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囁嚅的解釋整個經過,「因為按了幾下……那個亮了起來,出現了一行字,要輸入密碼,那時我手上端著一杯熱茶,因為太專心的在想要輸入什麽密碼,一個不小心把茶打翻,熱茶潑到了電腦上,我情急之下把電腦拿起來用力敲了敲,想把潑到裏麵的茶給倒出來,可是一時太緊張,不小心手一滑,結果電腦就摔到地上……」在他滿眼怒火的瞪視下,她越說頭垂得越低。


    這時身為管家的趙遙趕緊出麵,接腔報告自己後續處理的情況,「所以我就把少爺的電腦送去修理,可是維修人員說損壞的情況滿嚴重,救不回那些檔案了。」


    閻子烈氣黑了一張俊臉,「都給我滾出去!」


    聽見他趕人,陶樂如獲大赦,旋身要出去,才走了兩步,身後再傳來他的怒斥聲——


    「陶樂,以後不準你再碰我的電腦,否則我就剁了你的手!」


    「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碰你的電腦。」有了這次的教訓,她哪裏還敢碰他的電腦,小聲回了一句,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外走。


    走到書房外,她張大嘴用力的吸了幾口氣。


    見她那張圓胖的臉龐上仍透著些許驚嚇,趙遙笑著安撫她,「少爺的脾氣雖然有點壞,但也隻是愛吼人而已,他不會打人。」


    陶樂煩惱的是——以後她要怎麽跟這個壞脾氣的丈夫相處?他看起來似乎不太喜歡她。


    【第二章】


    為了把被陶樂刪掉的檔案再存回電腦裏,閻子烈在書房裏忙到很晚,直到淩晨一點多才回到臥房,準備睡覺。


    臥室裏點了盞小夜燈,他從更衣間裏拿了一套睡衣,直接走進旁邊的浴室,沐浴完出來,他沒有留意到床鋪隆起了一坨「東西」,累得閉著眼躺上床。


    一躺下,底下就傳來一聲尖叫——


    「啊,誰壓我?!」


    閻子烈被那聲尖叫震得耳鳴,隨即彈起身打開床頭燈,看見被子下露出來的那張臉,他火大的質問:「誰允許你睡在我房裏?!」


    熟睡中被壓醒的陶樂抱著被子,無辜又驚慌的看著惡狠狠瞪著她的閻子烈,委屈的回答,「是趙管家讓我睡在這裏的,他說我已經嫁給你了,所以要睡在你的寢房。」


    閻子烈臉色難看的想轟她出去,卻又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借口,畢竟他跟她確實結了婚,夫妻同房是很正常的事。


    雖然結婚那天她遭雷擊而昏厥,以至於沒有參加當天的婚宴,但兩人早在婚禮的前一天便辦好了結婚登記,在名義上已是合法的夫妻。


    看見她流露出來的那種慌張又畏懼的表情,他沒辦法再罵她,準備不理她直接上床睡覺,接著看清她一個人躺在大床的中央,肥胖的身軀就占據了一半大的床鋪,根本沒留給他睡覺的空間,他磨著牙,悻悻然的轉身往外走。


    算了,他的房間就暫時讓給她睡好了,他今天累得要死,沒有那個心情再跟她囉唆。


    「你要去哪裏?」見他要出去,陶樂抱著被子小聲的問。


    「我去別的房間睡。」他沒好氣的丟下話。


    「你不睡這裏嗎?」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解的問。


    他懶得回答她,大步走出去,隨便找了間房間睡覺。


    閻家這棟三層樓的豪宅,前後院都有花園,一樓是客廳、書房、廚房和飯廳,二樓則是閻家成員的房間,不過他妹妹已出嫁,爺爺奶奶去加拿大探望剛生產的妹妹,叔叔早在幾年前便搬出去與他的情人同居,他們的房間都空著,三樓也還有幾間客房,他不愁沒空房間睡覺。


    陶樂怔怔的看著被他帶上的房門,小心翼翼的重新躺好,仔細的為自己蓋好被子。


    適才看見他怒瞪著她的凶惡神情,她原本以為他會把她趕出去,沒想到他反而自個兒出去了。


    她心忖趙管家似乎沒說錯,他隻是脾氣壞了點、愛吼人了點而已,並沒有那麽可怕。


    她放心的再闔上眼睡覺,也許是今天連續被他吼了兩次,因此她作了一整晚的惡夢,夢裏他化身為恐怖的魔王,不停的向她噴火咆哮著。


    早上七點多,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全被房間裏厚實的窗簾密密的遮擋住,因此房裏的光線很暗。


    閻子烈緩緩的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他張開眼,第一眼看見的竟是一張白色的死人臉,當場驚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誰?!不要裝神弄鬼來嚇人!」他隨手抓起床頭櫃上的一樣東西朝那張白慘慘的死人臉扔過去。


    被他扔過來的鬧鍾敲到頭,陶樂慘叫一聲,「是我、是我啦!」


    「你是誰?」他隱隱覺得她的聲音很熟悉,下一秒,定睛看清楚眼前那張死人臉其實是敷著白色麵膜,接著再從她的體形看出她是誰時,不禁大怒,「陶樂,你一大早扮鬼來嚇我是什麽意思?」


    「我才沒有扮鬼。」她委屈的開口。


    「那你臉上幹麽敷著那鬼東西?」他怒詰。剛才睜開眼乍見那張白慘慘的臉,害他嚇了一大跳,以為見鬼了。


    「這是麵膜,趙管家說敷了之後氣色會很好,我早上過來想服侍你更衣梳洗,在等你醒來的時候,心想沒什麽事,所以就先拿張麵膜來敷敷看。」由於臉上敷著麵膜,她不敢張大嘴說話。


    昨晚他把房間讓給她睡,因此今天一早她便過來,想盡一盡身為妻子的責任,服侍他梳洗更衣。


    看見她臉上還貼著白色的麵膜,閻子烈沒好氣的說:「把麵膜給我拿下來。」


    「可是時間還沒到。」她眸裏流露出一絲為難,麵膜才敷了十分鍾,趙管家說最好要敷十五到二十分鍾再拿下來效果比較好。


    「那你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裏裝鬼臉嚇人!」一早起來就被她給嚇到,令閻子烈心情很差。


    她沒忘記自己過來這裏是想盡做妻子的責任,於是小聲的跟他商量,「能不能等我服侍你更衣梳洗完再出去?」


    服侍他更衣梳洗?聽見這種話,閻子烈忍不住多看她一眼,不敢相信這種卑微的話竟然會從她嘴裏說出來。


    想起她昨天扮豬吃老虎的唬弄陶家兩姊妹,現在又不知想玩什麽把戲,他可不像陶家那對姊妹那麽笨。


    「我又沒斷手斷腳,用不著你服侍,出去。」他毫不留情的攆人。


    他不要她服侍,陶樂也不好再堅持。「那我出去了。」


    出去後,回到房裏,她等了五分鍾才取下麵膜,才拍完臉上的精華液,就見閻子烈走進房裏,對她視若無睹,拿了一套衣服便要換上。


    看見他俐落的脫下睡衣,露出一身結實健碩的身材,下身隻穿著一件黑色的底褲,她白皙的臉龐登時漲紅,羞澀得連忙轉過身去不敢再看他,一顆心仿佛野馬狂奔般,失速的怦怦跳著。


    閻子烈拿起長褲要套上,不經意瞥見她露出來的兩隻耳朵紅咚咚的,他有些意外她會那麽害羞,下一瞬他惡意嗤笑道:「你耳朵怎麽紅成那樣?被人打啦?」看見他半裸的身子就臉紅成那樣,剛才還敢說要服侍他更衣梳洗?


    「才沒有。」她不敢轉過頭看他,原本在她的想像中,以為服侍他更衣梳洗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可沒料到不過才看了他裸露的身子一眼,她的臉就整個發燙起來,羞澀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我改變心意了,既然你剛才說要幫我更衣,我決定讓你服侍。」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想捉弄她,耳朵都紅成那樣,可以想像她的臉一定也紅透了,他倒要看她要怎麽幫他穿衣服。


    她背對著他,動也不敢動,「你……剛才不是說你沒有斷手斷腳,用不著我服侍?」


    「我不是說我改變心意了嗎?你那麽想服侍我,所以我決定成全你。」


    「我、我……」她也想改變心意,不想服侍他了行不行?


    見她遲遲不過來,閻子烈不耐煩的道:「快點過來,我沒時間,別拖拖拉拉的讓我等太久。」


    她紅著一張臉,轉過身,一雙眼睛不知該看向哪裏,隻好垂著頭,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他把衣服塞進她手裏,等著她的服侍,見她白皙的臉龐嫣紅欲滴的羞澀模樣,他不禁心情大好。


    下一瞬,他臉色突然一沉,想起這說不定是她故意裝出來的樣子,就像昨天她裝出誠心誠意的表情,戲弄陶家那兩個沒腦子的姊妹一樣,思及此,他從她手上再搶回衣服,迅速的自己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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