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到台北嗎?方向完全不對,你要不要下去,另外找一輛往北上的車坐?」司機驚駭得隻想快點把她請下車。


    「噢。」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盧緦妮挪動著肥胖的身子,撥開那些箱子慢吞吞的要下車,但突然想到什麽,她回頭問:「你能不能幫我打電話給我丈夫?」


    以為她要下車了,司機才剛鬆了口氣,見她突然回過頭來,他嚇得又結巴起來。「你、你、你要打電話給你丈夫?他、他的電話幾號?」他顫抖著手掏出手機,一度緊張得握不住手機而滑到座位下,他彎腰撿了起來,隻想趕快幫她辦完事,送她離開。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那這樣要怎麽打給他?」


    「你可以幫我查嗎?」她靠向前座的椅背,伸手指著他的電話。


    她的手不經意碰到他握著手機的手,司機愣了下,她的手指是溫的,他回頭瞪住她,「你是人還是鬼?」


    「我是人呀。」她有點不懂他為何會這樣問。


    司機打開車廂頂的燈,伸手用力捏了下她的手。


    「你為什麽要捏我?」她吃痛的縮回手。


    手上的觸感證實她確實是人,司機一臉惱怒,「你是誰?為什麽偷偷鑽進我的車子裏?」害他剛才誤以為她是阿飄,嚇得差點尿褲子。


    「我叫盧緦妮,因為之前被人抓了,我逃走時躲進你的車子裏,結果不小心睡著了。」她說明原委。


    「你給我下去!」司機毫不留情的趕人。


    「可是你不是要幫我打電話嗎?」


    「你剛才把我嚇死了,我不幫你打了,給我滾下車。」剛才被她一嚇,都不知道嚇死他多少細胞,他沒要她賠償已經不錯了。


    不等她開口再說什麽,他沒好氣的跳下車,打開車門,直接將她拉下車,然後就把她丟在那裏,開車走人。


    盧緦妮看著在微弱路燈照明下的僻靜馬路,十二月的寒風吹拂,冷得她抱著手臂瑟縮著身子,她茫然驚恐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警方按著被抓捕到的男毒販的說詞,調閱了那附近一帶的監視器,想查看是否如他所說,盧緦妮是逃跑了,而不是遭到他們殺害。


    閻子烈以協助調查的名義在警局跟著看了一夜的監視器,終於發現某支路口的監視器,確實拍下了盧緦妮的身影,她最後爬進了一輛暗紅色的箱型車裏,然後就這樣被載走了。


    看見她確實沒被殺害,閻子烈那張寒凜得快結凍的俊顏,這才稍稍解了凍,熬了一夜查看那些監視錄影帶。他雙眼布滿了血絲,但沒有看到她平安回來,他還是無法休息,於是他立刻催促警方記下車號,追查出這輛車的車主。


    在他強大的壓力下,警方很快追查到車主的資訊,立刻聯絡車主,車主是彰化某家公司的老板,接著輾轉好半天,才聯係到昨天開車的司機。


    然而最後從他那裏得到的回答卻是——


    「昨天我車上是躲了一個女人,在花壇被我發現後,我就趕她下車了,她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他接著還說了她原本要他幫她打電話,結果她卻不知道電話號碼的事。


    這讓也同樣在警局的趙遙想到一件事,「我好像沒跟她說過閻家的電話號碼。」她一向隻接電話,從沒主動打過,所以他忽略了這件事。


    閻子烈這時也想到,他也沒告訴過她他的電話,這陣子都是他趁著空檔打電話回家給她,她不曾打給他,「那昨天綁匪是怎麽知道閻家電話的?」


    趙遙沉吟了下,推測道:「可能是她說了自己的身份,歹徒透過關係查到的。」


    雖然不知她人在哪裏,但花壇是她最後出現的地方,也許她還在那裏,閻子烈馬上就要趕去找她。


    「趙遙,你留在這裏,一有什麽消息立刻跟我聯絡。」離開前他交代。


    「好。」趙遙點頭。


    想到她昨晚被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會有多害怕,閻子烈心裏一疼,腳步倉卒的往外走。


    如果她是個平常人他還不至於這麽擔心,但她是來自千年前的古人,雖然已能適應這個世界,但還是有很多事是她所不了解的。


    想到她昨夜求助無門的情景,他整顆心都擰了起來。


    昨夜盧緦妮流落到陌生的地方,最後是被巡邏的警察杯杯遇到,盤問後,將她帶回派出所。


    由於她說不出家裏的電話和地址,警察根本無法相信她的說詞——她是豐裕集團的少奶奶。


    畢竟堂堂閻家少奶奶,怎麽可能身無分文又狼狽的流落到花壇來,雖然她說自己是遭到綁架,但哪有人會不記得自己家的電話和地址,這實在太可疑了。


    因此帶她回來的警察懷疑她患有嚴重的幻想症,在無法聯絡家屬的情況下,隻好先將她安置在警局裏一夜,準備今天早上再送她到醫院檢查。


    就在今早警察杯杯準備送她到醫院前,她仍堅稱自己是閻子烈的妻子。


    兩名警察看著一身狼狽又肥胖的她,還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小姐,如果你是閻家少奶奶,那我可能就是陶紀安了。」那些企業豪門娶的老婆哪一個不是水當當的,就她這副模樣,怎麽可能進得了豪門。


    聽見熟悉的名字,盧緦妮立刻說:「陶紀安是我父親。」


    「你牛皮也吹太大了吧,他是你爸?他還是我爺爺咧。」其中那名高瘦的警察翻了個白眼。陶紀安可是長樺集團的總經理,他女兒怎麽可能淪落到這裏來。


    「我沒有說謊,他真的是我父親。」她緊蹙眉心,一臉認真。


    「既然你沒有說謊,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家的電話和地址?連閻子烈的行動電話和公司電話也不知道?」另一名矮胖的警察質問。


    「我……」她很委屈,因為沒人告訴過她要記這些,她更不敢告訴他們她其實是來自千年以前的人,所以才會不知道這種事。


    「我知道你有在看電視,知道陶紀安的女兒嫁給了閻子烈,不過小姐,人不能總活在幻想裏,要認清現實,走吧,我們送你到醫院去,記得乖乖接受治療,病才會好。」高瘦的警察好心勸道。


    「我真的沒有騙人。」她急得快哭出來,不知該怎麽說才能讓他們相信她,情急之下她想起昨天的事,「不信你們可以去查閻家的電話,問問看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那個綁走我的人也是後來去查到的。」


    她的表情太認真,讓兩名警察有些遲疑了,正考慮要不要真的去查問一下時,突然有個女警手上拿著剛列印下來的一張尋人公文走過來,公文上附了張照片。


    經過她身邊時,女警愣了下,拿起手上那張尋人照片和盧緦妮對照了下,她立刻興奮的彈指,「啊,照片上的人就是你嘛!」


    「什麽照片?」兩名警察湊過去看。


    「台北警察局剛才發下來的尋人照片,說閻家少奶奶昨天人在花壇附近失蹤了。」


    那兩名警察看了照片,再瞪向盧緦妮,異口同聲的驚叫,「你真的是閻家少奶奶?!」


    「我從昨天晚上說到今天早上,你們一直不相信我。」她委屈的看向他們。


    「嗬嗬嗬嗬,那個……因為你看起來實在太不像了。」兩人隻能尷尬傻笑以對。


    於是她在花壇鄉派出所的消息很快就傳回台北警察局,人守在警局的趙遙一接獲消息,立刻通知閻子烈。


    閻子烈直奔彰化花壇鄉派出所。


    盧緦妮自得知閻子烈會親自過來接她的消息後,便一直守在大門附近,等了半晌,當那兩扇自動門開啟,終於看見高大英挺的他,她立刻欣喜的撲過去。


    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在見到他後,緊繃的情緒得到釋放,她再也克製不住地在他懷裏哭出聲,「你終於來了,我好怕,怕再也沒辦法見到你,嗚嗚嗚……」


    抱著她,閻子烈一開口便罵道:「你這個笨蛋,誰教你不等我去救你就到處亂跑!」雙手卻緊緊擁著她,怕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人會再從他手中不見。


    「我被他們抓走,很想你、很想回家,所以就趁機逃了,怎麽知道會不小心在車上睡著被載走……咕嚕、咕嚕……」她抽抽噎噎說話的同時,她的肚皮傳來了幾聲異響。


    閻子烈聽見了,稍稍拉開她,「你肚子餓了?」


    她尷尬的小聲說:「我昨天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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