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在這賤婢身上……眼神斜了眼十九姨娘,見她沒注意到自己,徐來立時變了主意,飽含深意地望著徐來,重重道:「徐來,把這賤婢拖下去,關進地牢,嚴刑拷打,我就不行問不出話來。」


    「是,老爺。」徐來心領神會,拖起孟欣然,往地牢關去。


    孟欣然麵色頹然,就算她經曆過生死,比別人多了一世,然而在此時,她終究還是怕的。無助與絕望,還有源源不斷的恐懼……她垂眸閉眼,仿若所有的生機都被人抽了去,盡顯頹敗。


    十九姨娘一直冷眼瞧著,此時終於出聲:「等等。」


    徐員外和徐來同時看她。


    十九姨娘眉頭微挑,走上前來,食指托起孟欣然的下巴,手上的燭火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這樣的貨色,關進地牢就太可惜了,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你的嚴刑酷罰。」


    徐員外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他便聽到十九姨娘說:「這人我要了,你把她給我。」


    徐員外眼皮重重一跳,脫口而出:「不行。」


    十九姨娘放下手,被拒絕麵上已然有了不悅:「為何?」


    「這……」徐員外支支吾吾,一時想不到好的解釋,卻又不敢說出賬本以及被偷的實情。他清楚,若是十九姨娘和她身後的人知道自己手裏掌握著他們的命脈,不僅孟欣然沒命,整個徐府估計都得陪葬。


    然而這副神態落在十九姨娘眼裏,對徐員外的疑心更重了。眼睛微微眯眼,十九姨娘語氣森森:「徐江河,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事情?」


    徐員外額上冷汗頻冒,麵上不敢露出絲毫的不對勁,連忙道:「我能有什麽事瞞你,既然你要人,那就帶走吧。」


    十九姨娘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手指一點,身後的黑暗中走出兩個黑衣人,押著孟欣然離開了徐員外的視線。


    徐來握住掌心,似在留戀孟欣然的溫度。一旁的徐員外眼睛一直跟著孟欣然,直到被十九姨娘的警告聲驚醒:「徐江河,你最好沒有別的心思。」


    說完,便施施然離開了。


    十九姨娘等人一走,徐員外額頭急得直冒汗,忙問徐來:「你看清了沒?那丫頭到底把賬本藏哪裏了?」


    徐來思索了片刻,道:「她在廚房停留了一段時間,想來是藏在裏麵了。」


    徐員外看了看周圍,壓低嗓音急急道:「那你趕緊把東西找出來,找不到咱們倆都得玩完。」


    徐來心裏終於帶了絲驚慌,趕忙應道:「我馬上去找。」


    ……


    楚靖祺這幾天有些茶飯不思,他摸著手裏的小鹿,眉頭一直緊鎖著。


    不安的感覺環繞在周圍,讓他有些煩躁,喊了一聲楚見,卻沒有人回應。不耐地看了眼身邊的人,發現是一張陌生且不安的麵孔。楚靖祺蹙眉,回想了一瞬,這才想起來楚見領了十鞭,仍躺在床上養傷。


    他了解楚刀手下的人,一個個鐵血無私,並不會因為楚見是他身邊最為信賴的親信而心慈手軟。更何況那鞭子並非普通的鞭子,上麵帶著滿滿的倒刺,一鞭下去,皮肉綻開,血跡斑斑。這是用來懲罰犯錯暗衛的手段,無論武功如何高強,十鞭下去,少有完人。


    楚見這十鞭,也是給他一個教訓。楚靖祺歎息,楚見的傷,看來要靜養半月才能痊愈。


    隻是為何楚見養傷,孟欣然那邊卻忽然沒了消息?他手底下的人呢?楚靖祺沉思片刻,讓身邊的人下去。


    「楚刀。」楚靖祺低低道了一聲,一道殘影閃過,再看時,楚刀沉默地站在楚靖祺的身後。


    楚靖祺看他,問道:「為何沒有孟欣然的消息傳過來?」


    楚刀道:「屬下不知。」


    聽到回答,楚靖祺猛然抬頭,微微提高了聲音,像是在反複確認:「楚見沒有讓你派人跟著?」


    楚刀不解,但還是緩緩搖頭,言簡意賅:「不曾。」


    楚靖祺驟然起身,不再多言,直接朝楚見的屋走去。


    楚見趴在床上,看到楚靖祺的到來很是驚訝,他起身行禮,卻扯到了後背的傷口,疼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楚靖祺見此阻止道:「行了,不必多禮,你就躺在床上說話吧。」


    楚見實在疼的難忍,當下也就不堅持,道了聲謝便趴在床上。


    楚靖祺耐心不多,又著急孟欣然的事情,直接開門見山:「你的人有沒有孟欣然的消息?她現在如何了?」


    楚見聞言一怔,遲疑了片刻,心中略帶忐忑,緩緩道:「孟姑娘的事情一直是屬下親自聯絡的。之前屬下受了傷,下麵的人……」頓了頓,惶恐道:「屬下未曾及時吩咐,無人跟著孟姑娘,怕是有一段時間沒有消息了。」


    「什麽?!」楚靖祺難得失態,低吼:「你就讓她一個人在徐府那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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