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注射下去後,王老板的心跳和呼吸漸漸恢複,生命值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回滿,而且還有突破上限的勢頭,隻是意識似乎還不太清醒。可能是因為強化的痛苦,他整個人都扭動抽搐起來,從床上折騰到地上,渾身冒汗,痛苦呻吟,過了將近一分鍾才緩過勁來。


    王老板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現在的馬樂是安德森的外貌,王老板並不認識,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麵前又站著陌生人,下意識的站起來後退了兩步,警惕問道:“你是誰?這裏是哪?”


    馬樂笑了笑道:“你自己看看周圍,覺得這裏是哪?”


    王老板像四周一看,頓時傻了眼,不敢置信的道:“太……太平間?我怎麽會在這?”


    馬樂來的路上就已經買了份當天的報紙,現在翻開“員工打死老板”的新聞那裏,遞給王老板道:“自己看看。”


    王老板接過報紙讀了起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讀到最後,愣愣的放下報紙:“我死了?可是這是怎麽回事,我明明還活著啊,難道是詐屍?還是說我已經是鬼了?你到底是牛頭馬麵還是黑白無常?”


    馬樂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個鐵公雞還挺有想象力。馬樂走到王老板麵前,捏了捏他那肥胖的圓臉,戲謔道:“你覺得自己像鬼麽?別瞎猜了,臨床上判斷你的確是死了,但那是這間醫院技術條件不夠的緣故,你還沒死透,是我救了你!”


    王老板一晃腦袋從馬樂手中脫出,臉*信將疑。馬樂知道他不容易接受,一指旁邊的病床說道:“把這個扛起來!”


    王老板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但剛挨過揍,心裏還有陰影,不太敢得罪人,隻能滿臉堆笑的說:“您開玩笑了,這病床少說一百多斤,我怎麽扛得動呦……”


    “讓你抗你就扛,廢什麽話!”馬樂一橫,王老板就慫了,不情願的走過去,雙手抓住病床,一發力……誒?這是怎麽回事,病床比想象中要輕了不少,感覺還不如一桶礦泉水重,王老板猛一使勁,還真把它給扛了起來!


    馬樂笑道:“這回信了吧,我不光治好了你,還給了你一副強壯的身體,現在的你,力量堪比職業舉重運動員!”王老板一臉不可思議的放下病床,驚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使勁攥了攥拳頭,又原地跳了跳,確認自己的體質確實已經今非惜比!他震驚得看著馬樂,隨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多謝高人救命之恩,不知高人尊姓大名,我回老家給您立上牌位,世代供奉……”


    馬樂也不扶他,順勢故意裝出一副高人的模樣,以居高臨下的口氣說道:“別感謝我,我也不是專程為了救你而來的。記得那個打你的員工麽?”


    王老板抬頭奇道:“馬樂,跟他有什麽關係麽?”馬樂冷笑一聲:“當然有關係,我來的目的不是救你的命,而是給馬先生善後。你死了,會給馬先生造成很大的麻煩!”


    王老板驚訝的張大了嘴,半天才反應過來:“那馬樂……不,馬先生到底是什麽人啊?”


    馬樂看著這鐵公雞的德行,心中偷笑,表麵上還裝出高深莫測道:“那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了,你就記住,回頭媒體警察找你,不要給馬先生惹麻煩!把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最好盡快讓人們忘掉!”


    王老板連忙點頭稱是,再抬頭時,發現那位“高人”已經不在了,這下他更加肯定,那位高人不簡單,那個馬樂……不,馬先生絕對惹不起!至於他如何與警察媒體醫院周旋,怎麽為此事善後,那就是後話了。


    馬樂離開了醫院,總算了結了一樁麻煩。本來他還算玩點玄幻的,當著王老板的麵變化出一雙鐵拳打碎個瓷磚什麽的。可是離開奇跡城的時候係統提示過,盡量不要在普通人麵前使用超自然力量,如果引起現實社會的注意,讓普通人意識到奇跡城的存在,將會視程度予以懲罰。


    這個懲罰一般是針對技能和能量的,對天賦和真實屬性基本沒什麽約束力。但是馬樂這項天賦太像技能了,萬一也在懲罰範圍內,那豈不是虧大了。


    第二天的報紙頭條就是王老板起死回生,怒斥醫院不負責任,將活人投入太平間。馬樂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人已經在火車站了,看著報紙會心一笑,一身輕鬆排隊買票!


    當天的火車已經沒有座位了,但是馬樂也不在意,買了張站票一路站了二十個小時,終於回到了久違的故鄉!


    一下火車,略顯寒冷的空氣就給馬樂帶來一股親切感,北方的九月已經有些涼意了,更何況現在已經是晚上7點多鍾,天還下著蒙蒙細雨。馬樂拿出手機型的奇跡徽章,撥通了家裏的電話,打算告訴爸媽自己回來的消息。


    說起來,馬樂還真有些沒臉回家。當初他離家出走打工其實並不是為了賺錢,隻是爭一口氣罷了。要說馬樂的家庭,雖然不算富裕,但也夠得上小康。父親在事業單位上班,母親在家操持家務,一家人日子過得還挺安定。


    父母都是本分人,可是偏偏就生出了一個不老實的兒子。馬樂從小就人高馬大,是附近的孩子王,成天欺負女生上房揭瓦無惡不作。老師一個學期就算平平安安也要找他老爹會談個十次八次。


    好歹最後高三的時候馬樂還知道拚命,總算考上了本科大學,給老兩口樂得夠嗆。可是上了大學後,自由時間更多了,馬樂玩得更瘋了,最後畢業的時候好懸沒弄到畢業證。更別說找工作了。還好他三叔在一間公司裏管人事,幫他安排了個清閑工作,工資不高,但好歹算有個事做。


    可是工作後,馬樂依舊本性難改,整天遊手好閑不思進取,上班混事下班喝酒,看得他老爸是越來越氣。終於三個月前,這父子倆在飯桌上吵了起來,馬樂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當下一拍桌子放下狠話:“你不就是嫌我沒出息麽!好,我明天就走,去給你闖出點出息來!”


    老兩口本來以為兒子就是說點氣話,可沒想到第二天馬樂還真就去公司裏交了辭呈,收拾行李一張火車票南下了。


    出了家門,離開了父母的庇護,馬樂第一次有了寸步難行的感覺。東南沿海經濟發達,競爭壓力同樣很大,他一開始以為憑自己的本科學曆找個工作還不是很簡單麽。可是無情的現實一次又一次把他狠狠擊倒。


    馬樂有心回家認錯服軟,又覺得拉不下麵子,怎麽著也得賺點工錢吧!終於,在外地晃了一個多月,馬樂總算在王老板的弘毅古董店找到了一份穩定工作。


    可是現在,這個工作也吹了,工錢也沒拿到,出門時帶的存款也所剩無幾,馬樂也隻有先回家了。這三個月他隻給家裏打過幾個電話,就算打通了也沒什麽話說,主要是沒那個臉……算起來,上個電話是一個月之前打的,家裏肯定急瘋了吧。馬樂滿心內疚的等著話筒裏的應答,卻一直沒人接。


    “不會出了什麽事吧!”馬樂又撥通了父親的手機,卻顯示關機,這下他可炸毛了,家裏難道真的出了事?馬樂跑到街上攔了一輛出租告訴司機有多快開多快,一路回到家裏,飛奔上樓,敲門卻無人應答,馬樂一激動,運起鐵拳一頓狂砸,將防盜門給打變了形,鎖都被震掉了!屋子裏東西收拾得很整齊,明顯近期還有人住,那麽父母人呢?敲鄰居家的門,也沒人在家。


    馬樂想了想,撥通了鄰居家女兒馬笑笑的電話,一陣彩鈴過後,這回終於接通了。


    “喂?您好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清脆的女聲。


    “笑姐,是我,馬樂啊!”馬樂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現在回家了,可是家裏怎麽……”


    “馬樂?!”馬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子的尖叫打斷:“你小子還知道回來!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你知道你爸你媽多著急麽?都一個月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也聯係不上你,馬叔真是白養你了!你真是的,這麽大的人了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笑姐,我知道錯了,你別說了……快告訴我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打電話沒人,打手機又關機……這到底怎麽了?!”馬樂打斷了馬笑笑的埋怨,焦急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唉,算了,回來就好……你趕快到市醫院來吧,你爸爸他……”


    “市醫院?”馬樂的腦袋嗡的一下,後麵的話什麽也聽不進去了,隻覺得天地恍惚,撂下了手機瘋了一般向市醫院奔去。好在現在正是深夜,又下著雨,街上行人不多,視線也不好,沒什麽人注意馬樂這貨正以遠超世界紀錄的速度狂奔。


    冒雨趕到了市醫院,在住院部護士站問到了父親的病房號,馬樂連等電梯的耐心都沒有,一路跑上了9層樓,找到父親的病房推門闖了進去,二話不說跪在地上喊道:“爸!兒子不孝啊,回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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