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也沒辦法再查下去。


    原本胡鶯鶯以為事情就該這麽不了了之了,可沒想到,夏氏站在家門口扯著嗓子罵了起來。


    「生孩子不長屁眼的畜生!我知道你是誰!再敢到我家胡作非為,老娘扒了你祖宗十八代的墳!你個狗娘養的爛東西,你爹死了!你娘的骨頭被野狗啃了!你媳婦生一個死一個,你自己活不過兩年!死了也得下十八層地獄!你給我等著再敢來一次,我就讓你下大獄!」


    鄉下許多人都愛這樣罵街,句句都是詛咒,罵的那幹壞事的人心裏直難受卻沒法子站出來對罵。


    原本孫家派來的那人回來瞧過一次,瞧見劉二成媳婦好好的,還覺得奇怪,這會兒被夏氏如此一罵,氣的不行,卻隻能悄悄走了。


    他想找孫員外添油加醋告一狀,才進孫家大門,就得知孫員外的小兒子竟然在滿月宴當天昏死過去了。


    孫家上下大亂,急著救自己的小兒子,哪裏還有心思去對付劉家?


    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蘭娘因為丟了孩子,特別傷心,夏氏也有些動容,便拿那才買回來的豬肉燉了一鍋肉粥,給蘭娘端了一碗過去。


    「不管咋的,小月子還是得坐好,這是一點紅糖,幾顆雞蛋,叫大成伺候好你!」


    見婆婆這樣,蘭娘扭頭哭了。


    夏氏回到自家,又去廚房裏忙活起來,眉頭緊皺,抬眼就看到院子裏胡鶯鶯跟劉梅花正一起打掃雞圈,姑嫂倆看著很是和諧。


    她心裏酸酸的,低頭歎了口氣。


    恰好劉二成進門了,瞧見他娘歎氣,忍不住問:「娘,您歎啥氣?」


    夏氏瞧見二成進門,眼神有些惘然:「二成,你也是男子漢了,娶了媳婦就得知道保護女人。娘也不瞞著你,娘仔細想了想,這雞肉隻怕是孫家的人幹的事兒。附近誰不知道我疼鶯鶯,有啥好吃的都先給她,你才剛拒絕了孫二小姐,這雞就出現在咱家旁邊了。另外,我打聽過,孫家用這法子弄死過一戶人家。這孫家,忒他娘的狠毒!你可得小心了,不能讓鶯鶯落入他們的手!」


    劉二成沉默一會,這才歎道:「娘,要怪隻能怪我沒有啥大本事,才讓咱們任人欺負。這事兒我會注意,娘也別太憂心了,鶯鶯聰明,不會輕易上當。」


    夏氏多日來的偽裝忽然有些散亂了,她摸摸兒子的臉,心裏在想,若是二成腦子沒有碰傷,明年童試肯定沒有問題的,可是,哪裏來那麽多的可是呢?


    這天,夏氏攤了雞蛋餅,足足的細麵與雞蛋,還撒了蔥花,但她是有私心的,這會子簡直把胡鶯鶯當仙女似的。


    她沒舍得給大夥兒全部用細麵,隻給胡鶯鶯和劉二成全部用的細麵,一人加了一顆雞蛋,其他人的則是細麵摻了些玉米麵,一人約摸隻加了半顆雞蛋,夏氏做的謹慎,倒是也看不出來。


    另外,她炒了土豆燒豬肉片,香辣可口,外加一大鍋紅豆大米粥,院子裏都是噴香的飯味兒。


    見今日吃的這般豐盛,劉梅花感歎:「咱家就是過年,也沒吃過這麽好呀!」


    劉小成沒忍住,拿起筷子就要夾肉片,被夏氏打掉了筷子:「就你嘴饞!吃飯之前,我得跟大家說件事兒。」


    「啥事兒娘?我等不及了!」劉小成嘟囔。


    夏氏莊重地坐著,脊背挺直:「讓二嫂說。」


    胡鶯鶯一怔:「我?」


    她笑笑,接著說道:「那就我說吧,我跟咱娘撿了隻雞,那雞死被毒死的不能吃,可是雞肚子裏竟然有一塊雞寶,我們去鎮上賣了三十五兩。」


    砰!


    劉小成從凳子上摔了下去,趕緊爬起來,不敢相信地問:「啥?三十五兩?二嫂你咋還會騙人了呢?」


    「你二嫂沒騙你,三十五兩。」夏氏重複道。


    劉德忠,劉梅花,包括劉二成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夏氏,齊齊問道:「真的?」


    「真的,比針尖還真!所以,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咱這錢是留著將來翻蓋新房,還是置辦一輛牛車?若是置辦了牛車,以後來往鎮上也就不用租賃肖大伯家的牛車了,村裏還會有人來租賃咱家的牛車呢。」


    鄉裏人有牛車實在是方便太多,夏氏心裏其實也琢磨著若是有了牛車,將來二成若是再去鎮上讀書也方便多了。


    劉小成第一個說道:「娘,咱們買牛車吧,若是有了牛車,收莊稼都方便多了!」


    他可是受夠了每次農忙都下苦力拉木板車運莊稼。


    劉德忠聲音緩慢:「這事兒,不好說。」


    劉二成溫聲說道:「娘,您來決定吧。」


    見家裏人都拿不定主意,夏氏把目光投向胡鶯鶯:「鶯鶯,你覺得呢?」


    「娘,要不咱們買牛車?」


    胡鶯鶯覺得劉家的房子其實也還可以住,倒是牛車真的挺急需的,不然去哪裏都要步行,或者賠笑臉租借人家的牛車,實在太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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