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無能,陛下且再等等,微臣已在竭盡所能的尋解藥,定當……」


    不等他說完,趙淵就將手中的筆給重重的擱下,「國師送了個所謂的藥引到朕的身邊,到底是無能還是無心?」


    高呂榮頓時愣住了,他從未想過趙淵居然會疑心他,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緣由,隻覺有些苦澀。


    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陛下中毒微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微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微臣會用解藥來證明此言,還望陛下好些休息,朝堂和百姓都離不開陛下。」


    這樣的話趙淵已經聽膩了,嘴角噙著笑淡淡的道:「那朕便等國師的好消息了,隻是也別讓朕等太久。」


    話已至此,高呂榮自然知道趙淵對他誤會頗深卻也沒辦法解釋,隻能恭敬的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沒想到出殿門的時候還碰上了沈如年,沈如年也看到了他,丟下常福就跑過來和他說話。


    高呂榮沒有絲毫不耐煩,認真的與她見禮:「沈姑娘許久不見。」


    他對這個小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至少有她在才保住了趙淵的性命,而且他發現沈如年在宮裏住了段日子出落的越發水靈了。


    見沈如年一直沒走,就猜她是有事找她,「沈姑娘找本座可是有事?」


    「我想問問高大人有沒有再去過我家,有沒有見過餘媽媽和恒哥,餘媽媽答應會讓恒哥給我寫信,可我都進宮這麽久了都沒消息,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


    高呂榮聽著這樣的話不禁有片刻的恍惚,這般心思單純如稚子般的人除了那人竟還有第二個,許久才回神道:「不曾見過。」


    沈如年期待了許久,沒聽見想要的答案就有些失望,看來隻能等陛下病好了她才能出宮見到他們了。


    看她小臉上掛滿了失落,高呂榮沉思片刻道:「沈姑娘若是想知道近況也不難,本座可以讓人替姑娘走一趟,或者姑娘也可以寫信,本座可讓人代為轉達。」


    沈如年頓時驚喜的瞪大了眼,她怎麽就沒想到呢,之前是她不會寫字,但現在陛下會教她呀,那她就可以寫信給餘媽媽了。


    一想到這個她興奮的小臉都紅了,連連的點頭,「謝謝高大人。」


    高呂榮答應了過幾日就讓人去看望餘媽媽,再傳消息給她,沈如年就高興的與他道別,然後蹦蹦跳跳的去三希堂找趙淵。


    趙淵沒在批奏折而是在練字,沈如年探了腦袋進去,他正好寫完一張字帖,聽到動靜下意識的寒著眼看向來人。


    兩人四目相對,看清是是沈如年,趙淵眼裏的戾氣才淡了些,沒有說話繼續練字。


    「陛下,我可以學寫字了嗎?」


    「連筆畫都不會寫,你想寫什麽字。」


    「可我想寫信,給餘媽媽還有恒哥寫信,高大人答應要幫我送回去。」


    趙淵下筆的動作頓了頓,冷笑出聲,「就照你這麽寫一刻鍾玩半日的樣子,想寫信?下輩子吧。」


    沈如年這次聽懂趙淵是罵她不勤奮隻知道玩,趕緊湊上前去表忠心,「那我再也不玩了,陛下我一定認真的學,你不要不教我。」


    她不知何時已經拉著趙淵的衣袖在晃了,又圓又亮的眼睛這麽看著他,嘴裏不停地說著保證的話。


    趙淵原本靜下來的心一時又被晃亂了,沉著臉硬生生將袖子從她手裏救了出來。


    他不得不承認,沈如年是他見過最不害臊也最會撒嬌的女子,沒好氣的用筆杆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


    「最後一次,若是再敢寫字的時候走神或是出去玩,就別想朕再教你。」


    「陛下你最好了,最喜歡陛下了。」


    趙淵的耳朵尖再次不自然的發紅,心中暗罵了一聲蠢貨不知羞恥,然後黑著臉將筆塞進她手裏,惡聲威嚇道:「不許說話,寫字。」


    ☆☆☆


    今日是除夕按照往年原本該有除夕大宴,可趙淵心情不好文武百官們在太廟跪了一日,這會都沒人敢起來。


    趙暉燁跪在最前頭,膝蓋已經有些隱隱發疼,卻依舊是麵色不改,遠遠瞧著像芝蘭玉樹一般。


    天漸漸的黑了,太廟的燈火也點上了,終於聽到了走動聲,眾人都以為是趙淵開恩要放他們回去了,卻沒想到來的是一長串的宮人。


    領頭的王百慶尖著嗓子道:「陛下體恤眾位大人,怕大人們餓著肚子,特將宴席移至此處供各位大人享用。」


    後麵便是魚貫而出的宮女們,在每個人的麵前擺上了小幾,送上了湯餅卻沒說讓人站起來。


    這是讓他們跪著吃,這算什麽?打發要飯的?


    可即便是如此,也沒有任何人敢有怨言,陛下先是以溫遠道來殺雞儆猴,再以此來懲戒他們,若是有所反抗那下場都等同溫遠道。


    就這樣王公、百官們都吃了一頓特殊的除夕宴,等王百慶看著他們用完之後,才笑眯眯的說散席,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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