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就是我的房間?這麽大間?這麽豪華?」楚懷憂不敢置信地問著領她來的下人小真。


    光是這個房間,就比她和爺爺、懷樓住的破草屋大得多了。


    「是的,莊主的小廝當然要住最好的。」


    因為莊主的小廝最可憐,常被拿來試藥,所以當然要住最好的,小真心想。


    「真的?隻不過是個小廝就可以住這麽好?」楚懷憂驚歎。


    「是呀。」


    「那我什麽時候才可以見到莊主?」她想早點拿到回魂丹回家救爺爺。


    「大概就這幾天吧,因為莊主一直待在藥房沒出來,所以我也不太確定。」小真想了一下。


    「哦。」


    「小憂,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棒!」楚懷憂等小真走了,興奮的在房內東摸西摸的,因為房裏的東西她大多沒看過,所以覺得很新奇,她幾乎一整晚都沒睡,一直處於興奮狀態下的她根本不能入睡。


    隔天——


    「糟了!怎麽會睡過頭呢?一定是昨晚太興奮了,才第一天就讓那三個囉嗦的三寶留下壞印象……」楚懷憂一路狂奔、嘴裏還不停地念念有詞。


    走了一會兒她停下腳步打量四周,「咦!昨天小真有帶我走過這邊嗎?」她困惑的搔著頭。


    「糟了!我不會是迷路了吧?真是的,沒事蓋這麽大的房子做什麽?害我迷路了……」


    楚懷憂邊走邊嘀咕,沒發現一旁的大樹上有個白影。


    司徒論劍倚在樹幹上,低頭看著楚懷憂走過,他挑眉聽著「他」的抱怨。


    真是有趣,這麽容易就迷路了,而且還把錯怪到別人身上,他看「他」毫無目標的亂走一通,這樣永遠也繞不出蓮園,不如他就難得地發發慈悲,好心地幫「他」一把吧。


    他一個翻身躍下大樹,沿著屋簷施展輕功想趕在「他」前頭攔住「他」。


    「啊——痛!」楚懷憂在轉角撞上司徒論劍,因為衝力太大讓她反彈跌坐在地上,她眼眶含淚的摸著小屁股哎哎叫。


    「『你』沒事吧?」司徒論劍伸出手想拉「他」起來。


    「謝——」楚懷憂順著眼前的大掌往上看,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


    楚懷憂看著眼前這名帶著溫和笑容、斯文俊秀的男子,臉上不知不覺中出現一抹紅暈。


    「『你』沒事吧?」司徒論劍微笑,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具有相當的魅力,隻要輕輕扯動嘴角就能夠迷惑一牛車的女人。


    好俊!楚懷憂盯著眼前風度翩翩的男子,一時看得失神,坐在地上忘了要站起來。


    司徒論劍看「他」一臉失神的表情,笑了笑,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這大概就是三寶叔提到的女扮男裝的楚懷憂,沒想到「他」女扮男裝的樣子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他保持原來的姿勢向楚懷憂說:「『你』沒事吧?」


    「啊!沒事。」楚懷憂這才回過神來,暗自罵自己表現得像個花癡。


    「『你』確定要一直坐在地上嗎?」他的手和嘴都很酸耶!司徒論劍微微蹙眉,臉上卻依然保持笑容。


    楚懷憂看著他的手脫口道:「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司徒論劍愣了一下說:「可是『你』又不是女人,怎麽像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的?」


    三寶叔說「他」是女的,他得證實一下,因為有的男人隻是發育得較晚,所以還沒長喉結也沒有什麽奇怪,也許「他」就是這種情況也說不定。


    「啊!對喔。」她現在是男人,不能婆婆媽媽的,她伸出手握住司徒論劍的手。


    司徒論劍輕輕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才一拉住她的手腕,他就確定她真的是個女人了。


    一個高明的大夫,隻要由脈象就可以知道一切,而他就是那個高明的大夫。


    「謝謝。」楚懷憂靦腆地道謝,一抬頭才發現他好高喔!她的身長竟然隻到他胸前。


    「你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司徒論劍明知故問,她好矮啊!


    「我要去藥房,可是我迷路了。」楚懷憂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迷路?」


    「是呀,不知道是誰沒事把斷劍山莊蓋這麽大?」楚懷憂還沒搞清楚眼前的他是誰,便逕自在他麵前抱怨著。


    「說的也是。」司徒論劍看她一臉認真的神情真想大笑。


    「你也有同感?」楚懷憂聽到他讚同自己的話,一臉光辨像是找到知音似的,高興得眼睛都亮了起來了。


    司徒論劍被她燦爛的笑容給迷眩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是呀,對了,我從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他明知故問。


    「對,我是莊主的小廝。」


    「小廝呀,做小廝可不輕鬆。」司徒論劍想,三寶大概是怕找不到小廝才騙她的吧!


    「不可能,總管說工作很輕鬆的。」如果工作不輕鬆,她哪來的時間偷回魂丹?


    「哦?」


    「真的,而且月領十兩耶,你看!」楚懷憂看他不相信,連忙拿出契約給他看。


    賣身契?什麽時候他的小廝變成賣身製的?八成是大寶叔他們怕她像先前那些小廝一樣,半途受不了跑了,才會這樣做,可是她怎麽會同意呢?而且這上麵根本沒有寫什麽工作輕鬆的,隻有月領十兩是真的,他看她的簽名歪七扭八的,猜想她應該識字不多,才會上了三寶的當。


    「沒錯,工作輕鬆。」司徒論劍將契約還給她,卻壞心眼的不糾正她,因為日子過得太無聊了,難得有人自動自發地送上門來讓他耍著玩,他怎麽能放過呢。


    認識司徒論劍的人都知道,他的斯文有禮都隻是假象;他是那種笑裏藏刀、殺人不見血,讓人氣到內傷也拿他沒辦法的人,他不會將情緒表現在臉上,就算氣得半死也依舊笑容滿麵,這種人也最可怕。


    「我沒騙你吧。」


    「是呀!不如我帶你走一走,否則你又迷路了那可不好。」司徒論劍再度展現他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他還沒想到要如何玩她。


    「好呀、好呀,反正都已經遲到了。」楚懷憂酡紅著雙頰點頭。


    「走吧。」


    司徒論劍很有風度的請楚懷憂先走,她羞澀的低著頭越過他身邊。


    「這裏就是霧園……」


    司徒論劍和楚懷憂站在橋上,他指著四周向她說明,卻發現楚懷憂根本沒在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故意對她笑了笑,隻見她頰上迅速泛起紅潮,害羞地撇開頭不敢看他。司徒論劍見她想越過他走到前頭去,他邪邪一笑將腳伸了出去,故意絆倒她。


    「啊——」楚懷憂不知道自己被什麽給絆倒,眼看自己快要跌下橋,她嚇得閉上眼尖叫。


    司徒論劍見機不可失,輕鬆地拉住楚懷憂的手腕,將她往下落的身體扯回來,拉回自己懷中。


    他突然想到,要是讓她無法自拔地愛上自己,那一定很有趣。


    「噓——沒事了。」司徒論劍在她耳邊輕聲地說。


    「咦?」楚懷憂睜開一眼,發現她還好端端地在橋上,再睜開另一眼看見自己衣服也沒濕,「奇怪?」


    「怎麽了?」司徒論劍正等著看她何時會發現自己在他懷中。


    楚懷憂發現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抬頭一看。


    「哇——」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窩在人家的懷中,嚇得大叫一聲用力推開他,他沒動半分,反倒是她被反彈力震得往後退了幾步。


    眼看她又快要跌進小河裏,司徒論劍再度發揮了他難得一見的善良,拉了她一把,而她也再次回到司徒論劍的懷中。


    被嚇過兩次之後,楚懷憂抖著身體緊抓著司徒論劍不放。


    司徒論劍發現懷中的她好嬌小、好脆弱,讓他起了愛憐之心。


    「沒事了。」司徒論劍輕拍著她的背。


    「謝……謝……謝謝。」楚懷憂連忙跳離他的懷中,麵紅耳赤、結結巴巴的。


    「不客氣,你似乎很怕我?」


    「不,隻是不習慣和別人摟摟抱抱的。」楚懷憂連忙否認。


    「原來是這樣,對了,你以後走路可要小心一點,這裏所有植物,從鬆樹上長的菌到水中石頭上的青苔,別看它們長得不起眼,它們可都是療效很好的草藥喔,別壓壞它們。」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麽?你既然要做司徒論劍的小廝,最好也學著認識一些草藥,對你會有幫助的。」司徒論劍認真的說道。


    「也對。」楚懷憂想了一下點頭。


    「對了,我也該走了,你從這兒直直走過去就可以到藥房了。」司徒論劍朝她揮揮手離去。


    「真的很謝謝你。」楚懷憂揮著手,才想到自己忘了問他尊姓大名,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遇到他。


    「好久沒洗澡了,再不洗個澡我一定會瘋掉。」


    因為這些天司徒論劍一直沒離開藥房,所以楚懷憂被安排在曬藥場,每天不停地磨藥、切藥,弄得全身腰酸背痛,加上她怕被人發現自己女扮男裝,也不敢跟大夥兒一起洗澡。


    後來有一天,她不小心誤闖了草藥的種植場,發現那裏有一個隱密的人工瀑布,她聽說種植場除了莊主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而這些天莊主都在藥房沒出來,應該很安全才是。


    種植場裏充滿草藥的芳香,瀑布的水溫又適中,所以這幾天,她都偷偷來這個瀑布洗澡。


    今晚她又趁大夥兒睡覺時溜出來,打算在月光下好好的洗個澡。


    司徒論劍眯眼看著瀑布裏的人兒,他今晚從藥房出來後,原本打算直接回房,結果不知為何,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種植場上的草藥,結果——


    沒想到會看到美女沐浴的美景,原本他應該很君子的轉頭離去,


    可是看到楚懷憂滿足的神情,讓他不禁放柔了目光忘情的看著她。


    老實說,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魔教中人,一點警覺性也沒有,他目光銳利地看著楚懷憂,想起上次遇到她的情形,認為她並不是魔教中人。


    看著泉水頑皮的撫過她雪白的嬌軀,烏黑的秀發經過泉水洗滌,在月光下閃著點點銀光,水精靈在她細長而卷翹的眉睫舞動著美麗的舞姿。


    真美!她猶如月光女神!司徒論劍忍不住讚歎。


    「哇!真是舒服,水溫適中,水中又帶著淡淡的香味,真是舒服。」楚懷憂心滿意足地自言自語。


    冰涼甘甜的泉水、微風中傳來花草的芳香、悅耳的蟲鳴,讓她忍不住閉上眼,放鬆地接受大地的洗禮,她回想著剛才在月光下看到的美景。


    星光閃耀的夜空,如銀帶般的瀑布和白色的人影……


    人影?她猛然睜開眼,看到遠處有個穿著白袍的男人。


    嗬!看來她終於發現他了,司徒論劍很好奇她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他就是忍不住想戲弄她。


    男人!楚懷憂當下僵住,不知道要用什麽遮住自己,隻見對方離自已越來越近,她一時心急,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在暈過去之前,楚懷憂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雙手和一雙帶笑的眼!


    司徒論劍錯愕地看著懷中□的楚懷憂,他摸摸自己的臉,雖然他沒有俊俏到如潘安再世,卻也儀表堂堂、斯文瀟灑,沒想到竟然會把她嚇暈,這真是太傷人了。


    現在怎麽辦?把她丟在這兒?那明天她的身分就曝光了,多不好玩,她可是他目前最大的樂趣來源,還是抱她回房,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好了。


    「啊——」楚懷憂突然大叫著從床上跳起來。


    她打量著四周,這不是她的房間嗎?連忙拉開被子,發現她的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難道是夢?那也太真實了一點,她陷入沉思。


    「喂!」


    突然有人叫了一聲,嚇得她大叫。


    「啊!小真,你怎麽會在我房間?你什麽時候來的?」她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


    「還說呢,我差點被你嚇死,看你今天睡晚了,所以大總管要我來叫你,結果你突然大叫一聲,還從床上跳起來,我被你嚇得跌倒,你卻看也沒看我一眼。」小真抱怨。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我換好衣服馬上去工作。」


    「快點呀,我先走了。」


    「是是是。」送走小真,楚懷憂靠在門上鬆了一口氣,好在沒在小真麵前露出馬腳,算了,先換衣服要緊。


    她一抬頭便看見昨天自己打算要帶去瀑布那兒的換洗衣物,還絲毫未動的放在桌上。


    「原來真的是一場夢,一定我是太累了,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幸好,幸好。」楚懷憂釋懷地拍拍胸口,卻沒發現桌上衣物上多了一片種植場上草藥的葉片。


    楚懷憂抱著一堆比她還高的草藥,正要穿過走廊到藥房去,結果不知道打哪兒冒出個冒失鬼撞倒了她,草藥也散了一地。


    「哎呀!可惡!是哪個沒長眼睛的走路不看路?」楚懷憂一肚子火沒處發。


    司徒論劍微蹙了下眉,再度露出招牌笑容對她伸出手,「你沒事吧?」


    咦!這聲音?楚懷憂猛然抬頭。


    是他!楚懷憂臉蛋酡紅、不知所措,她剛才那麽凶,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他?


    司徒論劍看著她含羞帶怯的嬌態,才稍稍平複了前一晚的挫折感。


    「你還是那麽喜歡坐在地上。」


    「哦,對不起。」楚懷憂看眼前的大掌似乎等待很久了,連忙拉住他的手站起來。


    「你怎麽還是那麽迷糊。」司徒論劍揉揉她的頭發。


    「是呀。」楚懷憂臉更紅了,頭也低得不能再低了,這種感覺好窩心喔。


    司徒論劍瞅著楚懷憂,她為什麽老喜歡用頭頂跟人說話?這對高個子的他來說很辛苦耶。


    「怎麽了?都不說話。」司徒論劍蹲下注視著她的眼。


    「沒……沒有。」楚懷憂的頭更低了。


    「你沒受傷吧?」


    她搖頭。


    「沒有,那我走囉。」司徒論劍見她似乎沒抬頭的打算,覺得無趣,將地上的草藥撿起來交給她便打算走人了。


    「呀,等一下。」楚懷憂看他要走了才抬起頭,緊張地拉住他的衣袖。


    「怎麽了?」司徒論劍轉頭。


    「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他微笑。


    咦?楚懷憂不懂。


    「你今天就要見到司徒論劍了不是?」見她點頭,他又說:「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待會兒見了。」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楚懷憂不解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少莊主就在藥房,你自己進去吧。」大寶指著門說道。


    「我有點緊張耶——」楚懷憂等的就是今天,好不容易可以見到司徒論劍了,她卻緊張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快點進去吧。」大寶二話不說,直接開門將她一腳踹了進去。


    「啊——」楚懷憂撞上一個有彈性的東西後被反彈,眼看小屁股就要裂成二半了,她卻隻能無濟於事的揮舞著雙手。


    突然有人伸手幫了她一把,她的小屁股才沒裂成二半,她開心的抬頭要向幫助她的人道謝。


    「是你!」楚懷憂一臉驚訝的指著眼前的司徒論劍。


    「是我,你沒事吧?」


    「沒……沒事。」楚懷憂害羞的低著頭。


    「那我可以放開你了?」她怎麽那麽容易臉紅!司徒論劍露出壞壞的笑容。


    「咦?啊——」楚懷憂這才發現自己在人家懷中,她怎麽老跌進他懷中。


    她猛地跳離他,卻在抬頭的時候,不小心刷過他的唇,她漲紅臉捂著嘴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麽了?」司徒論劍故作鎮定的看著她,他隻能假裝她沒有親到他,否則她的臉可能會爆炸,紅通通的!


    「沒……沒什麽。」楚懷憂看他沒反應,猜想也許她根本沒有親到他,「請問莊主在嗎?」她差點忘了她的目的,因為在他那雙探索似的眼眸下,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我就是。」司徒論劍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想到她知道事實後的表情,忍不住笑得更開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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