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小李!你醒醒!快醒醒!”趙開按住李明的肩膀拚命搖晃,滿臉焦急。


    毫無修為防身的凡俗之輩,硬生生挨了化境天師一個大嘴巴子,這還什麽得了?


    趙開臉都嚇綠了,寧肯那挨了廖元舟一頓揍的家夥是自己。這要是李明有個三長兩短,林先生怪罪下來,他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


    好在李明雖然傷得蠻重,卻還不至於丟掉性命。他經這麽一搖晃,逐漸恢複了意識,緩緩睜開了眼睛。


    “趙......趙哥......”他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緊隨而至的劇痛,使得那張本來頗顯英俊的臉頰徹底扭曲,額頭虛汗直冒,“我聲音......我聲音怎麽這麽怪?出什麽事了?”


    李明的聲音確實有點兒奇怪,顯得甕聲甕氣,反複整個人都被蒙在了一口大水缸裏。


    趙開簡直不忍直視,心裏直犯嘀咕,鼻梁骨都被打塌了,還能出個動靜已經很不錯,聲音能不怪嘛?


    “老弟啊,快把療傷藥吃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了兩粒丹丸,“這是林家府的療傷藥,效果很好。你先撐住,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不。”李明輕輕一擺手,無比虛弱的道,“先回去見林先生。”


    趙開瞪著眼:“你的傷......那先把藥吃了。”


    “藥也不吃,我撐得住,先去見林先生。”李明又重複了一遍,眼底翻湧起濃濃的恨意。


    於是,二十分鍾後,李明就被放在擔架上,一路哼哼唧唧的,被抬進了林宇在嘉安市中心的別墅。


    洛曉曉正戴著毛絨線帽,蹲在院子裏喂幾隻流浪小貓。她聽到動靜抬起俏臉,美目輕輕一掃,幸災樂禍道:“喲,你們這是被誰揍啦?小李啊,你鼻子呢?”


    李明的神色灰敗,連說話都力氣都沒有了,任憑她的嘲笑。


    趙開苦著臉道:“洛小姐,您就別笑話我們了。林先生呢?我們有急事求見!”


    洛曉曉撇著小嘴,扭頭回望,但見得林宇背負起雙手,如閑庭信步一般慢悠悠的走出來了。


    “喂他吃了。”林宇揚手,將一枚丹丸兒拋給趙開,麵無表情的問,“廖元舟?”


    趙開一邊將丹藥塞進李明嘴裏,一邊忙不迭的點頭:“是,是,就是廖元舟。我們去惠景園林找他問情況,李明提出要搜查,誰知那姓廖的當場大發雷霆,就把他打成了這副樣子......”


    丹藥入腹,李明的傷勢便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很快就能從擔架上坐起來了。


    “林先生,姓廖的態度囂張、拒不配合,他說即便是您,也不敢拿他怎麽樣......”他不像趙開那般木訥老實,內心懷著對廖元舟滿滿的嫉恨,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根本就不把咱們林家府放在眼裏,這哪裏是對我出手,分明是對您不敬!”


    “好了,我已知道,你們回去吧。”林宇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直接攬住了洛曉曉纖柔的腰肢往屋子裏走,連頭也不回。


    趙開、李明,連同跟隨而至的一幹林家府高手,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都有點兒不明所以。


    “這......這就完啦?林先生什麽意思?”趙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想象之中江南巨擘暴跳如雷、直接殺上門去找化境天師廖元舟算賬的場麵居然沒有出現。


    李明也有點兒懵,神色迷茫的搖了搖頭。要知道,他方才可都準備好給廖元舟收屍了啊。


    廖元舟如此冒犯林家府威嚴,就這麽沒事兒了,往後還怎麽服眾?江南巨擘林子軒,向來被稱為凶狠殘暴,何時修養出了這麽好的脾氣?


    果不其然,僅僅在當天夜裏,消息就傳遍了整座嘉安城,鬧得沸沸揚揚。


    林子軒的下屬跑去惠景園林挑釁,遭受天師強者廖元舟毆打,事後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衝突之後,林子軒沒有追究,廖元舟沒有道歉,往日裏飛揚跋扈的江南林家府,居然第一次認了慫!


    “聽說了麽?林家府的那個李明,今天在惠景園林外被打了,哎呦那叫一個慘,都破相了......”


    “早就聽說了,姓李的帶著傷跑去找江南巨擘哭訴,卻碰了壁,廖天師啥麻煩都沒有......”


    “嘖嘖嘖,這林先生也不怎麽樣嘛。對自己的手下人又凶又狠,活生生扒了祝家父子的皮,可麵對外人,還不是一樣窩囊?”


    “江南巨擘從前可不這樣,我猜測吧......多半跟廖元舟的背景有關係......”


    “背景?你是說寶華寺?嘖嘖,差不離差不離,林家府還是不敢得罪寶華寺啊。上一次廖天師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依著林子軒從前的性情,早就該血流成河了。可結果呢?寶華寺的和尚一出麵,還不是乖乖把人給放了?嗬嗬,欺軟怕硬......”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許許多多蟄伏在暗中的勢力仿若蒼蠅嗅到了腥,又開始蠢蠢欲動,準備尋機生亂了。


    第三天,魏玲玲終於忍無可忍,滿心羞惱的找上了門,劈頭蓋臉就是:


    “先生,嘉安城內一天比一天亂,暴力衝突事件飆升,很多修真者違規聚集,私立幫派,再這麽發展下去,局麵就要控製不住了。唐嬌和我負責城防,她不敢來問,所以我壯著膽子來了,現在就問你,到底管是不管?”


    雙方打了數年交道,她深知林宇的為人秉性,暗戳戳的心生情愫,才敢這麽火冒三丈的質問。倘若換了旁人,斷然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林宇正斜倚著沙發小憩,聽得她的話,不緊不慢的回道:“什麽事,都要我來做。倘若我不在江南呢,你們這些人,都是吃閑飯的?當初你爹把你舉薦給我,也是要讓你多曆練、成大事,可沒讓你在林家府當瘸子丟人現眼呐。”


    魏玲玲氣不打一出來:“林先生,就算你身份尊貴地位高,說話也得有理有據吧。廖元舟打臉都打到門上來了,換我都覺得受不了,你卻毫無反應。那丟的是李明的人麽?丟的分明是你的人,是林家府的人!


    現在外麵那麽多修真者,怒洶洶的惹是生非,打得全是廖元舟的旗號!他們說了,江南林家府早完晚完早晚得完,你忌憚寶華寺,所以才不敢動廖元舟,你也就是一個欺軟怕硬、外強中幹的慫包!”


    林宇“呼”的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惡聲惡氣的道:“放肆!”


    魏玲玲嚇了一跳,身子打了個寒噤,忍不住往後挪了半步:“就算要凶,你出去衝廖元舟凶去,欺負我算什麽呀。”


    “呃,咳咳,咳咳咳咳......”林宇清了清嗓子,倏而收斂了滿麵的惱怒,眼皮卻還在突突暴跳個不停,“廖元舟那邊呢,可有什麽動靜?”


    魏玲玲穩了穩心神,哼道:“那老東西沒上次咋呼的厲害,不過嘛,這些天還是見了幾個鬧事的典型代表,也不知道暗地裏憋著什麽壞呢......哦,對了,昨天柳小姐帶著唐嬌和何久祥登門,希望廖元舟收斂一些,不要放縱下麵的人鬧事。誰知道那老不死的裝無辜,說什麽......跟他無關啦,全是組織者自發運動啦之類的雲雲,搞得大家都很無奈......”


    林宇身子一軟,又躺了回去,兩眼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


    “哎。”魏玲玲湊過來,蹙起了秀眉,“我說,你到底管不管?這陣子到底怎麽啦?我可是第一次見江南巨擘的手腕這麽軟,以前的霸道哪裏去了?你要是最近腎不好,我從菜市場拎倆羊腰子給你補補......”


    林宇以手扶額,著重提醒:“你是個姑娘家,說話別這麽......”


    “哼。”魏玲玲冷眼斜著他,陰陽怪氣,“林先生如今了不得呀,成天被美女圍著,都快樂不思蜀了。尤其是這次回來,還帶了一個千嬌百媚的東夷女人,小蠻腰比筷子還細,真給先生你歡喜的不得了。我呐,還真擔心,您老這小小年紀,身子再禁不住折騰,提前敗虧空了......”


    明顯是憋了滿肚子的怨氣,今天借機會、找由頭,一股腦的全發泄出來了。


    林宇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鬱悶的別過臉,懶得搭理她:“滾滾滾,別煩我。”


    “哼,真讓楊惜惜給說對了,由來隻有新人笑,何曾聽過舊人哭......”魏玲玲跺了跺小腳,眼底滿含著慍惱,“那您老就好好歇著養腎吧,年紀輕輕,可得量力而行。”


    見這女人毒蛇了一通轉身要走,林宇又扭過頭來,眯起眼:“你等等。”


    魏玲玲在門口駐足,旋過身問:“怎麽?”


    “安排人下張帖子,去把廖元舟約出來。”林宇沉聲道,“明日正午,太平門下,談判。”


    魏玲玲身子驀地一僵,旋即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難以置信:“談......談判?”


    “不錯,談判。”林宇輕輕頷首,嘴角悄然泛起了一抹陰險的冷笑......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林子軒下帖約廖元舟、明日正午太平門下談判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大半個江南,再度引發了新一輪的輿論狂歡。


    江南林家府,向來以倨傲強勢而著稱,這一次江南巨擘竟然主動要求談判,使得絕大部分人都堅信,林子軒果真是顧忌著廖元舟的背景,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乖乖認了慫。


    自古以來,主動要求談判的那一方,通常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希望通過和談做出部分犧牲,來保存大部分的有生力量。


    就在不久之前,林子軒初回江南,還威風凜凜的將廖元舟打得滿地找牙、血肉模糊。豈料這也沒過去多久,態度就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著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很多陰謀論者暗中猜測,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會不會是寶華寺偷偷給林家府施了壓?


    於是乎,短時間內又有流言四起,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寶華寺的和尚就要接替江南之主了......


    此外,還有一些更加荒唐的言論:諸如寶華寺的老和尚已經下令:“男人都要剃度出家啦,江南不能留女人啦”之類的,害得很多與世無爭的平頭老百姓,縮在家裏抱著老婆孩子瑟瑟發抖、惶恐度日。


    但卻也有細心者發覺,林子軒上一次鎮壓暴亂,雖說是狠揍了廖元舟一頓,但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同以往的血流成河相比,連罪魁禍首廖元舟都好好活著呢,傷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貌似從那時開始,江南巨擘林子軒的手腕,就已經軟了......


    無論怎樣,這一夜,江南的許多地方都陷入了徹頭徹尾的狂歡。那些覺醒沒多久的修真者們,自信滿滿的認為鬥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哪怕其中頗多波折,最後的贏家還是成名已久的老天師廖元舟。從此以後,他們作為廖天師的虔誠信徒,也將在江南擁有特權,能夠自由的開宗立派,聚集勢力。


    這種熱情延續到了第二天正午,哪怕當日寒風獵獵,降下來的濕雨落地成冰,卻也沒能阻擋聚眾者的熱忱。


    上午八點,嘉安城城防撤掉,人群便已魚貫而出,拉著橫幅、喊著口號聚集到了太平門下。此後,從江南其他地帶也有越來越多的修真者趕來湊熱鬧,致使道路擁堵、人滿為患,放眼望去,從永定門到荒郊野地,足足有十幾萬人之巨。


    以至於化境天師何久祥站在高台之上,老眼瞅著下方密密麻麻攢動的人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歎:“我的天,這裏麵......居然大部分都是入道者!”


    在他後方,林家府內的其他人物聽了,也不由得身體劇震,臉色大變。


    修真文明,恰如同一場瘟疫,正在以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速度瘋狂蔓延......


    倘若放在末法時代,哪怕是將整個華夏的修真者全集結起來,也絕不會有這麽巨大的規模。那時候,區區一個宗門大會,聚集上萬名修真強者,便堪稱史無前例的盛會了。


    可現在呢,僅僅是江南地區,就能聚眾十幾萬之巨!


    這天下,果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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