 黎曉函隻想說跟他聊天會越聊越精神,因為他要不停的動腦子千方百計騙過他,大腦皮層興奮了還怎麽入睡,當一個騙子真是件技術活,幹完這一票,他就再也不接活了。 囧了囧,黎曉函回道:“也沒那麽嚴重,打擾到你的睡眠也太罪過了。” 邵馳心想不如跟我一塊兒睡,肯定累的能睡著,但他隻能在心裏默默地想,不能說。 當下感覺到下腹一陣燥熱,邵馳快速將自己的想法摒除出腦中:“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通過電話,黎曉函能聽見那頭有人敲門的聲音,邵馳電話沒捂好,能聽見他跟對方說進來,不過黎曉函卻看不見他對助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進來的是李岩海。 黎曉函正想拒絕,邵馳又添加了句:“我在新城火鍋店訂了位置,上次你說吃火鍋比較有意思。” 新城火鍋店是a市最火,性價比最高,評價最好,服務最有特色的火鍋餐廳,無論是網上團購還是電話預訂,最晚都得提前半個月。 大冬天是吃火鍋確實不錯,有點心動。但天氣這麽冷他真的不想出去,有吃的也不能誘惑他啊。 再次想開口拒絕,邵馳接下來這句話又戳中他的穴位:“我知道你一個人住,肯定沒有好好吃飯,不如一塊兒吃吧。” 每次都拿童愷聞的身份來壓他,心好累。 還有一個月多一點點,黎曉函隻好答應對方,邵馳本來想著順路去接他,但黎曉函以早點去早點吃上火鍋為由,表示自己會打車過去,邵馳覺得理由正當,也不強製對方接受自己的心意和接送,追求人的時候還是要軟和一點比較好,太早暴露本性似乎會將人嚇跑。 剛回來又要出門,劉宇昆見怪不怪,隻是應黎曉函要求好好照顧曉北,出門前他親了親曉北:“曉北,哥哥出去了,自己好好吃飯。” 曉北眨了眨眼睛,難得的回應。 黎曉函家裏就有李歲榮的準備的服裝,他也沒有直接在家裏換外套,隻是換了褲子,再將顏色鮮明的寶藍色外套塞到背包裏頭,準備到火鍋店附近的商場找個地方換下衣服。 無論是穿金裝還是銀裝,黎曉函都覺得還是自己買的衣服最舒服。 基本上他剛下出租車沒多久又上了滴滴,年輕的司機很熱情跟他聊風土人情,黎曉函倒是不介意跟人聊天,現在的司機都是如此,服務熱情周到。 到了商場,黎曉函垂頭找洗手間,將他那件黑色羽絨外套脫下後塞背包裏,又到洗手台前將眼鏡摘下,隨意將額頭的劉海捋了捋,差不多了。 悄然換裝換發型,再次出來黎曉函就變成了“童愷聞”。 火鍋店就在商場b區,他現在在a區,穿過a區到達b區隻需要五分鍾不到,很方便。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黎曉函早到十分鍾,服務員引他到預計的包廂。 包廂裏十人座位,會享受的客人都喜歡靠窗的位置,邵馳也不例外。 邵馳從公司出發,但是他到這邊需要經過最擁堵的街道,黎曉函坐下來喝上服務員倒的茶水後對方都還沒有出現。 無疑,邵總遲到了。 不過在遲到前邵馳提前給黎曉函發了短信,並且給他拍了路況擁堵的照片,把看到照片的黎曉函逗笑了,黎曉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有點好笑。 好像現在跟邵馳相處沒有最開始的拘謹和無措,竟然欣然接受他們的相處模式,黎曉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其實內心渴望他人的照顧,不過,該念頭一閃而過,黎曉函不敢深想。 邵馳最終遲到了二十分鍾,迎接他的是單手支著下巴的黎曉函,他眼裏居然還帶著笑意。 邵馳坐到他身邊,說道:“你是在嘲笑我遲到嗎?” 黎曉函搖頭:“no,我隻是覺得你的司機應該提前找到更快捷的道路,抄個小路什麽的。” 邵馳說道:“並不是平時載我的那位司機,臨時調過來給用的。”平時都是熟練工保鏢,今天這位保鏢剛從家裏調出來,不過邵馳並沒有說出真相。 黎曉函開玩笑說道:“下次出門需要我當一回人工導航嗎?不收費。” 邵馳知道自己被嘲笑,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先點菜吧。我不太熟悉火鍋店的模式,你來點。”順便按下服務員鈴,服務員三十秒後敲門出現,感覺他們就站在門外等候傳召。 黎曉函在邵馳的過程中已經將菜單掃了好幾遍,一點都不客氣地將鍋底和菜點全。 黎曉函說道:“邵總吃辣嗎?” 邵馳說道:“可以,但是平時比較少吃。” 已然有判斷地黎曉函直接說道:“那就是不能吃了。” 逞能被發現的邵馳:“……那你點吧。” 黎曉函對服務員說道:“一個鴛鴦鍋底,中辣。” 邵馳說道:“所以我隻能吃不辣那邊嗎?” 黎曉函說道:“我是為你好。” 這話對邵馳來說非常受用,莫名的有點高興,一點都不介意對方看破自己的意圖,他確實不能吃辣。 黎曉函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點了想吃的,想來邵馳也不常出現在火鍋店,從第一次他們去吃牛排就知道了。 黎曉函說道:“有特別想吃的菜嗎?我點的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 邵馳說道:“我都可以,今天你做主我買單。”想到什麽,他又補充道,“以前吃飯都是為了節省時間,很少花費長時間在吃飯上麵了。” 黎曉函開始模糊地說自己經曆:“那以後可要好好嚐嚐美食,一些老店也非常不錯,不過我覺得你比我更懂吃的。” 邵馳說道:“倒不是,都是別人推薦我去,我向來不怎麽挑食。” 黎曉函說道:“這樣啊。”想來邵馳去的地方自己也去不起,黎曉函便不問了。 等著對方問是哪些地方的邵馳見黎曉函沉默,笑著說道:“我下次再帶你去。” 黎曉函笑笑沒回答,隱藏在笑容下麵的是無奈,想必下次再也不可能了吧。 莫名的發現,今天的邵馳很順眼,如果他的意圖不是跟自己交往的話。 火鍋很快被端上桌,當紅色的湯和乳白色的清湯古嚕嚕滾動時,黎曉函開始往鍋裏涮肉,邵馳也好心情地幫著放不易熟的蔬菜。 吃飯過程是愉快幸福的,邵馳食量並不太大,與之相反,黎曉函的胃口就比他好一倍,他吃得七八分飽就開始欣賞黎曉函進食,他自己也時不時吃上一口。 當餐桌的盒子漸漸清空時,邵馳發現自己今天又吃得太多了,好像每次跟“愷聞”吃飯就能增加他的食欲,輕撫有點撐的胃,一股名為滿足感的情緒油然而生。 晚餐的結局是賓主盡歡,沒有撐到扶牆出門已經是黎曉函非常節製了。 用過晚餐差不多九點一刻,邵馳眼看時間還挺早,兩人走出火鍋店剛乘坐扶梯下樓。 沿途中四周均貼滿某部新上映電影的海報,是一部歐美商業片,黎曉函平時也就喜歡看看此類不傷大腦的電影,順著黎曉函的視線,邵馳提出邀請。 “時間還早,看電影嗎?” 黎曉函心道現在回去曉北也睡了,不如就看看吧:“好啊,如果你晚上不著急趕著回去加班的話。” 邵馳說道:“今天不加班。”是不用加,還是不想加,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電影在九樓,兩人又轉方向往九樓方向走。 黎曉函站在邵馳麵前,他身後背著個有點鼓的背包,邵馳一直想問他背包裏裝的是什麽。 邵馳還是問了:“你的背包裝的是什麽?” 黎曉函給出合理的解釋:“也沒什麽,就是一些變妝工具,雖然不是很火,但是有時候也怕遇到麻煩。” 邵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們買的是最早的一場,餘下的座位在後排。 在電影開始的前兩分鍾,兩人順利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有可能今天是工作日,這個時間段看電影的人並不多,但上座率還是可觀的,隻是他們這一排人少而已,就隻有他們二人。 電影開始。 其實電影情節很好猜,就是講述一個普通人因奇遇得到會飛會變身的技能,然後拯救了因為反派放出怪物而處於水深火熱的民眾,最後成為國家大英雄的故事。 故事的進程中不得女主,並與英雄發生點感情,作為開放的歐美國家,必然會有點點吻戲、床戲。 看到吻戲的時候,黎曉函的手被邵馳握住了。 看到床戲的時候,黎曉函的臉被掰過來,雙唇被吻住。 在黑暗的電影廳裏,又是後排,並無人注意到他們的舉動。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黎曉函奇怪自己為什麽不反抗,也沒有出手揍邵馳,或許太過溫柔,仿佛有根羽毛輕輕愷過他的心尖,令其為之顫抖,心跳加速,黎曉函從最開始的猶豫變成到後麵的接受,再到回應,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鍾。 結束親吻後,黎曉函摸摸被吻得又熱又燙的雙唇,為什麽他一直都不排斥一個男人的親吻,為什麽他還會回應,難道,其實他喜歡的是男人?他是隱形的gay? 黎曉函的不說話,邵馳隻當對方在害羞,捏著他手把玩,至於電影在講什麽玩意兒。 whocare? 從電影院走出來後黎曉函是有點恍忽的,後知後覺意識到他今天是在跟邵馳約會。 接送邵馳的車子停在停車場,不過到達停車場後,邵馳卻沒有急著找自家車子,而是將黎曉函拉到一個攝像頭死角,意味深長且深情地望著他:“既然你不排斥我的吻,從今天開始我們交往吧,以後我就是你男朋友的身份。” 黎曉函開始著急了,絕對不行啊! 前兩天他還警告童愷聞不能用自己名義將女朋友,他更不能知錯犯錯啊,不然到後麵怎麽收尾,那豈不是作死嗎? 邵馳手指滑過黎曉函的臉頰:“就這樣決定了,你沒有選擇拒絕的機會。” 黎曉函皺眉皺起:“邵總,我……” 邵馳手指滑過他的嘴唇,一手搭在他腰跡,偷了個親吻:“我不接受其他答案。” 黎曉函推了推他:“你等等,接吻就代表要交往?” 邵馳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然呢?如果你覺得到了上床的地步再開始交往,我也沒有意思。” 黎曉函白他一眼,輕聲說道:“流氓。”他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字令邵馳開始熱血沸騰,多想在這兒辦掉他,盯著黎曉函的雙眼幾欲要噴火。 在努力想辦法的黎曉函突然背脊發涼,其實他對邵馳也是有點點喜歡的吧,但是他得想辦法擺脫他啊! 黎曉函說道:“邵總,我覺得你不太了解我,不如花一個月時間先考驗一下咱們的感情,一個月後,如果我們覺得都不合適,就不再提交往一事了,你覺得如何。” 邵馳心不在焉地答應:“嗯,你高興就好。” 自認為談妥地黎曉函有點憋氣。認真點行不行,一個月後我們一定要分手! 電影院出來將近晚上十一點,黎曉函暗自罵自己,看來今晚又要被送到童愷聞家樓下了。 不過也不用,待會他下車後再打車回家也是一樣的。 被“男朋友”送回家什麽的真是慘,大概在所有情侶中他是第一個最不願意被送回“家”的人,再次感到跟邵馳交往也是件心累的活兒。 在回程的路上,邵馳一直握住黎曉函不算太軟的手,反而有點粗糙。 下車的過程是快狠準,邵馳想向黎曉函索要個道別吻都沒來得及,就見對方衝進了小區。 心道:真是害羞的小家夥。 當然,邵馳不會知道,十分鍾後小區門口出現一輛計程車,載著被他評價為“害羞的小家夥”往另一個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