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祺不耐地打斷他:「你救的。」


    楚見語塞,臉上有些尷尬。王爺不喜女色也就罷了,怎麽如今到了更不近女色的地步。


    楚靖祺睨他一眼,道:「繼續說。」


    楚見收回心思,道:「孟姑娘一家來安京一直找她父親。他父親名叫孟森,早兩個月前來安京做木工,後來被徐府招了進去,之後便音訊全無,沒人見過他。孟姑娘開始打聽孟森之後被人盯上,昨夜大火,坊街傳聞是有一災民不慎走水,可屬下帶人看過,其他人家是風太大被波及,隻有孟家是被人澆了油。」


    楚靖祺指尖點了點桌麵,道:「放火的人查的出來嗎?」


    楚見搖頭:「昨夜太過混亂,那些人夾在人群裏發現不了,想查怕是很難。」


    楚靖祺點點頭,想了想,道:「讓你的人從徐府裏撤下來。」


    楚見不解:「王爺,您這是?」


    楚靖祺摩挲腰間的玉佩,若有所思道:「鍾餘是隻老狐狸,想抓他的把柄不容易,韓步生是個傻的,估計被鍾餘賣了也不知道。徐府到是個突破口,隻是如今你救回來的女人是個麻煩。」


    「未免打草驚蛇,楚見。」楚靖祺對楚見道,「想辦法讓那個女人混進徐府,既然她想找父親,本王就幫她一把。你的人隻需在暗中盯著,別讓她出了紕漏。」


    「是。」楚見領命。


    「還有。」楚靖祺接著道,「鍾餘那邊別盯著太緊,他現在估計焦頭爛額,逼急恐怕要生事。要知道狗急了還跳牆,更何況這是隻披著羊皮的豺狼。至於韓步生,他沒什麽動靜就隨他,別讓人死了就成。」


    楚見一一應是,隨後便退下了。


    楚靖祺揉揉眉心,想起後院裏軟禁起來的孟欣然,眉間平下去的褶皺又擰起。


    他的小茹已經死了三年,那個女人不可能……


    想罷,楚靖祺便把腦中孟欣然的影子除了去,麵上恢複了平靜。


    孟欣然坐在屋簷下,抬頭望著一方藍天。


    楚靖祺雖然救了她們,可也軟禁了她們,前院與後院之間的門口站著兩名侍衛,一天十二個時辰守在那,除了後院,孟欣然不能去其他任何地方。


    雖然限製了活動範圍,楚靖祺沒有再為難她們,一日三餐有專門的丫鬟送。孟欣然曾試圖借她們來了解院中的情況,然而這些丫鬟無動於衷,好似啞了一般,重複地送餐收餐,沒有其他反應。


    事不過三,孟欣然也就不問了,她知道這些人是受了楚靖祺的吩咐,半個字也不敢吐露。


    失落感油然而生,她知道人會變,卻沒想到會變得那麽徹底。


    「欣然。」孟母牽著小瑞走過來,「咱們在這裏要住到什麽時候啊?這當家的主人怎麽也不出個麵,咱們好謝謝一番。」


    孟母受了火災的驚嚇,醒來後連連做夢,孟欣然安撫了很久,才讓她漸漸放下。這些天住在楚靖祺的府裏,孟欣然告知她是一位好心人救了她們,其他有關楚靖祺的事瞞得死死的。孟母膽小怕惹事,一直待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裏,沒有穿過後院,是以她一直認為對方是一戶心善的大戶人家。


    孟欣然不敢吐露真相,含含糊糊道:「怕是有事吧。」


    孟母沒有多想,隻道:「咱們待的夠久了,總不好賴著不走,欣然,你要不同這裏的管事說一聲吧。」


    孟母嘴裏說的管事是清水。許是得了楚靖祺的命令,清水一直負責幫孟欣然換傷藥。


    與送三餐的丫鬟相比,清水顯然更接近楚靖祺,對這個院子裏的事情最了解,可是孟欣然卻不敢向她開口。


    清水清楚關於沈茹的一點一滴,孟欣然怕自己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會引起懷疑,因此對著清水,如無必要,她總是沉默應對。


    就在孟欣然絞盡腦汁避開孟母話的時候,不遠處的海棠叢中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是楚見。


    小瑞見到他眼睛忽的亮了,響亮地喊了一聲:「叔叔!」


    楚見笑眯眯地走過來,親切地揉了揉仰頭看他的小瑞,對著詫異的孟母頷首,轉頭對孟欣然道:「孟姑娘,請隨我走一趟吧,我家主子想見你。」


    能讓楚見過來,孟欣然明白,楚靖祺有事要找他,十有八。九還不是好事情,她心中已有準備,麵色平靜道:「好。」


    孟母看到楚見不淡定了。她記得楚見,在柳城鎮的時候,便是眼前這位長相英俊的大人送小瑞回來。現在是怎麽回事?孟母往孟欣然看過去,對方卻偏過臉,回避了她的視線,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楚見沒有多言,他掏出一把鬆子糖遞給小瑞,剝了其中一顆,送到了他嘴邊,小瑞張嘴含住,濃濃的甜意化在嘴裏,開心地笑了起來。


    「請吧,孟姑娘。」楚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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