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赧著臉,好像有什麽被觸動了似的,昏昏的,還有點飄飄然。


    忽地,一個小擦撞,談嘉薇踉蹌向前——


    “小心。”畢牧傑不假思索的伸出手,緊緊環住她的腰。


    她傻裏傻氣的望著眼前的畢牧傑,整個人覺得一切好不真實,快樂滿分,就像做夢一樣……這是真實的嗎?還是做夢?假若是夢,她可不可以……不要醒來?


    “有沒有哪裏被撞疼了?”


    搖搖頭,她噙著笑怔怔的望著他,畢牧傑發現她目光焦距有些渙散,下一秒,頑皮的腦袋便無預警的往他胸口撞來——


    這一撞,讓畢牧傑感覺自己心裏的某個地方,好像被撞開了,他低頭怔看著懷裏的人,瞅著那充滿信賴的臉龐,他非但沒有鬆開環在她腰上的手,反而使在意識到之前本能的收緊雙手,將她摟得更緊。


    沒有一絲縫隙。


    瞬間,前所未有的滿足滿滿的占據了他的心。


    她醉了。但他也醉了嗎?他明明沒有喝酒啊……


    這位管很寬的認真魔人酒量出乎意料的糟,才一點點究竟的果汁調酒,就讓她醉醺醺、暈陶陶忘乎所以。


    躺在副駕駛座上,她縮著身體,嘴角噙著笑,表情幸福得像貓咪滿足的吃了一尾魚那樣。


    畢牧傑第一次用低於五十的時速,龜速朝家的方向移動,他知道這樣很對不起車子引擎,簡直是在侮辱它,卻一點也不想加速,不想吵醒她。


    平常上山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他硬是開了一個多小時,引擎都要哭了。


    車子駛回車庫,他坐在駕駛座上遲遲沒有移動的念頭,側著身,凝望已然睡去的認真魔人。


    睡得真香真甜,小嘴微張,一臉嬌憨。他揪了眼泛著光澤的頭發,頑皮的往她鼻尖搔,她皺了皺鼻子,咕噥著不住搖頭的揮開,須臾,又毫無防備的像個孩子繼續睡著。這模樣令他忍俊不禁,無聲的笑著,令他胸膛震動。


    他伸出長指勾開她頰邊的發,方才的笑意斂去,靜默的端詳著她,一股渴望親吻的念頭瞬時湧上……


    他皺了皺眉,為這樣的想法感到不可置信,可下一秒,他卻是低下頭去,讓嘴唇先理智一步,牢牢吻住那兩片潤紅。


    忘了上次想要親吻人,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但他肯定會記得,是這位管很寬的認真魔人,讓他有了這久違的渴望。


    他喜歡她,喜歡這個女人……


    “少爺?少爺?少爺……”


    望著麵前這把她的喊聲置若罔聞、活似糊塗散人沒回神的家夥,談嘉薇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決定使出絕招凝聚力氣驚天一吼,“少、爺!”


    兩道眸光掃來——謝天謝地,他終於看她了。


    畢牧傑慢條斯理的迎上談嘉薇的眼眸,嘴邊噙著淡淡的淺笑。


    他到底是在笑什麽?他知不知道,她、她都快急死了。


    今天早上醒來,看見牆上的時鍾顯示為十點,她當場腿軟——


    她從來沒有睡這麽晚過,更別說她現在是代理管家,十點起床是打算讓主子餓死嗎?更別說今天是星期一,要上班!


    唉,昨天不應該跟他跑出去玩的……


    而當她今早踉踉蹌蹌的跑出房間,發現那個應該出門上班的人居然穿著睡衣坐在客廳打電話,那又是一次的晴天霹靂。


    “醒了?我肚子好餓。”他那時可憐兮兮的說。


    她自責得快要死掉,一個小管家居然敢讓畢大少爺餓著肚子等她起床,這簡直天理難容。爺爺要是知道了,肯定病好不了,而且還會更嚴重。


    好,是她的錯,是她打亂了他的生活秩序,可現在吃都吃飽了,不是應該要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上班了嗎?他怎麽還是一動也不動?


    抬起充滿魅惑的雙眸,靜靜的瞅著她——


    好吧,他承認他是走神了。沒辦法,昨天晚上吻過她後,甚感滿意的他再也無法不在意她那張柔軟飽滿、紅潤性感的唇,尤其是現在麵對麵的時候。


    她醉了,所以被吻得渾然不覺,但他可沒醉,從頭到尾都是主動且清醒,遺忘對他來說太難!他辦不到……


    “少爺,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發現他又放空了,談嘉薇忍不住問。


    看見她雙眉倒豎,他投降了。


    好好好,從現在開始他會專心一點,專心的聽她說話,專心的回答問題——


    所以,她剛說了什麽……思索須臾,喔,對了,她在質問他問什麽還不去上班,今天是星期一。


    看得出來她有點焦慮,因為她早上睡遲了。而她把他至今仍賴在家裏的原因歸咎於她說過頭這回事,認為是她打亂了他規律的生活作息,以至於她現在有點緊張兮兮。


    想到自己是令她如此焦急的主因,畢牧傑感覺心情非常良好,完全享受。


    她還不知道他的心意,該怎麽告訴她呢……長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敲著桌麵,他謹慎思考。


    “少爺?”


    思考被打斷了。他抬起頭,“我聽見了。”忍不住又瞄了那美唇一眼,這才定下心神回答,“根據係統數據顯示,星期一是一個禮拜中最容易塞車的日子。從山上到市區本來需要耗費的時間就長,要是遇上塞車,那種動彈不得的感覺可定會把我逼瘋,所以星期一我通常都是自動放假,這也就是我為什麽吃完早餐還賴在這裏的原因。這解釋夠清楚了吧?”


    “怎麽可以這樣?”她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挑眉,“為什麽不可以?酒店是我家開的,我高興哪天上班就哪天上班,你不知道這是身為畢家少爺的權利之一嗎?”他存心跟她抬杠,藉機欣賞她小嘴喋喋不休的生動模樣。


    她瞠目結舌,畢家該不會是要敗了吧?怎麽會有這麽無賴的少爺?


    “當然不可以,每個人的權利之外還有所謂的義務,您是畢家少爺,又是酒店的執行副總,為了給員工樹立一個好的典範,您有上班的義務。”義正言辭。


    “如果我說我不想呢?”他拖著腮幫子,表情莞爾的瞅著她,“剛剛的電話你沒聽到嗎?我秘書早產,被緊急送到醫院去了。”


    懷孕七個月的何素華早上突然肚子痛,被緊急送到醫院,進產房前,還不忘來電通知他這個上司一聲,也算鞠躬盡瘁,這紅包不能小。


    “那關你什麽事?你是孩子的爹嗎?”她快瘋了,是她邏輯有問題嗎,要不她怎麽搞不懂人家秘書去生小孩,跟他上不上班有何關係?


    “何秘書就像是我的左右手,左右手都沒了,我沒辦法工作。”很無賴的說。


    “職務代理人呢?”


    “左手都不能代替右手了,找誰不都一樣?還是說,你連秘書也能暫代?”一副涼涼的口吻。


    雖然他帥得令人臉紅心跳,完全是她尬意的那一味;雖然他偶爾為之神來一筆的體貼讓人很感動……可是,想到畢老爺子辛辛苦苦創立的事業極有可能毀在畢牧傑手上,她……她就真的很想要掐死他!


    不行,老爺於是他們談家的大恩人,要她對畢牧傑的懶散視而不見,默許縱容,她辦不到!


    再說,他那麽嬌貴,不努力工作維持他的少爺生活,萬一哪天不幸成了小老百姓,她擔心他會活不下去。真的,他還是比較適合當少爺,這是天賦、是宿命。


    至於她,就當那個為主子出生入死的笨蛋吧——


    “若果我可以,少爺就願意乖乖去上班嗎?”


    “前提也得你可以啊!”不可以,什麽都免談。


    偏偏她就是可以。和朋友成立雅思翻譯社之前,她就是個令老爸倚重的秘書,當初要辭職,老板可是難過的不得了,但仍是尊重她的決定。


    “成立雅思翻譯社之前,我曾經有兩年的秘書實務經驗,少爺不嫌棄的話,何秘書休產假這段時間,就由我代替何秘書來當少爺的左、右、手。現在,時間真的不早了,麻煩少爺移動尊臀到更衣室去更衣,我們馬上準備出門上班。”


    顰眉蹙額,“可是我肩膀酸痛,完全使不上力,還有點頭暈像是要感冒……”一下定決心後,她反而不急了,走向擺放醫藥箱的櫃子,摸出一顆伏冒錠,回到他麵前,捏住他的下顎往嘴巴一丟——


    “現在藥到病除了,少爺,請。”


    “談嘉薇,很苦啊!”他火大的瞪著她,呸呸呸的吐了出來。


    良藥苦口嘛,連這都不懂,這男人果然是少爺。


    站在衣櫃前,他就是不動,他是故意要挑戰她的耐心的,談嘉薇也不跟他計較,目光剛掃過衣櫃,她便眼捷手快的馬上抽出一件藍底白領襯衫,挑選好搭配的領帶,開始動手幫他更衣。


    飛快的解開睡衣的扣子,往下一抽,畢牧傑已經上身赤裸。


    一大片厚實健碩的肌理,非常養眼,指尖不經意的碰觸,那剛剛的觸感,是會令人不住想要顫抖的。


    要是平常,她肯定偷偷對著他流口水,用癡迷眼神膜拜,可惜她現在滿腦子想著要用最快的速度,趕緊把這懶散的家夥送進辦公室,沒時間多欣賞。


    “你是不是常脫男人衣服,所以動作這麽迅速?”畢牧傑頗不是滋味的問。


    是說,他再不是滋味個什麽勁兒,她又不是他的誰,戶口也不在他名下,憑什麽覺得不是滋味?雖說他喜歡她,就算她是個小管家,也是獨立自主的。


    故意不看眼前這赤裸結實的胸膛一眼,也沒覺察他語氣的酸味,隻對他少爺式的自我膨脹產生小小抗議,“很遺憾,截止目前,尚未遇到此少爺更身嬌肉貴的主人,意思就是說,你最嬌,你最貴,無人能及!


    “我身嬌肉貴?”一雙濃眉挑得極高,連嗓音都跟著拉長。


    連更衣都要賴,這還不身嬌肉貴?談嘉薇沒好氣的想。


    眉一鬆,驀然,他賤賤的笑了,語氣還有幾分沾沾自喜的味道,“我當然身嬌肉貴,好歹我也是畢家大少爺,這就是我的權利。”


    “那可否請少爺在記住權利的同時,也在腦中挪個位置,方便記住義務?”她非常好心的建議。


    端著一臉無賴似的變種無辜表情,“真抱歉,我天生有選擇性記憶的習慣。”


    聽,這算哪門子的抱歉,聽起來一點都不誠懇,還很理直氣壯!


    她沒好氣的抖開襯衫,往他肩上一披,迅速下達指令,“左手,右手。”當兩隻結實的胳膊分別套進衣袖,她隨即逐一扣上扣子。


    望著正在為自己忙碌的她,他突然有一種錯覺,仿佛她是他的妻,一門心思的照顧著他這個丈夫……想著想著,嘴角忍不住輕揚,忽地,手裏被塞進一條長褲,妄想終結,他納悶的看他——


    “……自己的褲子自己穿。”說話的同時,兩抹紅雲爬上白淨的小臉,下一秒,羞窘的她頭也不回的轉身跑出更衣間,留下畢牧傑一個人。


    她在害羞,她一定是在害羞!也對,怎麽說他也是個男人,可是他很想要她幫他,他想要被她照顧,“今天就算了,以後一定要她每天幫我換衣服,包括穿褲子!”邊咕噥,邊踢掉睡褲,默默套上西裝褲,係好皮帶。


    下樓的時候,談嘉薇已經等在玄關,他要穿的皮鞋她也已經準備好,一走到她麵前,二話不說就把領帶往她手裏塞,“幫我。”


    不就是打領帶嘛,隻要他肯乖乖上班,這種小事就交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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