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越臣每節課都是坐滿學生,他非常享受學生們帶給他的滿足感,也享受女同學眼裏的愛慕和男同學眼裏的妒忌,他還是頭一對不吃他這一套的“黎曉函”同學感興趣,除去最開始送他回家的那一次,之後他們並沒有再接觸。 遲越臣問道:“你喜歡籃球?” 童愷聞漫不經心地答道:“還可以。” 遲越臣又道:“哪天天氣好的時候,找你打球?” 童愷聞沒有做出任何承諾,遲越臣隻當他要兼職要照顧弟弟沒有答應,估計答應了也沒有時間。 遲越臣確實不是自來熟的人,也不是多管閑事者,更不是愛心泛爛人士。 他也隻是剛好進球館時看到“黎曉函”而已,他很意外,作為一個為生活所迫還沒有固定工作的孩子來說,為什麽他臉上沒有對社會不公的悲憤,還能保持良好的心情坐在這兒看球賽,對於一個二十來歲的孩子來說,“黎曉函”已經足夠堅強,他都有點想推薦他去朋友的公司謀個不錯的職位。 顯然,越是堅強的人自尊心也越強,遲越臣的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童愷聞隨意問道:“老師下午沒有課?” 遲越臣單手支著下巴,說道:“剛上完,過來看看球賽,年輕真好啊。” 童愷聞笑了笑:“是啊,可以肆意的享受校園生活,離開學校的人都會羨慕。” 遲越臣勾勾唇角:“確實,當年我剛離開學校就想再回去,社會太複雜了。不過,後來我還是回到學校,以老師的身份。唉,老師和學生還是不太一樣,再沒有當學生的自由和放縱。” 童愷聞不置可否,他站在護欄前,雙手撐在護欄上,感受著球場內學生們的激情,仿佛這樣他也可以融入他們。 接下來,兩人安靜地看球賽,沒有過多的交談。 球賽結束,比賽的結果並不重要,童愷聞和遲越臣都該回去了。 遲越臣說道:“既然咱們這麽有緣在球館遇到,不如老師請你吃晚飯?” 想來晚上也沒別的事做,過了這周,下周他就得回去幹活了,估計也沒有時間自由的吃上一頓。 童愷聞不客氣地回道:“那就麻煩老師破費了。” 幸好遲越臣不是客套話,不然他不得氣死。 吃飯的地點是遲越臣選的,他們沒有在學校附近用餐,而是在一條不算太熱鬧的街道,在手機app軟件上找到的一家評論不錯的日料店,據說生魚片很不錯。 遲越臣讓童愷聞自己也點了幾份,每一份價格都是中等價位。 剛坐下,童愷聞變犯了煙癮,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老師,介意我抽煙嗎?” 遲越臣是有點驚訝的,他看了那包煙的品牌,應該不是他這個生活水平能抽得起的:“你的煙不錯。” 童愷聞一下沒注意,有點後悔:“一個朋友送的,老師來一根嗎?” 遲越臣接過童愷聞遞過來的煙,剛夾在雙唇間,打火機就湊到他麵前,童愷聞已經幫他點著了,最近禁煙又禁酒早就饞的他不行,也不知道榮哥哪裏找來的保姆,一天到晚死盯著他,還跟狗鼻子似的,聞到一點點煙味就上排經紀人。現在好日子總算來臨了。 日料不容易吃飽,童愷聞要保持身材,最適合吃日料。 遲越臣是有點驚訝的:“沒想到你還抽煙。”怎麽看“黎曉函”都是個乖學生的典範,偶爾遇到他們班的輔導員還說起他今年又拿到獎學金了。 童愷聞胡縐道:“壓力大,老師可得諒解。” 遲越臣吐了個煙圈,說道:“在老師麵前還抽煙,你膽子也夠肥的。” 童愷聞聳肩,說道:“十八歲成年後就可以抽煙了,我成年了。” 遲越臣笑了笑:“身份證拿來看看。” 童愷聞嗬嗬一笑,假裝沒聽見,他要真拿出身份證,他不就漏陷了。 一頓晚飯吃的賓主遲歡。 遲越臣發現“黎曉函”這小子還挺有趣,剛好朋友約去ktv唱歌,他心情大好的拉著“黎曉函”上了他的車,朝他們的目的出發。 雖然童愷聞掙紮著要下車,但是遲越臣卻是霸道慣了,他隻要做了決定,就別想改變。 童愷聞再次感歎,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第40章 手短 半推半就下,童愷聞被遲越臣架著抵達ktv。 此ktv是童愷聞經常來的地方,許多劇組在殺青後都喜歡來這兒的ktv,主要是主要有足夠的保密性,據說ktv的幕後的老板來頭比較大,沒有人敢在這兒鬧事,鬧過事的都被列黑名單,再也不敢出現。 童愷聞今天是以窮學生的身份來的,他在想自己該如何表現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驚奇與傻。不過,不待他想出應對方法,遲越臣壓根兒沒他機會表現,直接坐電梯到九樓,走進他們的固定包廂。 入內後並沒有想象中的烏煙瘴氣,裏麵已經坐著幾位看似精英打扮的男人,大學學的是金融專業,畢業後從事與專業沒有半毛錢關係的藝演事業,對幾位精英男他就真的不認識了,沒準也是大學裏的教授?個個看起來像衣冠禽獸。 童愷聞看起來有點突兀,不過好歹遲越臣沒有捉弄他的意思,畢竟是自己的學生,怎麽也得愛護著。 遲越臣手搭在童愷聞肩上:“我學生,曉函,是個害羞的小夥子,你們可不許調戲他。” 裏麵的幾位精英男有的笑著調侃遲越臣,有的則麵無表情地打量童愷聞,作為公眾人物,童愷聞壓根兒不在意他們的視線,逕自跟著遲越臣找個位置坐了下來,他今天就是來當陪襯的,不需要太過出眾,再說了ktv向來是他最厭惡地方。 沒別的原因,無論他怎麽學習唱歌,天生的五音不全,有時候他都會質問爸媽,我真的是你們親生的嗎?夫妻倆人都是從事與音樂相關的工作,結果兒子卻是個音癡,唱五個調有四個半調不在線上,還有零點四個調大概宿醉沒有睡醒。 坐在童愷聞身邊是一個長相相對普通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精英人士銀邊框眼鏡,精明的他似乎看出點什麽,他跟童愷聞說道:“我怎麽感覺在哪裏見過你。” 童愷聞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鏡,心不由少跳一拍,這個人看起來如此精明,應該不會就此認出他吧,一個演員在適時的時候要學會演戲,演員童愷聞立馬上線。 “黎曉函”有點茫然的說道:“啊?我想我沒見過您,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精明的男人溫和的笑了笑:“有可能認錯了,乍看之下你跟演員童愷聞還長得挺像的。” 我操啊! 這人居然知道我,演戲拍廣告出席商業活動的時候應該沒有遇到過他吧。 童愷聞一聽有人認識自己,自我感覺良好地開口跟對方搭話:“也有同學這麽說過,我也是通過他們才知道童愷聞,您喜歡看他演的電影還是電視劇?” 男人說道:“看過他演的一個電影,感覺還挺不錯,挺有演技的,比現在許多小鮮肉有演技多了,不是花瓶。” 童愷聞表現出一個小粉絲的心態,說道:“哦哦,我知道,那部電影叫《風來了》,剛上映沒多久,我也覺得他演的特別好,人長的也挺帥。” 男人繼續說道:“對,我就挺喜歡他演的那個軍官的角色。” 一旁準備點歌的遲越臣聽他倆的對話實在是聽不下去,對好友鬆文彥道:“閉嘴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喜歡那個小明星你不會自己去約他。” 好友鬆文彥說道:“再喜歡我也不敢,難道你不知道童愷聞現在已經被標誌成邵老大的人?” 純24k童愷聞:“……”我什麽時候成了邵什麽的人了?邵馳!? 就是天天約黎曉函的那個?默默感覺背脊有點發涼。 剛回國不久遲越臣輕輕掰過過童愷聞的臉直麵自己:“曉函哪裏像明星了?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挺,嘴巴不夠性感,身材不夠強壯,分分鍾都是被惡人吃的份。” 真·明星·童愷聞被遲越臣的一句話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大概是這段時間腿受了傷磨了性子,否則他勢必要拍桌麵起:告訴你們,老子就是頂頂有名,英俊瀟灑、放不羈的大明星童愷聞! 遲越臣的鬆文彥根本不是他的粉絲,果然是衣冠禽獸,今晚都不要跟他說話。 氣死了,喝杯酒壓壓怒氣。 伸手將遲越臣麵前那杯烈酒咕噥噥地喝光。 遲越臣有點愣住,手指在童愷聞麵前晃了晃:“你酒量如何?”心想窮學生應該不經常喝酒吧,更何況是如此濃烈的美酒。 童愷聞抓住遲越臣過分漂亮修長微涼的手指:“老師,我挺好的,剛剛就是有點渴,喝的急了點……” 遲越臣問他:“不暈嗎?” 童愷聞眨眨眼:“不暈。”經常喝酒的人怎麽會暈,遲老師你真是太甜了! 哎,喝到酒心情好一點兒了。 遲越臣可不希望自己擔上帶學生出去喝酒泡吧的罪名,將空掉的酒杯挪一旁,換了一罐可樂到童愷聞麵前:“待會喝這個。” 童愷聞順路說道:“老師你不知道可樂殺精嗎?” 遲越臣頂著美麗過分得有點妖豔的臉開了黃腔:“你要是怕殺太多子子孫孫,回頭老師回贈一管給你,當作補償。反正你今晚不能喝酒。” 童愷聞舔舔嘴唇:“老師你也太大方了,聽你這麽說,我都不敢喝酒了。”嘴饞的人一般都這麽說的,此乃應付他人的手段之一。 遲越臣跟朋友相處的不錯,大夥兒知道他歌唱的不錯,不停叫他來一首。 別看遲越臣看起來斯斯文文美不可方物,點的歌可都是勁爆的不行,讓現在特別特別嗨。 鬆文彥又湊到童愷聞身邊,遞給他一杯酒:“別聽你老師的,他就是他騙子,他自己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偷喝他爸的洋酒。” 童愷聞沒接鬆文彥的酒,假裝沒有看到,陌生人遞的酒都很不可靠好嗎? 都是當明星的人了,怎麽可以那麽單純。 童愷聞雙手捧著罐裝可樂,吸著吸管,無辜地說道:“我還是聽老師的話比較好,要是他當了我的課,明年我拿不到獎學金怎麽辦。” 鬆文彥見童愷聞油鹽不進,也沒再勉強,轉頭跟旁邊的朋友聊天去。 童愷聞挪了挪屁股,離鬆文彥遠一點點兒。 吼完一首歌的遲越臣回來就擠到鬆文彥和童愷聞中間,對童愷聞說道:“你要來一首嗎?” 童愷聞堅決肯定地搖頭:“不來,我聽您唱就好。”他還是不要去作死了。 鬆文彥就是個喜歡來事的人,他插了句話:“跟你老師來一首唄,機會難得。” 童愷聞朝遲越臣眨眨眼:“老師,我五音不全,你不能扔我出去娛樂大眾。” 遲越臣笑了笑:“就一首,我不會嘲笑你的。” 童愷聞搖搖頭:“不信,我是不會唱的,我不會唱歌。” 語閉,鬆文彥已經點好歌將話筒遞給他倆:“時下流行的歌曲,你們肯定會。” 一首《小蘋果》。 童愷聞:“……” 遲越臣本來就喜歡唱歌,肯定不會拒絕,便被趕鴨子上架的童愷聞就臉色不太好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種下希望就會收獲。” 眾人很紳士的沒有捂住耳朵,一首歌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起哄讓遲越臣和他的學生合唱了。 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玩遊戲的玩遊戲。 童愷聞默默的坐在角落裏,頭頂著一片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