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眾人不由得循聲望去,刹那間傳來一片喧嚷:


    “黃會長,您可終於來了!再晚一步,黃少爺性命難保!”


    “黃老,這邊出事了!”


    那些興奮暢快的模樣,那一張張殷勤討好的嘴臉,真就好像岐州修真協會會長黃令旗來了,黃元的小命就能保住了似的……


    緊隨其後,眾目睽睽之下快步走來一位白發老者,氣勢淩厲、殺機騰騰,正是岐州黃家的主事人、內勁巔峰大高手,黃令旗。


    黃元的臉頰毫無血色,戰戰兢兢的叫嚷:“爹!快救我!快救我啊!這小子.……他要殺了我!”


    “快放了我兒!”黃令旗帶人大步走到近前,老眼惡狠狠盯視著林宇,呲著牙咆哮,“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跑來黃家惹是生非!”


    林宇抬起頭來平靜道:“老東西,你兒子冒犯了我。”


    黃令旗險些沒把鼻子氣歪了,將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在岐州的地盤上,我是修真協會會長,我兒即便是冒犯你,又能如何?你再不停手,我現在就宰了你!”


    “哦,那你試試。”林宇咧嘴一笑,旋即並指如刀,徑自揮落。


    “你敢!”黃令旗目呲欲裂,眼見這小子要對親兒子動手,身形一躍而起,揮掌便要打。隻不過,身處半途,他又沒來由的發出了一聲驚叫,忙不迭蜷縮起身子,形如野犬般抱著腦袋就地翻滾了出去.……


    原因無它,從林宇指間暴掠一道三米長的璀璨劍芒!


    靈力出體!


    轟!


    全場瞬間炸開了鍋,眾人踉蹌後退,滿臉驚恐畏懼:


    “我的天啊!居然是.……靈力出體!”


    “天師!他是化境天師!麻煩了!”


    哪怕他們給予了林宇足夠的高估,卻也覺得這年輕人勉強就是個內勁巔峰而已,豈料這突兀一出手,竟然就是天師強者的神通手段!真嚇死個人了!


    這是黑暗動亂末期,天師強者仍舊是如龍如鳳的存在,碾壓整個岐州城的修真協會,毫無疑問!


    黃元被那抹刺目慘白映得完全睜不開眼,扯著嗓子尖叫:“爹!救命.……”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到了鑽心的刺痛,劍芒從他腰腹一掃而過,甚至劈裂了青磚,劃出一條深達兩米的窄窄溝壑。


    鮮血、內髒奔湧而出,場麵血腥,空中彌漫著刺鼻的惡臭。


    黃元被劍氣直接腰斬了!


    “啊!爹!救我!救救我.……”他淒厲哀嚎,拚近最後一絲力氣往黃令旗落地的方向爬,猩紅內髒冒著騰騰熱氣,好像倒垃圾似的從腹腔滾出來,拖著一頓亂糟糟的腸子.……而那兩條腿,卻還停留在原來的位置,動也不動.……


    這樣的場麵,太慘了!看得在場眾人心驚肉跳,就連張碧瑤也急忙轉過身,用手捂住了青蘿的大眼睛,輕聲道:


    “不準看!”


    “咿呀。”青蘿嗅了嗅,聞到這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厭惡的皺了皺瓊鼻,然後自己用袖子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黃元拖著腸子,爬了足足三四米遠,這才停下了動作。鮮血從他嘴裏湧出來,兀自瞪圓著眼,就此停止了呼吸。


    周圍眾人無不臉頰慘白、瑟瑟發抖不止,甚至有心誌羸弱的家夥,癱軟在地嘔吐不止。


    他們方才見那小丫頭出手,還暗歎血腥殘忍,可是……同麵前這位主兒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太友善了、太溫柔了好伐.……


    腰斬,這種酷刑,多少年都沒出過了?


    黃令旗傻呆呆坐在地上,瞪圓了老眼、大張著嘴巴,嗓子眼兒發出一陣詭異的“嗬嗬”聲。他直勾勾盯著兒子的淒慘不堪的屍首,足足過了十幾秒鍾,才猛地回過神。


    “死了.……死了……”他緩緩抬起臉,滿目猩紅,“你!你是化境天師!”


    林宇偏過頭,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分明是很普通不過的笑容,但瞧在其他人眼裏,卻顯得格外陰森,堪比鬼魅。


    黃令旗經喪子之痛,滿心怨恨,晃晃悠悠的從地麵站起來。


    “我明白了,你是舊派中人,見不得新派的散修們抱聚成團,見不得修真協會的發展壯大,故意來.……故意來找黃家的麻煩,甚至對我兒子施以毒手!”他捶打著胸膛,滿臉猙獰,“好卑鄙!我豈能饒你!”


    他這麽幾句話,直接就將林宇推向了其他人的對立麵。在場的散修們縱然不敢招惹林宇,投來的視線卻也極為不善,隱隱透著憤怒。


    張碧瑤不屑的抿了抿小嘴:“你這老頭兒,可真會給自己加戲。今日之爭,無關乎新舊,分明是你兒子對我家先生不恭不敬,落得此劫,死有餘辜,怨不得旁人。”


    “閉嘴!這裏豈有女人插嘴的份兒!”黃令旗厲聲咆哮,目呲欲裂,“你們以為.……以為區區一介化境,就能夠壓到我頭上?做夢!執法司的吳長官稍後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這等罪案,唯有死路一條!混賬,你敢殺我兒,我就把你剝皮抽筋,為我兒報仇雪恨!”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亂哄哄的喧嚷:


    “吳長官來了!吳長官來了!”


    刹那間,群情振奮,黃令旗惡狠狠瞪著林宇,咬牙切齒:“你的死期,到了!”


    化境天師的確了不得,但這是什麽世道?任你有天大本事,如何敵得過軍部執法司?作為執法司前身的十三處,逮捕、斬殺過的天師強者,還少麽?


    黃令旗是岐州修真協會會長,屬於執法司的垂直下屬。由於西北地區宗門林立,更是不乏鳳鳴山這樣的超級修真勢力,故而執法司對岐州修真協會極為看重,甚至於恰逢黃令旗六十壽宴,都要安排高層來表達慰問。


    有了這樣的背景,黃令旗自然是有恃無恐。換句話說,同他作對,也就是同執法司作對,將會落得個什麽下場,不言而喻。


    然而黃令旗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對麵的年輕人可不僅僅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天師強者,而是……連執法司都招惹不起的恐怖存在!


    岐州城的寬敞街道上,掛著白色牌照的吉普車緩緩行駛而過,斑駁的車窗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顯露出風塵仆仆的樣子。


    吳軍往車窗外瞅了瞅,悶悶不樂的蹙著眉:“他媽的,這姓黃的真能搞事情。他擺個壽宴,鬧得勞民傷財、興師動眾,連主城區都封鎖了,真他娘的給臉!”


    副駕駛位的屬下咧開嘴,尷尬的笑了笑:“吳長官,黃家在岐州本地很有勢力,恰逢黃會長的六十歲壽辰,動靜大點兒也難免.……況且最近新舊兩派修真勢力的衝突不斷,黃會長暗暗得罪了不少人,封鎖檢查.……也是無奈之舉嘛。”


    哪怕這樣說,吳軍仍舊覺得不滿,抱著肩膀斜靠座椅,滿臉的不痛快。


    他是窮苦出身,平日裏最瞧不起這些豪門大戶的德性,對那些腐臭的規規矩矩深惡痛絕。若不是非常時期,有必要利用黃令旗在本地的威望維護穩定,早就忍不了了。


    手下人偷眼往後頭瞧了瞧,忍不住提醒道:“吳長官,咱們前陣選拔苗子的時候,黃會長沒少跑前跑後的出力。現如今岐州的形勢還不明朗,咱們連禮物都準備好了,登門賀喜,可別反惹得大家不痛快啊.……”


    “什麽意思?你意思說,我他娘還得巴結著黃令旗?”吳軍一瞪眼,到底是軍旅出身,脾氣火爆,跟炸藥包似的一點就炸。除了頂頭老上司鍾若曦,真就沒見誰能穩穩壓得住他。


    “不不不,您誤會了。黃令旗說到底,也就是一小小的岐州修真協會會長,您.……您是執法司來的,級別差得遠呢。”手下人連忙擺了擺手,小心翼翼的解釋,“不過.……上個星期鍾司長的文件不都發下來了嘛,新派本來就羸弱,要求我們好好保護。尤其是麵對地方上新晉的修真力量,盡量采取懷柔政策,確保新舊兩派間適當的平衡,這也是為了大局嘛。”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吳軍不耐煩的甩了甩手,皺著眉望向了窗外,嘴裏仍在忿忿的咕噥,“這要不是遵從司長定下來的方針政策,我他娘.……真恨不得好好修理這群混球。”


    手下人也知道他就是這脾氣,隨意的笑笑,不再多說些什麽。


    相比較於岐州的地方穩定而言,黃家人在本地的囂張跋扈,根本就不值一提。吳軍是前十三處的老資格,追隨鍾若曦司長那麽久,論覺悟和眼界都當屬一流,很多事情早就看得通透,輪不到旁人來教。


    正作為“兩權相較取其輕”,這其中的分寸該怎麽拿捏,哪裏會分不清楚?


    吉普車在前麵街道拐了個彎兒,穿過一排排精心點綴過的高大樹木,尋到一個空車位停穩了。


    “吳長官,這裏就是黃家了。咱們西北地區,現在窮得叮當響,千年前可是富庶繁華之地,古建築多得很。黃家這宅子,就是在舊址上翻新的,還挺別致,不信您一會兒瞧瞧。”手下人是從省裏來的,對這邊的情況很熟悉,笑嗬嗬的介紹道。


    “嗬,我對這玩兒意不感興趣。什麽古不古的,有個窩棚睡覺就得了唄。”吳軍沒好氣的撇撇嘴,打開了車門。


    他一隻腳剛剛邁下去,另外一隻腳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見得從黃家大門口跑出來了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帶著五六個家丁迎了上來:


    “我是黃家的大管家,請問來的可是吳長官?”


    吳軍悶悶的“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就被管家扯住了胳膊,向著院子裏拽:“吳長官啊,我們是盼星星盼月亮,您總算是來了!”


    “呃……”吳軍愣了愣,扭頭望著下屬問,“西北人民.……哈哈,好熱情啊。”


    手下人臉色不太好看,皺著眉嗬斥:“別胡鬧!這位是執法司來的吳軍吳長官,你們還懂不懂禮數!”


    管家急得直跺腳,聲音裏都透出了幾分哭腔:“吳長官恕罪,實在是……實在是出大事了!有個舊派的家夥上門挑事兒,把我們家大少爺……當眾就給腰斬了!”


    吳軍當即吃了一驚,旋即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他也清楚,自從組建修真協會以來,華夏修真界新、舊兩派的衝突愈演愈烈,卻萬萬沒有料到,居然會嚴峻到了這種程度!


    光天化日,舊派的修真者就敢登門惹是生非,還殺傷了人命,這哪裏是衝著黃令旗啊,這不是在打執法司的臉麽!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件事不處理妥當,往後還如何立威?


    故而,無論吳軍對黃家人多麽討厭,從最高利益出發,也勢必要做點兒樣子出來,表明態度。


    “放肆!真吃了熊心豹子膽,竟騎到咱們頭上作威作福來了!”吳軍勃然大怒,大咧咧一揮手,“走!跟我進去瞧瞧,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


    那管家臉色變了變,又好心好意的從旁提醒:“吳長官,那家夥可是……天師……”


    “天師算個屁!老子又不是沒弄死過化境!”吳軍邁開大步往裏走,嘴裏罵罵咧咧,“他以為自己是誰?腰斬?他以為自己是江南林子軒呐,還他媽敢動用私刑?”


    管家精神大振,滿心覺得看到了希望,小跑著跟隨在旁邊,扯開嗓門嚷嚷:“吳長官來了!吳長官來了!”


    院子裏的眾人不禁為之震動,自發的閃向兩旁,為吳軍讓開了一條筆直的道路。幾乎每個人都隱隱覺得,管你是什麽化境天師,既然執法司的實權人物都到了場,收拾你小子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直至吳軍氣勢洶洶跨過門檻,猛一抬頭,正同林宇對視在了一起。


    然後,他當場就懵逼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美女校花的修真高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請叫我小純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請叫我小純潔並收藏美女校花的修真高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