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趙淵沒有在人前發作她,這已經是給足了沈如年麵子,陳詩雨不敢求饒也不敢有怨言,這都是她的失職。


    「多謝陛下。」


    沈如年坐在榻上動彈不得,聽到外頭好像是有什麽聲音,但趙淵很快又回來了。


    「是陳姐姐嗎?她怎麽不進來呀。」


    「管好你自己的腳,又想挨手板了?」


    沈如年往外探了兩眼,但什麽都看不到隻能作罷,哦了一聲乖乖的做好。


    趙淵打開了膏藥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小心的將沈如年的裙子往上挽露出腳踝,如此直觀的瞧見那紅腫的部分,讓他的臉色更黑了。


    他一貫都是給自己塗這東西,還從來沒有替別人塗過,動作便愣住了。


    沈如年大約也感覺到了,難得善解人意的道:「陛下你不會吧?我可以自己來,我以前常常自己抹的。」


    若是她沒說這句,趙淵或許就真的嫌麻煩讓她自己塗,可她這句話一加味道就變了。


    像是在瞧不起他似的,趙淵哪裏能忍得了這樣的氣,「好好坐著,不許動。」


    一手從瓷瓶裏取出膏藥一手按著她不安分的玉足,沈如年的腳又小又白,瞧著與他的手掌相比也大不了多少,說是玉足是再合適不過的。


    嬌嬌軟軟的讓他的動作頓時就僵硬了,胡亂的將膏藥在她腳踝處輕輕的揉開。


    沈如年一時竟分不清到底是藥膏冰涼還是趙淵的手指冰涼,但奇怪的是之前一直絲絲抽疼的地方好似沒那麽疼了,隻覺得舒服又清涼。


    「疼嗎?」


    沈如年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看著趙淵的微低著的臉頰眼睛都亮了。


    這個時候的陛下好溫柔,要是陛下一直都能這麽溫柔那就好了。


    趙淵的手法並不嫻熟,甚至還有些笨拙,但一個敢按另一個願意忍受,倒也出奇的和諧。


    「不疼了,陛下,你怎麽什麽都會啊,好厲害。」


    趙淵對這樣的話很是受用,一直冷著的臉終於裂出了一絲的暖意,「別以為這麽說朕就不罰你了。」


    說著最後還忍不住的帶了一句,「小馬屁精。」


    原本趙淵以為最會拍馬屁的人是常福,等沈如年進宮之後才知道,她拍馬屁才是真的麵不改色心不跳隨口就來。


    從這點來看,她還是很像沈德楠的女兒,技巧一脈相承。


    趙淵想起沈德楠就記得之前常福報上來的事情,等膏藥塗好,小心的將她的腳架在旁邊的軟枕上,才仔細的同她說起來。


    「沈德楠派人送了帖子進宮,說是要抬你母親為平妻,將她移回沈家的祖墳,你可有什麽意見。」


    那日沈德楠得了啟發,就飛快的派人去著手此事,當年沈如年的母親隻是個妾室自然不能進沈家的祖墳,就被隨意的葬在了別處的山上。


    也不知道沈德楠用了什麽法子說服了孫氏,竟然讓她同意了平妻的說法。


    沈如年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好奇道,「為什麽要移回去啊,他們根本不歡迎我和娘親,移回去以後娘親的魂魄豈不是也無處可歸。」


    趙淵忍不住的笑了,隻怕沈德楠都沒想到他當初的絕情,換來的是今日沈如年同樣的決絕。


    「而且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回去,如果娘親還在她肯定會和我站在一條船上,才不要搬回去呢,還擾了我娘親睡覺。」


    「那就不移。」趙淵差常福進來,讓他傳旨。


    「追封沈如年的生母周氏為一品誥命夫人,將當初周家的案子翻出來重申。」


    給一個已故的妾室被追封一品誥命,這不僅是在沈如年長臉,同時也是狠狠給了沈德楠和孫氏一巴掌。


    沈如年能聽明白這是要給她母親追封,眼睛都亮了,坐不住的想要站起來。


    就被趙淵給壓了回去,忍不住的抱著趙淵撒嬌,「陛下,你真好。」


    趙淵看著她的笑臉喉結微動,突然覺得生孩子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這道聖旨一下,孫氏整個人都瘋了,將屋裏所有的瓷器全砸了,幾個侍女根本攔不住她,身邊的梅媽媽隻能去請了四姑娘過來。


    趙淵上次對沈思琪罰的有些重,以至於她到現在臉頰兩邊都有些高低不平,而且被陛下打罰過的女人有幾條命敢要,不僅之前談好的親事因此黃了。


    還徹底像是變了個人,從以前的飛揚跋扈到現在的膽小怕事,連房門都不敢出去,日日在房中抄佛經反倒整個人變得平和了起來。


    以前要是遇上這樣的事情,她定是和孫氏站在同一陣線,這會卻在勸孫氏。


    那日沈德楠聽了他大哥的意見,就來與孫氏談平妻的事情,孫氏當場就發怒了,她堂堂寧伯侯府的嫡女,要她和個低賤的妾室做平妻?簡直就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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